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為何心底會有種莫名的情感。隻覺得會有股莫名的沖動。想發泄的感覺而又似是而非。 　　卡爾村那個老頭死了？被眼前這個崽種給殺了？那個總是瞇著眼，即使佝僂眼中卻充滿精氣的老頭沒了？ 　　“為什麼……” 　　“不，不是我的錯呀，是老大，他動的手……我隻是……補刀，我就是個靈者境二重的小人物，哪是那老頭的對手呀。我也不知道那老頭和您……竟然有關係啊，我也是奉命行事，大人饒命啊。” 　　被廢了雙腿的匪徒拚命忍著疼痛，呲牙咧嘴的說話。眼中的血絲讓我知道他確實非常的痛，若是在平常我或許會敬佩一下他的忍耐力，但現在的我心中莫名的暴戾。 　　“為什麼去卡兒村？” 　　“因為那地處偏遠……牲口好抓……” 　　說話的是何家老爺，他顫顫巍巍，惶恐無比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這是在展現價值，為自己尋找一條活路。 　　“回牛山上最強者是何境界？” 　　“靈者境五重！” 　　被我廢掉雙腿的匪徒聲嘶力竭。為了求生還學會搶答了。可惜…… 　　我一腳下去又廢了他的右手，再一腳下去，左手也廢了。 　　“我說過，聲音最大者……生不如死。” 　　恐懼的氛圍充滿著整個庭院。 　　“鑒於你們回答了我幾個問題，這個院子裡今夜有兩人可活。一刻鐘後，若是超過兩人……本座全部收割。” 　　噗嗤！刀子入肉的聲音，一個護院直接果斷了捅向了前方護院的腰子。 　　“抱歉，我想活下來！” 　　院子裡瞬間亂作一團，所有人互相攻伐相互廝殺。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斥著瘋狂與恐懼。 　　血濺的到處都是，可唯獨我的身邊是一片凈土，有的時候恐懼確實是一種好東西，能讓人爆發出潛力，隻可惜他們爆發出的潛力是回向的都是自己的同伴，倒也正常，他們這種人渣又怎會有勇氣團結起來，把刀揮向於我呢？ 　　所有人都很瘋狂，或許是恐懼，亦或是求生的欲望，即使是一個普通的護院，也敢把刀揮向於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何家老爺。可我並不在意他們的爭鬥。 　　不多時，院子裡便有了許多火光，我看著倒在地上的胖和尚，拖著他走出了院門。 　　火勢越來越大，直至照亮整個漆黑的夜晚。偶爾有些從院子裡逃出來的人也會被我一腳踹回去。我說過隻有兩個人能活，可明顯人數已經足夠了不是嗎？我，以及那個胖和尚。 　　真是一群愚蠢且醜陋的東西，光顧著廝殺，連起火都不知道，等反應過來時，火勢已經勢不可擋了，就連跑都跑不及了。這把火燒了也好，燒光你們的罪孽，清洗一下這罪孽的墳場。 　　“我這是……” 　　胖和尚悠悠轉醒，即便是我也不得不贊嘆他的生命力頑強。被人打的渾身是傷，鼻青臉腫，最後更是直接昏迷，竟然短時間內還能醒過來。 　　“活著就好，也不枉我來這一趟。” 　　我把他斜靠在街道的墻角，確認他身上沒有致命傷後便轉頭離去。 　　卡兒村，希望那小黑娃機靈些，難得回去一趟，別隻是讓我收屍而已…… 　　醫老頭走了，至少小黑娃……回牛山的人渣們…… 　　運轉著法力集中於腿部用最快的速度趕路，這回省去了其他的彎彎繞繞，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卡兒村，在天亮時應該能趕到。 　　月亮落下，太陽升起，半日風光，終於看到了卡兒村村口。 　　村口還是那熟悉的模樣，隻是那旁邊的老槐樹下沒有了那佝僂的身影。 　　村中還是如往日般那樣蕭條，空蕩蕩的街道，甚至看不到一個人影，就算屋內有人也是心驚膽戰，窗戶緊閉。我知道這是山匪來過了。我沒有浪費時間迅速穿行，終於來到了那破舊的小屋。 　　眼前的一切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原本印象中的小屋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隻是一片黑色的廢墟。殺了醫老頭還不夠，還把他家也給燒了……燒了個一乾二凈。 　　從剩下的村民中了解到了情況，就在我離開後的一天，土匪沖進村來，找書苑 www.zhaoｓhuyuan.ｃom 許多孩子與村裡的女人都被土匪帶走了。一些抵抗的老人也被他們給殘忍殺害了。 　　這該死的世道，可恨的人渣！ 　　明明答應過，此間恩情要百倍奉還，醫老頭，雖然你先走了一步，但希望你的在天之靈能看到，惡人自有惡報，我會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也算是為你報仇了。那小黑娃若是她願意的話我也會替你把他撫養長大…… 　　夜雨傾盆，泥濘的路卻也未曾阻止暗夜中的行人。回牛山坐落於回雲鎮的東北方，卡兒村的西北方，從卡兒村翻山越嶺一直往西走，便是回雲鎮，若是一直往西北方向走便能到達回牛山，此三方的地理位置似一個不太工整的等腰三角形。 　　突如其來的大雨，並沒有打亂李俗的步伐，仍舊是全力奔襲，從半夜到白天，再從白天到黑夜，自從在卡爾村了解到小黑娃可能還活著的消息，便馬上動身前往回牛山。終於在這大雨滂沱的夜晚，見到了那即使是夜晚中仍有微弱火光的山寨。 　　說實話，我對那醫老頭也並未有多少感情，才認識幾天，即使是日夜相處，我想就算是普通人，也未必會生出多深厚的情誼。隻是聽聞他的死訊，心中莫名有種異樣的情緒，是悲傷嗎？我不知道，是憤怒嗎？或許有點吧。我很少虧欠於他人，尤其是救命之恩，莫敢相忘。白曉曉固然狠辣，但終究是曾救我性命，即使目的不純，又曾有害我之心，若我實力大成之日，大概率也會因往日恩情放她一馬。可這醫老頭，吾之恩情未報，卻已陰陽兩隔。心中之氣堵塞，或許這便是我煩悶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