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遊α47年十一空間遊戲區邪魔之吻遊戲 方寸孤地 ……滋…滋滋…… “典索星之王—墨7925呼叫板栗……典索星之王—墨7925呼叫板栗……”林耀按下對話機屏幕上的1號按鍵對著話筒呼了一句。 林耀用的對話機是遊戲方為參與玩家提供的物品之一,有成年人半個手掌大小,全屏顯示、機身全透明。對話機隻有通話功能,通話前需要兩位玩家進行匹配,因為隻有九個按鍵,所以整個遊戲中每人最多隻能與其他九名玩家進行匹配。每次通話都是單線聯係,無法進行群聊。雖然功能不夠強大,但好在它防水又能夠無限量自動蓄電,而且信號穩定,可以覆蓋整個遊戲區。 “……” “典索星之王—墨7925呼叫板栗……典索星之王—墨7925呼叫板栗……” “……” “喂,江野,你小子別假裝聽不見。”對麵遲遲沒有回音,林耀忍不住輕喝了一聲。 江野來回翻著對話機,好不容易找到了將話機轉換成聽筒模式的按鍵,連忙按了下去,確認其他人聽不見聲音,也沒人再看向自己,他鬆了口氣把對話機貼在耳邊低聲回:“什麼呀,就板栗了……” “誰讓你自己不取名字?來都來了,像樣的代號總得有一個吧。再說你那麼喜歡吃板栗,說不定上輩子真就是個板栗呢,對不對……” 江野沒有反駁,他勾著唇角微微一笑,聽著林耀在話筒對麵東拉西扯也沒有打斷,等對方說完了,他才開口問:“阿墨,你準備好了嗎?” 十一空間的遊戲每年舉辦一次,這是第四次。 十一空間遊戲依托於虛擬平臺開展,想要參加,玩家首先要報名,填報一係列復雜的表格和文件,再經過層層篩選和考核後,才能確定出人選。確定的人員作為參與玩家,遊戲會為其創建出一個與真人形象相同的虛擬人物作為唯一賬號參加遊戲。遊戲開始後,玩家本人進入半眠艙,通過艙中特定設備與個人虛擬賬號相連接並對其進行控製,過程中具有同等感知,而且遊戲生命同樣隻有一次,死亡後立即下線出局,不能再次參與。 十一空間遊戲自開服起一直保持著極高的熱度,很大程度上和遊戲的超強真實感和體驗感有關。另一方麵遊戲難度大、通關人數少、規則變化快、獎勵全隨機、場景製作好、遊戲道具全等等因素也都是吸引關注的重要因素。 此外,遊戲全程開放也是能夠一直保持熱度的原因之一。遊戲全程同時向觀看玩家全程開放,觀看玩家可以實時參與評價討論,除了影響遊戲進程和透露遊戲線索的留言,其餘的討論內容在達到一定數量後會在遊戲內公開顯示。另外觀看玩家還可以通過指定遊戲幣:銓龍金,來購買遊戲裝備實時贈送給參與玩家,參與玩家無法拒絕。當然贈送物品的條件也很苛刻,除了高昂的價格之外,還要累計達到相應的贈送人數。越是對參與玩家的影響大的物品,送出的門檻就越高。 本屆的遊戲主題名為邪魔之吻,一共設置六個獨立的遊戲分區,分別為:方寸孤地、烏托城邦、復始之原、角鹿圍城、次元迷境、一寸幻影。參與的六十位玩家每一區十人平均分布,遊戲通關的條件是每人每個區域至少完成闖關一次,所以林耀和江野雖然結伴而來,但從一開始就決定分開,這樣單獨積攢遊戲經驗,再互相分享,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 江野現在所在的遊戲分區是方寸孤地。 說是地,但其實整個遊戲區域都在水上。等候區是一條五百米長兩米寬的水道,十位玩家按照抽簽順序乘坐在這一遊戲分區提供給每位玩家一條的兩米長一米寬的小舟裡,在水道上均勻的排成了一列,水下裝有自動測距裝置,若是玩家偏離了自己應在的區域,會立即引發警報提示。 本次遊戲中提供的統一裝備有一隻對話機,一隻雙肩背包、一捆繩子、一張地圖、一隻筆、一把手電筒、一把短刀。進入方寸孤地遊戲分區後,就隻多提供了一條小舟,舟中一把木槳。因為配備的東西太少,進入等候區之前,係統顯示屏又不斷提示除了自身衣物不要攜帶其他物品,所以好幾位玩家都非常不滿的抱怨不休。 “那是當然啦,哥是誰啊。”林耀爽朗的笑著回了話,又不忘囑咐說:“誒,栗子,一會兒遊戲開始後隨時保持聯係,遇到困難跟哥求救,千萬別逞強。人生重在體驗,安全第一位,其餘的別看的太重了……” “好,你也是。” “江野。” “嗯?” 對麵聲音一頓,語氣沉了沉又說:“別太執念了……” 江野微微一怔不知道怎麼回話,聽筒裡突然發出尖銳的滋的一聲。