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回到鐵匠鋪外,見到夏槐正和一個鳳釵蟬鬢的婦人在對峙。
少女的神色顯得有些緊張,一隻手已經搭在了劍柄上,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拔劍,反觀那婦人卻隻是負手站在門前,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陸景,她說她是司天監的監察,奉郭少監之命要來帶走那把刀。”夏槐眼角的餘光瞥到陸景回來,開口道。
“沒事兒,把那把刀還有智海都給她吧,她的確是司天監的人,我剛剛見過郭少監了,咱們這次的差事已經半完了。”陸景道。
少女聞言點了點頭,後退了幾步,讓出身後的鐵箱。
但是那婦人卻並沒有立刻去接手那隻鐵箱,反而依舊在望著夏槐,片刻後挑了挑眉毛,“你是無想劍蕭夢柔的徒弟?”
“不錯,家師正是蕭夢柔。”少女的聲音不卑不亢。
“你剛剛不是想對我拔劍嗎,怎麼又不動手了。”那婦人道,“蕭夢柔的徒弟就隻有這麼點膽量嗎?”
夏槐本來將手掌從長劍上移開了,聽到她的話後又忍不住重新握住了劍柄。
“前輩,我之前難辨你身份真假,故而有所冒犯,前輩若對我心生怨氣,我也無話可說,但你我之間的事情還請不要牽扯到家師。”
那婦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不,你正好說反了,我不是因為你而遷怒你師父,而是因為你師父才遷怒的你,蕭夢柔那個賤人沒有跟你提起過我嗎,也對……她背著我去偷我的男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當然不好告訴自己的徒弟了。”
“前輩還請慎言!”夏槐怒道。
“不然呢,你能拿我怎樣?”那婦人臉色一沉,冷冷道。
她的話音未落,少女手中的長劍已經出鞘,沉聲道,“晚輩夏槐,鬥膽請前輩賜教!”
“好,我就看看那賤人都教了你點什麼。”那婦人欣然道,也沒抽出腰間的軟鞭,隻隨手從旁邊的老樹上折了節樹枝做兵器。
對麵那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並沒有激怒夏槐,反而讓少女徹底冷靜了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長劍刺向那婦人的左臂。
刺出的時候劍身保持著筆直,然而劍首卻在輕輕顫動,讓人分不清落點在何處。
這一招是無想劍中的坐觀雲起,雖然意在攻敵,但卻是以攻代守,三分攻勢七分守勢。
夏槐以這招起手,一是以示尊敬,雖然那婦人出言不遜在先,但她畢竟是晚輩,挑戰者,禮數不能丟,二來那婦人表現的這麼囂張,又是司天監的監察,手底下顯然也是有真功夫的。
謹慎起見,夏槐也沒一上來就猛攻,選擇這招作為試探。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婦人隻是冷笑一聲,接著將手中的樹枝隨便一揮,便破了她的坐觀雲起。
夏槐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變招第九式的無妄無想,這是無想劍中防禦最強的一劍,可結果依舊是被那婦人以樹枝輕描淡寫的破掉。
少女的額頭上開始滲出汗水來,既然守不住,那她索性變徹底放棄阻敵,轉而開始強攻,可這次她的劍招甚至隻使了一半,就被那樹枝給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