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多欺少?(1 / 1)

阮喬疑惑道:“那是方便了驛站還是方便了客人?挪的可是之前散客的馬?”   小倌點頭,“唉,不敢得罪貴人,奈何人手著實不夠,原本我們隻是私下調整,把他們的車馬集中管理,沒成想被客人看到,便不依不饒了。管事讓我們全權拿主意,這便僵持下了。”   這邊還正看著熱鬧,那邊也來了人,看服飾似是羌月那隊人馬中能說得上話的。   “其實你們也有不當之處,隻需態度端正,說明實際情況,給出補償方案應不難解決。”穆淩想了想如是道。   “是啊爺,可不是所有客人都像您這般好說話。都是上頭的大人物,得罪哪方都賠罪不起。”那小倌瞅瞅這,又瞅瞅那邊,也是一臉為難。   羌月那邊不來人還好,一來人雙方火氣蹭蹭往上漲,眼看就要推搡起來,場麵一度混亂。   “憑什麼讓著你們啊,總有先來後到吧!”   “人已經道歉,何必為難一個下人?”   “為難?他就完全對的?你們占便宜自然向著他!”   “那你想怎麼處置?”   “你問本少爺?羌月狗,若非陛下仁慈,輪得到你們在這指手畫腳?”   “你嘴巴放乾凈點!我不介意把你打成豬頭!”   “有本事你來啊,你既來了洲爻就要守洲爻的規矩!紫金縣的縣令都得叫本少爺一聲爺,若是不服,滾出洲爻,什麼東西!”說著斜眼啐痰,好生傲慢。   …………   阮喬一直擰著眉頭,想發作又想起與穆淩的約法三章低調行事,不得以身份壓人,不得叫苦不迭,不得多管閑事。穆淩這才答應接應她出宮,氣鼓鼓的模樣活像個刺豚,但這公子的話明顯觸及阮喬的底線了。   經年戰亂導致兩國國力銳減,皇爺爺在位互通婚後才趨向和平,不再戰亂頻生。雖說兩國在各個方麵都暗暗較量,要真打起來勝負還未可知。   即便祖上大多你爹殺了我爹,我叔砍了你叔,但現在是和平年間,洲爻人自視天朝上國,多覺羌月人粗鄙不堪,國內對羌月的態度也兩極分化。但父皇是主和的,羌月人當真低我們一等麼?不過理念不同,倘若洲爻人當真那般厲害,還能有羌月一國存在?   她不懂政治,但這簡單的邏輯,還是想得通的。   “是啊,紫金縣令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會叫你這浪蕩子一聲爺?”阮喬聲音不大,隔的不遠也聽的真切,她雙手叉腰走上前去。   穆淩一拍腦袋,真是個小祖宗。   這哪裡來的黃毛丫頭,這般不知天高地厚?被掃了麵子的富家公子,惡狠狠的瞪著這邊,一擼袖子狀作打人。   穆淩緊了緊手中的劍,準備好隨時砍人,花小遲站在二人身後,左臂微抬至身前,右手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手背,側首盯著那人,富家公子看來人也不是善茬,尤其那白發男子,即便帶著麵具,距離這麼遠都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乳臭未乾的小子,毛都沒長齊就學人家見義勇為!”   “最看不慣你這種欺男霸女之輩,原本覺得人小廝有錯,錯不致死,被你不依不饒,人來調解,你又蠻橫無理,同為洲爻人我都替你感到羞恥。上有禦令禮待羌月人,將行兩國友好商幫政策,互通有無,你這公然與君相左,當真不怕官家拿人?”阮喬毫不客氣的奚落他,順道搬出官府身份。   奈何這人絲毫不怕,滿臉鄙夷:“嘿,小婊子你爺爺我………啊,啡啡啡,疼庝疼庝疼……”   一眨眼的功夫,一道黑影閃過,待眾人看清,花小遲已摁住對方手腕:“道歉!”   隨即鬆開一點力道,想看他反應。   “你爺爺我,啊啊啊,疼疼疼,爺爺爺爺爺爺,疼……”   花小遲生生卸了他的腕掌,將他扔在地上。   “你們還愣著乾嘛,給老子殺了他們!”那公子身側幾名家丁麵麵相覷,一切發生的太快,少爺讓上又不得不上,仗著人多,向花小遲襲來。   穆淩一想,不能慫啊,這家夥嘴炮都不打直接開乾的嘛?提著劍就上去幫忙。   幾個拳腳的功夫,便把所有人打趴下了,最後還不忘挖苦花小遲:“仙人怎麼不用仙術?”   “道歉!”   “哼,我們走,你們給本少爺等著。”   “允許你走了嗎?”遠處走來好些羌月人,為首的是一名綁著狼尾紮著小辮的少年,白白凈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不似其他武士那般粗獷,像個奶娃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不是人多嗎?不是欺負下人嘛?我且看你還有什麼本事?以多欺少,我最愛以多欺少了。”少年一臉邪笑,方才最早來此的羌月人上前行禮,隨即咳嗽兩聲。   那少年眨巴眨巴眼,尷尬笑笑,瞬間端了起來。   花小遲抬眸看看來人,羌月來人還真不少,這小王子道是個有意思的。穆淩也看出這是個身份尊貴的主兒,想來是那邊的貴族,因是普通客扮,也未多想。   花小遲冷聲道:“我不想重復第三遍!”   穆淩語氣也不善:“驛館也算半個官家的地盤,人怎生協調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服務來往客商,紫金縣還輪不到你耀武揚威。”   那人吃癟,不得不識趣:“對不起!”   穆淩眉頭舒開,學著浪蕩子的口吻:“大聲點!”   “對不起!”   “滾!”花小遲不再理他,他看看阮喬,微微低下頭。   穆淩笑笑:“看來有時候打一架也挺管用。”   “在下赤爾阿若(re),可否有幸結識三位少俠?”那少年上前一步。   這名字好生熟悉,穆淩這才打量起這名少年。羌月王姓赤爾,這人不是皇親便是貴戚。阮喬自是聽過這個名字,這不是皇姑奶家的小孫子嘛?論輩分還得叫她一聲表姐,阮喬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怪不得長得與那些羌月人不那麼一樣,在他們麵前他就像一隻剛破殼的小雞崽。   穆淩沖他行了君臣禮,卻沒有說破:“啊!久仰大名。”   赤爾阿若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管事已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