這聲響在他耳中極速穿過,又快又準的直接刺進了腦仁裡。他立即將對話機拿遠,抬手捂住了耳朵揉了揉,卻幾乎沒有什麼作用,那些噪音繼續喧囂著盡數從指縫中擠了進來。好在這聲響隻維持了十幾秒鐘就猛的斷掉了,江野晃了晃仍舊不斷回響的腦袋,又緩了數十秒,耳朵裡的雜音終於漸漸消失了。這時,他忽然發覺周圍安靜的有些異常。 像是被封存在了真空裡,聽不到一點聲音。江野側過頭看向手中的對話機,屏幕亮著也還保持著通話,並沒有什麼損壞。他用目光對著其他玩家方向掃了掃,大家幾乎無一例外的都在揉著耳朵。而後,幾個先反應過來的玩家不約而同的拍打、搖動又高高舉起對話機,江野見狀直接掛斷通話,將對話機收回了背包裡。很顯然,這不是他的問題。 江野低下目光的同時,忽然見到原本水下用來測距的紅光紛紛轉綠,也就是這個瞬間他抬眼一掃,見原本攔在一號小舟前麵的橙色網陣消失了。 江野還維持著放回對話機的動作沒動,位於前麵的三號金發男玩家已經“呦吼”的喊了一聲站了起來。他從夾克內兜抽出一根手掌大小的短板,麻利的將它掰開抻長又壓寬。他手上快速的動著,半空中突然一道藍色光線直射而下,從他身體中一穿而過,他跟著動作一滯短板瞬間脫手,全身一抽筆直的向前一傾砸在了舟頭上,之後再一動不動了。 小舟猛然受力,舟頭立即下壓入水又迅速的彈了起來,水花跟著激起半米多高,四處迸濺迸開來。剛才因為遊戲剛剛開始,大家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並沒有目睹事情的全過程。這下被聲音吸引,紛紛停下動作向著三號處觀望而去,這時卻忽然聽到四號玩家高聲尖叫了起來。 四號玩家是個年紀尚輕的小姑娘,剛剛她看見激光網消失,心臟立即加速跳動了起來。雖然對於她來說,來這裡不過是場體驗的旅行,但這一刻,緊張還是大過了興奮。一瞬間加劇的心跳讓她開始發慌,她輕輕拍了拍胸口,深深吸了好長一口氣來平復緊張,然後就在她做完了心理建設拿起了木槳準備前行時,突然聽見了一聲異響。 一些水花濺到了她的臉上,她跟著抬起頭,看見三號玩家摔倒了。哦,也是因為緊張。她這樣單純的想著,抬手擦去被濺到臉上的水,可放下手來,她卻猛的發現手心裡竟然猩紅一片。 是血。 四號玩家愣愣的看著自己手心裡的血,又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向半插進水中的三號玩家,心中忽然明白了什麼,渾身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對於遊戲的緊張和期待一瞬間被兜頭蓋來的恐慌掩埋了,慌亂和無措像一張大毯子從天而降,將她嚴嚴實實的扣住裹緊了。於是她轉回身顫抖著舉起自己的右手,試圖向大家說明情況並求助。隻是她的嘴唇和臉頰的肌肉抖的厲害,幾乎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來,哆哆嗦嗦的說了好幾句都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啊啊聲。 她喊了幾聲見大家始終不解其意也無人前來應援,心中焦急萬分,情急之下口中發出的叫喊聲音一聲比一聲大。等她叫到第三聲時,那道藍色光線再次出現,從她身上一穿而過,她瞳孔一張口中聲音一滯,仰麵坐著栽倒進小舟裡,小舟被她一壓沉了幾沉,漸漸移動著在原地打了半個圈橫了過來。 所有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惶惶起來。雖然參加遊戲之前也知道有危險,卻沒有預料到它來的這樣快這樣急。致命的危險就暗伏在身邊,這已經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而比這更加糟糕的是,這才是剛剛開始。 “玩家耿遙下線。” 晴好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行紅字,即使是在白天,紅字所投下的紅光依然非常惹眼。所有玩家被紅光吸引,一同仰起頭看去。十秒鐘後紅字消失了,三秒鐘後同樣的紅字公告再次顯示出來。如此循環三次後,天空中的紅字再出現時變成了:“玩家喬璐下線。” 水天之間是如同無人一般的安靜,但如果有人能夠讀心,那一定會有另外的感受。