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聲,花小遲在屋頂站了一夜,天不亮便回了屋子。 他伸手拍了拍還在熟睡的穆淩。 穆淩驀地驚醒,艾瑪,太嚇人了。 “教你!”花小遲隻說了兩個字便一直看著他,穆淩被盯得十分不自在,睡意全無,這人還真是個行動派。但為了顯得自己不那麼懶,穆淩還是邊打哈欠邊起床。 “今日起,鍛體。” “好,我的小遲師父。”穆淩還蓬頭垢麵的模樣,便被花小遲薅了起來,兩人站定麵麵相覷。 花小遲重新審視穆淩,他也想看看普通人類能否依賴自身利用靈氣。穆淩尋他是因,無論結果如何,都符合規則。 穆淩同樣對他有多少能耐十分好奇。 花小遲踱步到他的身後,一指抵住他的後腦,經脈閉塞,無法探行。 穆淩隻覺身體被定住激起一陣惡寒,渾身起雞皮疙瘩,這種身體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覺,真的太可怕了,他甚至不知花小遲有沒有惡意,恐懼,對未知的恐懼。 隨著一股暖流從上襲來,甚至感覺有一絲力量感充斥全身,穆淩才稍稍安心了些,但仍然有一絲擔憂。 花小遲將他的經脈強行打通,洗經伐髓不過如此,他收回手,穆淩像極了霜打的茄子。 靈力進入穆淩的身體後,明顯被攔住了,如他想的一般,這類似神的身體構造,靈力可以被利用並被儲存,他隻是用一絲靈力繞其周身一圈,但這個臨界點也隻是一絲靈力,多一分便會焚燒經脈,甚至暴斃而亡。 倘使身體素質足夠強,每日輸入一點靈力,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隻是他從未試過。 以往的他其實並未有如今這般實力,也是幾千年的閉關,不斷的磨礪神識,重修靈力,才能如今日這般收放自如。 以往的他,被困於情緒的牢籠,犯了很多錯,造成許多悲劇,往昔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他想要做一件事,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正愁找不到因,因便來了。此次離開桃林,便是為了完成這件事。 穆淩雙手扶著腿,半弓著腰,虛弱不已“花小遲,你做了什麼?” “鍛體!” “渾身像是散架了,不會給我下降頭了吧!”穆淩實在難受。 “根骨太差,身體不夠靈活!”花小遲難得給他解釋。 聞言穆淩炸毛了:“你少瞧不起人!花小遲,你這一下要是老子習不成蓋世神功,老子劈了你。” 花小遲想了想,隨即點點頭。 這家夥一點頭,便是來真的啊,此時的穆淩已經開始後悔昨日為啥說什麼要他教啊,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和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將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花小遲說一不二的性子真是,真怕惹惱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穆淩想到這裡更蔫了。 花小遲坐在凳子上自顧自的倒起了茶,“打坐,調息!” 啊?還來? “冥想比睡覺恢復快。”花小遲抿了一口茶淡淡開口,一直盯得穆淩心裡毛毛的。 “以氣為形,以身為介,氣行周身,尋找那股暖意。” 穆淩坐下冥想,開始隻是渾身疲乏不堪,注意力根本集中不起來,一睜眼看著花小遲還在盯著他,便慢慢放鬆下來 暖意到底是什麼?說來很奇怪,靜靜冥想了一會兒,身子倒是沒有那麼乏了。 至於他說的暖意,他一點沒有感受到。 “到底是什麼?” 花小遲讓他伸手,指尖在他掌心輕點了一下,仿佛,好像,是一絲,不對,是動的,像條蚯蚓鉆進體內,又消失於無。 穆淩震驚不已,前所未有的感覺,像是實物,又不像是… 他能明顯感覺到,再看看自己的手,毫發無損。 “或…可稱之為靈氣。”這世間沒有靈氣的概念,是鴻蒙界的說法。 花小遲心下了然,隻要靈氣夠足是可以被人類捕捉到的。但僅僅是一絲,隻要他沒收住穆淩或許已經死了。 花小遲所言顯然是穆淩的知識盲區。 靈…氣… 花小遲認真點頭,“待你能找到,算成功一半。” 招式是次要,重點是身輕,一些人利用自身的苦修可以達到一定程度,但臨界的那個度便是天差地別。以人類的身體素質再過萬年也不可能。 他隻需改造穆淩的身體,不過一招半式,他自然能學成七七八八。 穆淩驚奇道:“果然身體輕鬆許多,你真是仙人!” 花小遲輕哼一聲:“也許隻是遺落世間的怪物呢!”麵具下看不清他的神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讓人覺得落寞。 對穆淩來說,這人滿身謎團,根本猜不透他心中所念。一個神秘強大且對他們沒有惡意的人,也許是仙人。 如此淡漠之人也會為人出頭,看似拒人千裡之外,實則十分好說話,他好像真的隻在乎喬兒的感受。 如此怪人。 待阮喬醒來,一早他們便啟程回京,一路上果然如他所料,一到夜晚就不知所蹤,天不亮就薅他起來。 半月下來,穆淩並未感覺到身體有多大變化,但每當花小遲試探時那股暖意原本到手心消弭不見到現在已能竄至手臂。但他自己卻始終無法感受到。 到了京城阮喬想帶花小遲直接進宮的,穆淩以不和禮法要將人帶去穆府。 二人意見不和,但從未有人想過,花小遲可以突然消失也可以突然出現,他想去哪兒也無人攔得住。 阮喬終是對花小遲坦白:“小遲,並非有意瞞你,其實我是洲爻的公主,他是國公府的世子,隻是身在外以防不測,沒敢以真實身份待你。” 花小遲聞言隻是淡定點點頭,沒有半分生氣的樣子,穆淩想起當時被花小遲一語道破身份,想起被他支配的恐懼。想來他早已知曉阮喬的身份,或者說他並不在乎他們是何身份。 二人看他,尋求他的意見,花小遲抿唇,他很想說去宮裡,但他不想壞她清譽,加之還有教他的由頭,在宮外做事也更方便一些。 穆淩送阮喬回宮,再見便不能像在外麵這幾日般無拘無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