第357章 打了幾場仗(1 / 1)

就在金鑫和叮咚鬥嘴的時候,山坡上的其他人似乎也有些等得不耐煩了。“這幫孫子這麼磨蹭,怎麼還不開打的。”   “是啊。太不利索了。”邊上幾個人也附和道。   “現在幾時了?”楚長風開口問道。   “巳時過半了。”一邊的老將李明上前答道。   “哦。”楚長風睜開了眼,站了起來,麵向望北城方向站定。“探子那邊什麼情況?”   “已經跟對方探子交手三次了。不過都隻是打了個照麵,沒有戰鬥傷亡。”李明再答。   “看他們的陣勢,似乎還沒有攻打望北城的意思。”楚長風說道。   “怕是派人勸降了吧。”李明推測道。   “恩。不過就算是勸降,照時間算來,也應該要開打了啊。”楚長風帶著有些疑問的語氣說道。   “那我們再等還是?”李明問道。   “不能等了,探子已經交手三次了,這些人回去復命以後,如果他們起疑著重派人偵查這邊,我們就危險了。”楚長風說著走到坡的另一邊,觀察了下徐階的駐營,發現剛好有一隊兵趕著好幾十輛馬車出營,明顯是運糧車。楚長風皺了下眉,然後問,“我們這次總共帶出探子二十名是吧?   “是的。”   “先召十個回來,分成兩隊,其中三個往丹城方向探,七個去探楊家嶺,如果可能就把楊家嶺上的對方探子都做掉。剩下的十名探子都排在主部隊周圍,盡量不要讓對方探子看到我們的行動。還有通知各將領,把士兵都召集起來,一盞茶之後行動。”楚長風下了命令。   “不知城主意欲何為?”一邊的李明疑惑的問道。   “很簡單,搶糧車,打丹城。他們不敢動手,那我們先動手好了。”楚長風堅定的答道,“過會把軍隊分成兩股,我帶一千人走,其餘都由你統領,你們先行到丹城附近埋伏起來。我帶一千人去劫那一批糧車,然後假扮成運糧兵混入丹城,一進城門後,我們就一起發作占領城門,然後你帶人沖殺進來。以丹城現在防禦,我們有八九成勝算。”   邊上的將領都明白,這趟是出城容易,回城難。徐階對望北城圍而不攻,他們也就不可能貿然去打徐階駐地。徐階耗得起時間,可楚長風他們耗不起,在這山坡上呆得久了,遲早會被發現。一旦被發現,這區區幾千人,連塞徐階大軍的牙縫都不夠。所以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放出去搏一把。而丹城就是最好的目標,一,距離近,二,丹城是徐階軍隊的兩個糧倉之一。   將領們得到命令之後就各自散去了,沒人問拿了丹城之後怎麼辦?或是拿不下丹城又該怎麼辦?或許是那些將領根本沒有想到,又或是想到了也沒敢問出口。徐階遲遲不攻望北城,已經打亂了他們原先的計劃。雖然這個計劃很冒失,製定得也很倉促,但確實是眼下首選。如果這幾千人回不去了,那換一個糧倉或許可以讓這幾上千人死得更有價值一些。   金鑫站在丹城的城墻上,腦袋還有些發暈。從楊家嶺搶糧車,到丹城奪城門,再到血洗丹城,一兩個時辰就經歷了三場戰鬥。金鑫也不清楚自己現在有些發暈的原因是什麼,或許是太累了。這三場戰鬥,雖然因為楚長風的關照,幾個武藝不錯的侍衛一直保護著他,但戰鬥的時候,他的神經也始終是繃得緊緊的。精神疲乏比身體勞累更讓人覺得無力。   或許正是因為沒有動手,作為一個旁觀者他更加清楚的看到了戰場細節。紛飛的鮮血,慘痛的尖叫,惡心的內臟,殘缺的屍體,一副副無比慘烈的畫麵一次次在他腦海中定格。如果戰場是地獄的話,那士兵就是魔鬼。如果不是自己身上沾有血漬,邊上的幾攤血窪,成堆的屍體,還有空氣中夾雜得血腥味,金鑫更寧願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在這之前,他何曾見過如此場麵。看電影時一旦聽到血戰,血洗什麼就來勁,而現在終於有些明白血的味道了,才醒悟這是多麼殘酷的場麵。什麼叫生命如草芥,打仗的時候人的生命連草芥也不如。現在一閉上眼睛,他的耳朵裡盡是兵器乒乓相接聲夾雜著受傷士兵將死的呻吟聲。   “在想什麼呢?”楚長風提著把帶血的刀走過來打斷了金鑫的思緒。。   “沒什麼,隻是隨便發下呆。”金鑫回答。   “剛開始會有些難受,這很正常,等時間久了,就習慣了。”   “是習慣這些場麵?還是習慣殺人?”金鑫問。   楚長風愣了一下,而後笑了笑,“都有。”   “但我覺得我可能很難適應。”金鑫確實不喜歡處在這樣的場景,去做這樣的事情。對楚長風他們來說,他們殺人是為了保家衛國,但對他來講,根本什麼也不是。一個人做一個事情,心裡一定要有信仰與信念,要不然就很難堅持。   “其實誰又何嘗主動想去經歷這些事,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江湖中人有句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朝堂裡又何嘗不是如此。以前第一兩次戰鬥時,我也希望自己再也不要去見到這種場麵,我也會有種悲憫天人的情緒,因為我覺得為何性命會如此賤,生與死怎會如此的近,就隻隔著一兩刀的距離。那些躺倒在戰場上的屍體,曾經是如此鮮活的人,他們也有家人,也有親朋,也有跟我們一樣的向往。但這一切在他倒在地上之後就都結束了,猶如輕煙被風帶走一般。然後我也會憤怒,轉而在心裡去詛咒發動戰事的人,從那人的十八代祖宗開始罵起,直到詞窮為止。”楚長風說得異常認真,看得出他似乎確實也不喜歡打仗。   “可否容我好奇一下,那現在你是什麼想法?”金鑫問道。   “當然不會罵了啊,再罵不就罵到自己了。”說完,楚長風輕笑了一下,又接著說,“現在我想的很簡單,就是怎麼把這仗打贏。無論你我再怎麼厭惡戰爭,它也始終不會消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有爭鬥的地方就會有死傷。”   “道理我也明白,隻不過還是會感慨而已。”   “等到你再上點年紀,你就會明白,人其實都是有定數的。每個人從出生到死去,其實都已經被命運所安排。有些人看著是逆襲了,其實隻不過是被命運眷顧而已。當你明白了這點,對於生死,就會更加坦然一些。”   “那城主這次主動出擊是順從命運,還是抗爭命運。”   楚長風搖搖頭,“順從命運,抗爭時勢。”   金鑫聽得不是很明白,有些迷惑地看著楚長風。   楚長風解釋說,“道理講起來大家都明白,但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好比我,我雖然明白汀國覆滅幾乎已成定局,但是我還是不得不冒著危險出來打這場仗,為何?因為我想贏。我不想把自己辛苦經營數十載,且尤如我子女一般的望北城就這麼輕易讓給別人。   其實就算我肯把望北城交出,我下麵的將領,他們的家屬親眷,還有留守城中的萬千百姓恐怕也不會肯。我剛才說了,我們軍人有時候也身不由己。人生在世,無非圖名圖利。對我個人來講,保衛望北城這一仗,我隻贏不輸,若擊退徐階功名自不必講,就算守城失敗,後人也會給我一個忠君愛國的美名。但若我投降,雖然可以榮華富貴,但是卻會讓自己甚至子孫背負一世罵名,永遠抬不起頭。”   金鑫聽完默默點了下頭,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對於楚長風他是完全看不透,所以對他所講的話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這時,一個將領上來報道,“城主,事已妥當。”   “看到了。”楚長風輕輕地應了下,眼睛向丹城的西北角望去,順著他的視線,金鑫看到冒起的濃煙。那個方向是糧倉的方向。   “城主是把糧倉都燒了?”金鑫帶著惋惜的口氣問道。   “當然不會,那些軍糧可都是農民辛苦種出來的,我怎敢輕易踐踏。”   “那是怎麼回事?”   “那燒的是空糧倉,至於糧食都分給城裡百姓了。如若不然,我們也不會呆如此之久。”   “我們是要撤軍?”金鑫順嘴問道。   “當下現狀,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楚長風反問道。   金鑫略微思索後回答,“我覺得現在是兩難,留跟走都有難處。如留,我們兩三千人想守住丹城,根本不可能,到最後肯定會被圍殲。如果走,我們又走不快,因為我們現在多了幾百號傷員。想求援,也不成,現在估計徐階已經把所有通往望北城都堵死了。”   “那我們化整為零,散於無形。幾千人一起,目標太大,易被發現,如果幾十個,幾十個走一起,裝作難民或者商隊,或許能逃過徐階耳目。”剛才上來報到的將領獻計說。   楚長風聽完點了點頭道,“方法很好,不過我們實施起來恐怕難度太大,第一大問題是我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齊幾千人的行裝,就算找齊了,人員也分配好了,恐怕也逃不過徐階爪牙的盤查。