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昏沉,身體仿佛被掏空。轟鳴的雷聲夾雜著狂風怒號,意識還未完全清醒,但我知道不能再等了。暴風雨即將來臨,以我眾生之軀,如果不戲個躲雨的地方,相信接下來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被人打到重傷昏迷,好像很久沒有感覺過這種令人厭惡的感覺了……肋骨好像斷了幾根,站起來確實有點困難,但好在雙腿還算有力,即使彎著腰也要挺著胸仰起頭,寧折不屈,那隻是愚者自認為的堅毅。即便不被世人所認同,又當如何呢?所謂道法自然,便是隨心而動,隨性而行。過於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反而會被名為世俗的牢籠所禁錮。理解我的人自然能夠理解我,而不能夠理解我的人我又何必去解釋什麼呢? 那老家夥確實是個狠人,自己家的狗說打死就打死。也是個可憐的家夥,找了個無情的主人,價值被榨乾之後便成了無用的垃圾,隨便扔這裡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人喜歡當人家的狗,喜歡逆來順受。總之我是永遠都不會理解的。 運氣還不錯,總算趕在下雨之前找到了個雖然狹窄但是能稱為避風港的地方。 這裡是個狹小的空間,怪石嶙峋的峭壁之中,有一道狹小的縫隙,這不能稱為山洞,卻也因為角度問題剛好有一塊巖石擋在上方,可以暫時避雨。身體非常的虛弱力氣也完全無法凝聚。感覺不到自己的體溫是否異常,但我想多半是發燒了吧。肋骨斷裂,失血過多,手臂骨折,現在發炎發燒什麼的都還來了,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雖然我連一個所謂的屋都沒有就是了。 所以我才討厭這樣的自己啊,弱小而又自以為是。弱小是界上最大的原罪。明明想變得強大,可卻又沒有那種不顧一切的決心。 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時起,若是貫徹自己的信念,永遠以變強為第一原則,還會被那麼一個陰險的老頭得手嗎?若不是貪戀女色,沉迷於溫柔鄉中會被那個女人得手嗎?會被困於這無形的枷鎖之中嗎?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有趣,還真是有趣。” “原來,心魔便是這種東西嘛?” 心魔無形無質無念無生,心魔原來就是自身的意識自身的想法,心魔就是我,我就是心魔,但心魔也不是我,我也可以不是心魔! 我做事何須向任何人解釋!就連我自己也不必解釋!後悔?厭惡?笑話!我就是這麼隨心所欲的一個人,想做什麼全憑自己決定,憑自己決定的事情,為什麼要後悔?厭惡自己?那隻有自卑的可憐人才會有的感情,我隻會對此報之以鄙夷。 中了那女人的計謀,被套之以枷鎖,掙脫不就行了?被那老家夥暴揍了一頓,加倍奉還的打回去不就行了?我可沒有那些懦弱的情感被如此繁雜小事所束縛。 無拘於外物,隻管念頭通達! 無數的氣流匯聚身旁,無形無色無念無生,一股暖流由身體迸發匯聚於丹田而又由丹田反哺全身。卡住已久的修為瓶頸被突破了。 我所修行的道法並無明確的境界劃分,但若是硬要劃分的話,那就按照曾經閑暇時看過的小說境界來劃分吧,我將此稱為煉氣境。法力由全身迸發,遊走於四肢百骸,隨之歸入丹田,而又由丹田反哺全身,氣走遊龍生生不息。全身的法力不再是死板的呆在體內,而是如氣般在身體內不斷循環,不斷反復讓法力有了一絲活力的同時不斷的提升對法力的掌控程度,這,便是煉氣境! 然而,這不是什麼大世界開放探索遊戲,即便升了級,也不會滿血復活。一時的激動險些讓我再次吐血。 手臂骨折的錯位已被強行矯正,但肋骨的傷恐怕有點困難了,我對草藥實屬不了解,要治療肋骨斷裂的傷,恐怕要花費些心思了。 這老天也還真是會做人,見我突破,竟然玩雷聲大雨點小那一套,稀稀拉拉的下了點雨就沒了後文,不過也正應了那句老話:先打雷後下雨,有雨也不大。 撕下一邊的袖子作為應急繃帶,簡單的包紮處理了下腰腹位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崎嶇的山路略有些泥濘,不過並不影響我的通行。 我走的很慢,因為我怕傷口感染加重,雖然現在的我體質強大,但人然不能幸免於病痛,雖然不知道具體程度,但我想已經快接近高燒了,即使是現在的我也能清楚的感覺到渾身乏力,裝著衣物的背包被我尋了回來,雖然已被雨水淋濕,但用火烤烘焙晾乾還是可以穿的,就是看到其中的衣物還是不免感嘆。這裡麵大多是那個女人的隨身衣物,我的隻有三五件,說是我的,而其實也是那個女人給我的,畢竟我一無所有的來到這個世界。像現在這般獨自行走於山間,好像是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 體有金光,覆映…… 口訣還沒念完,一口鮮血就隨著法力的調動而從喉嚨中噴出。看來憑現在的身體狀況,很難施展出法訣了。 我並不懂醫藥,準確的說是這個世界的藥草我都不太認識,想要治療身體的傷勢,隻有去找當地的醫師了,哪怕是最偏僻山村裡的赤腳郎中,我想也會對我大有幫助。 輾轉幾日,一路上吃草根,喝溪水,我的臉已經能感覺到明顯消瘦,因為身受重傷完全失去了捕獵的能力,半點歡心都未曾沾染,見到能吃的野菜,能吃就吃,實在不行就啃草根,這種日子像極了逃難的難民,不過我又與那些難民何異呢?不過所幸的是,憑借強大的身體素質,硬生生使身體狀況沒有太多的惡化,傷口沒有太過感染,生病的狀況也隻維持在臨近高燒的程度。不過事情或許即將迎來轉機,因為不遠處的山中,我終於久違的看見了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