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你真是三生有幸……嘔……” 張東升仍止不住乾嘔,哪怕此時已距離飆車過了多個小時,天都黑了,“你可要……嘔……對我負責……嘔……我要是工作……嘔……丟了……嘔……你要幫我找……嘔……工作……” “高欣打過招呼了,不會有事。” 超市洋房客廳,高興扯出幾張紙巾扔給抱著垃圾桶的某廢柴,看向背著大背包、恢復騎手裝扮的妙虞弦,“中午那點東西早消化了,不吃過晚餐再走?” “我再不回去,我們家方大鈺子又該失眠了。” 妙虞弦晃了晃手中的重機車鑰匙,“你也知道上次那事,把方老師嚇得不輕。” 她口中的方鈺,是回溯時空世界自動修正的產物。高興幫方黛驅除怨穢一事,變作幫方鈺驅邪保命。 “還回來嗎?” 高興鬼使神差來了一句,說完就後悔了。 “呃……” 妙虞弦沒想到高興會這麼問,一時語塞。 “我覺得她……我的意思是,我覺得我媽說的對。” 高興盡量讓自己自然一些,慢慢把臉扭到張東升那邊,避開妙虞弦視線,聲音有些抖,“我們高家,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是一二是二,吃一碗粉就是吃一碗粉……” 我在胡言亂語什麼啊! 對了,係統! 是糟老頭子使壞,是係統的問題…… 這就不是我能說出來的話! 心亂如麻,他說著說著沒了聲,窘迫得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靠了,這家夥什麼情況? 張東升見高興整張臉紅得快要溢血,顧不上暈車後遺癥,“就是一句挽留的話,至於嗎?” 嘎噔——嘎噔—— 騎士靴特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妙虞弦湊近不斷閃躲的高某人,“你不會……你冇同女仔拍過拖?” 談過戀愛很自豪嗎? 要不要給你頒個獎? 真的是……我靠! 妙虞弦就像發現了絕世好寶貝,捧住高興紅蘋果般的麵頰,點起腳尖二話不說吻了上去。 滿腹牢騷煙消雲散。 比起幾天前的主動出擊,這一次輪到高興腦袋一片空白,身上用不出丁點力氣。 你們夠了啊! 張東升連忙扭頭避開,正好對上跟車回來就賴著不走的少女陰魂,驚得差點叫出聲。 雖然已經見了好多好多麵,但還是冷不丁的會被嚇到。 之所以沒叫出來,實是角度趕巧了,正好讓他看到少女右臂內側奇怪的傷痕,驚疑替代了驚嚇。 皮膚金屬化,傷痕邊緣隆起,外周可見充血環…… 這是電擊傷,她生前受過虐待。 張東升去拉少女右手腕,想抬起對方胳膊看仔細些,但無奈手掌從對方魂體穿了過去,無法觸碰到對方。 噗嗤—— 咚! 某一米八七的大高個人軟在地上,鼻腔湧血滿臉呆滯。 “我回去住幾天就來,如果想我了,就來酒吧看我表演。” 一米八身高的長腿大美妞再次搖了搖手中機車鑰匙,告辭離去。 “路上慢點啊!” 張東升招呼一聲,半扶起高興,把才到手不久的紙巾卷巴卷巴塞到對方鼻孔,“你說你現在這點場麵都能流鼻血,將來可咋整?來大姨夫?” …… 翌日下午,扈瀆市局局長辦公室。 “別拘謹,來你趙叔這兒就當回自己家。” 有著趙四長相和名稱的老男人拉著高興到會客沙發入座,“不過昨天那事可不興再來一次,差點造成交通癱瘓,還險些害你姐暴露。大丫要不是悟得嚴實,今天的短視頻啊熱搜啊,可就有意思了。” 高興不說話,一直盯著坐在旁邊渾身不自在的張東升。 “嗐,這是大丫的意思,張老師就是跟著你打打雜。” 趙四沏好茶水放在高興麵前,又補了一句,“絕對不是安插眼線監視你。” “你真夠可以的!” 高興食指連連虛點張東升,“你什麼物種啊,我看高欣要讓你跳樓,你都能英勇就義,而且還含笑九泉呢!” 張東升被高興說毛了,老大個不樂意,“我什麼物種?大哥別說二哥,也不知道誰昨晚……唔唔唔……” 高興立刻撲上去捂住張東升的嘴,回頭朝趙四麵不改色道,“他一個沒受訓沒政審的菜鳥,就算當個協警,恐怕都不合規矩吧?” “上麵說合規矩……咳咳……” 趙四乾咳幾聲,撂給二人各一遝文件,“你們倆差不多行了,讓人看見影響不好。趕緊把手續辦了,特情那邊正缺人手。” “還高層,別以為我不知道高欣與大秦軍工那點貓膩。” 高興鬆開張東升,理了理衣服端起茶水一口飲盡,“學校超市怎麼辦?” “你們白校長幫你打理。” 趙四手指敲擊茶幾,“你姐還說把那家叫黑葉的酒吧送給你女朋友,前提是你要乖乖服從安排。” “特情什麼情況你別裝糊塗。” 高興搖搖頭,手指指向張東升,“特異調查與危情處理支隊……好聽點簡稱特情,不好聽簡稱特危。就他?他跟著我會死!” “你這孩子,原來你是顧忌這個。” 趙四笑了笑,雖然竭力想營造出爽朗的樣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怎麼都看著像哭喪,“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特情隻負責調查和應付突發危機,剩下的事有專人負責。” “你確定要跟著我?” 高興問張東升,表情認真嚴肅。 “什麼跟不跟,小心我把你位置頂嘍~” 張東升拿起簽字筆,已經在文件上寫寫畫畫,“我又不傻,最普通的特情警員也是三級警司,這過年回家得多有麵子。” 累了,趕緊毀滅吧! 高興使勁兒搓了搓臉,拾起了筆。 一段時間後,二人填完所有入職資料,張東升從兜裡掏出一張紙交給趙四,“趙局長,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怎麼說?” 趙四接過紙張攤開,裡麵是一幅素描,畫的是年齡約在十六七歲的少女。 “能不能讓人查查這個姑娘發生了什麼事?” 張東升神秘兮兮指著自己的眼睛,“我其實也不是啥普通人,我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畫上的姑娘已經死了,我能看到她的魂,她身上的傷痕有些蹊蹺,我懷疑是一宗謀殺。” “高家小二學著點,你看人張老師對新身份的適應力,再看看你,吊兒郎當沒個正形。” 趙四借機敲打高興,收好素描對張東升道,“行,有消息會有人通知你,張老師有心了。” “嗬嗬……” 高興乾笑,簽好文件把筆一扔,“張東升,接下來我們互相‘學習’。” 他把“學習”兩個字咬得很重。 翻譯翻譯,意思就是——你給老子等著,當我的下屬,看我操練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