兵與民有時候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且我們的傷員這麼多,根本遮掩不了。”   “也對,我們現在打掉了他們的一個糧倉,他們肯定氣到不行。肯定會想辦法把我們一網打盡,一雪前恥。那唯今之計,我們應該趕緊走,再討論下去,徐階就帶人殺過來了。”將領有些焦急地說。   “是啊。是要趕緊走了。在人家腹地,著實危險的很。”楚長風對那個將領下令說,“叫他們準備下吧,我們馬上離城。”   “是。”那個將領說完就走了。   看著那將領走遠,金鑫忽然問道,“不知城主對傷員怎麼看?”   楚長風看了下金鑫,堅定回答道,“當然不會拋棄,他們是我帶出來,我也要把他們帶回去。”   “哦。”   “你有何想法?不妨說來聽聽。”楚長風問。   “這個想法有些毒。我想如果城主肯狠心把傷員放棄,依靠我們對地形的熟識優勢,我們在徐階腹地打打遊擊戰,應該能讓他吃一壺。”   “你的想法就好比一個輸光了賭徒把自己胳膊砍下來當賭注,贏了,雖然得了錢,但是胳膊再也裝不回去了。輸了,胳膊沒了,人也可能會沒了。我們現在還沒有走到如此窮途末路的地步。”   “聽城主話中之意,似乎已經有了下一步打算。”   “北澤之地,你知道嗎?”   “當然聽過,是個大沼澤地?”   “沒錯,那地方很大,很荒蕪,危險地很。”   “城主為什麼提起這個地方?”   “因為我們接下來去那裡。”   “去那裡做什麼?”   “穿越它,征服它。”   “……為何?”   “為絕處求生。”   楚長風說得含含糊糊,金鑫也不方便多嘴去問。但眼下他能確定的就是,接下來他們要去橫穿沼澤了。按這樣的玩法,想必他們短時間內肯定回不去望北城了。金鑫覺得楚長風不會沒事乾這麼瘋狂的事情。如果僅僅是為了逃命,根本犯不著這樣,肯定是後麵還有其他計劃。   之前,金鑫看過地圖,北澤之地差不多剛好在汀國幾股勢力的中間。現在橫穿北澤之地,與他們方向相對的就是趙三番或王大毛的地盤。   “難道他要去找趙三番?好給徐階來一個兩麵夾擊?”金鑫在心裡問自己。“但也不對啊。憑楚長風一個小城主,怎麼可能叫得動趙三番這樣的番王。別說趙三番,就是王大毛也不一定會見他。這根本就是級別不夠啊。”   “這誰說得準呢。”叮咚又上線了。“說不定他軍隊裡現混了一個級別很大的人呢,或者是他手裡有了一些夠分量的書信呢。楚長風這人看著可不簡單哦。”   “要真如你所說的話,那這次出城是必然的選擇啊,而不是如昨晚他所表現出來的好像臨時起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論演技,我們可比他差遠了。想把他的心思揣測明白,咱還得多練練。”   “可我們一直這樣的跟著他,也不是個事啊,都沒法做自己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跟著他能不能從中大撈一筆。”   “還想著從他身上撈一筆,別被他玩死就萬幸了。”   “靠,你現在這麼怎麼慫了。以前那種意氣奮發的勁頭哪裡去了。”   “被現實磨滅了啊。”   “少跟我貧啊。一個不爽,信不信讓你跳脫衣舞。”   “老大,你又恐嚇我。”   “我這是鞭策。”   要不是楚長風開口說話,金鑫跟叮咚還能繼續吵下去。   “怎麼?感覺你好像很悲觀的樣子。”楚長風問。   “沒有。沒有。我相信城主不會打無準備之仗。現在我既然是楚家的人,為楚家盡力是分內之事。城主讓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斷然不會退縮半步。”以前電視劇電影裡看來的臺詞,金鑫這時張口就來。還別說,真挺好用,他自己都快被感動到了。   楚長風欣慰地點點頭,“算我沒看錯你。小蕎能有你這樣的夫婿是她的福氣。我也快老了,如果以後望北城還在我們楚家手裡,就靠你們去經營了。”   楚長風的大餅金鑫可吃不下。但他得要假裝自己吃得很開心,“謝謝嶽父大人贊揚,小婿定當全力以赴。”   “很好。”楚長風說著,適時地拍了拍金鑫的肩膀。   金鑫自然要裝出一副感激模樣。   叮咚在金鑫腦子裡鄙視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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