各位玩家神色各異的將目光從公告消失的天空中移下來,然後警戒的打量著四周情況,所有除己以外的人或者物全部變成了假想敵。像是潘多拉魔盒被突然開啟,所有的期待、希望、興奮、沖勁……通通都被淹沒,取而代之的是不安、猜疑、防備、敵視…… 江野倒沒有懷疑身邊的玩家,因為剛剛那兩人所受的攻擊是從高處來的。不是身邊的人,那就有可能是係統,或者暗處還隱藏了其他玩家。並不好應對,因為對方在暗而他們在明,這是件很吃虧的事情。江野暗自這樣正想著,有幾位玩家忽然動作了起來。 一號玩家是第一個開始行動的,但並不是前進,他將小舟原地轉圈掉了頭,反向著三、四號玩家的仍在緩慢漂動的小舟劃了過去。五號玩家本還在觀望,這時看見一號玩家的動作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圖,所以也隨著急著向前劃去。 一號玩家是個青年男人,他似乎對劃水行舟很在行,雙手快速翻動單槳,槳麵在水中輕輕一撥,小舟便輕巧的劃出了很遠。他用槳在水中輪番推了幾次,轉眼就要來到兩隻小舟旁邊。不過雖然他行進迅速,但怎麼也不及五號玩家近水樓臺的優勢,五號玩家經過一翻不管不顧的大力急劃之後,終於搶在一號玩家之前率先達到了。 五號玩家劃近四號玩家舟邊後,伸手便去抓她身邊的背包,他手快碰到背包時,目光從她身上一略動作忽然定住了。四號玩家脖頸上係著一枚項鏈,墜子垂在她的鎖骨附近,雖然項鏈和墜子上沾了血跡,但依舊掩蓋不了那顆鵪鶉蛋大小的粉鉆光芒。 餘光中一號玩家已至,五號玩家無暇思索,轉手一把將項鏈薅下。一號玩家轉回來也是想從三、四號玩家身上取一些能用的上的東西,此時見到五號玩家將粉鉆握在手裡,目光便被吸住再無法移開。 五號玩家看見一號玩家的眼紅,盯著他一勾唇角非常得意的笑了出來。隻是這笑容尚未完畢,一道藍光已從他額上貫穿而過,擊出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血窟窿。他像醉酒一樣站立不穩的晃了兩晃,身子一偏一頭紮進了水裡。小舟受力不均左右晃動不止,引的水花輕翻起來又簌簌砸落水麵,劃開一圈圈的漣漪。 水麵上的波紋一圈一圈正向遠處擴散著平復下來,忽然又被咚的砸亂了。一號玩家側身摔進了水裡,鮮血從他胸口的窟窿裡湧出,在水中蔓延成一條紅線。那條粉色的鉆石項鏈從他手中脫出,自紅線中一穿而過,像是恢復了自由一樣,慢悠愜意的向水下緩緩沉去。 “玩家李夢遠下線。” “玩家胡峰下線。” 遊戲公告將天空再次映襯成一片紅色,像是遊戲隱藏的底色,隻在特定的時機才會顯現出來,看起來既艷麗又危險。當然了,有人會被它的艷麗吸引,自然有人會因為它的危險逃離。 第一個要逃離的是八號玩家,這是個稚氣未脫的年輕人,來參加遊戲不過是圖個樂嗬。填報遊戲申請時,他對文件中那些長長的規則和提示根本不屑一顧,因為他打心眼裡認定這隻是一場再簡單不過的遊戲,闖關和逛樓下的超市一樣容易。此時他看著滾動的字幕,腦子裡由最初的不屑、質疑,一點點轉變成清醒、震驚,然後又匯聚成了恐慌、畏懼,最後,他終於意識到了事情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於是他腦子裡麵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媽媽,我要回家。 念頭這樣一轉,他咽了咽喉嚨,口中一邊低聲叨咕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邊用緊張到僵硬的手握緊木槳,用盡渾身的蠻力去劃水將舟頭調轉。 因為緊張過度又動作生疏,八號玩家費了半天的力氣,小舟卻紋絲未動。小舟越是不動,他就越是發慌。他越慌,劃行的動作就越是出錯。越出錯,小舟就越是不動。眼見小舟不動,他急得眼圈通紅都快哭出來了,腦子像短了信號一樣什麼辦法也想不出來,一味的不斷加大力氣,將槳麵更加用力的拍在水麵。 因為短時間內連續出事,其餘玩家難免會因為沒有頭緒而覺得心煩意亂。此時聽見八號玩家弄出的動靜,又見他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將小舟撞在水道邊緣、回劃倒退、再撞到另一側邊緣、小舟打橫再次回轉,以此類推的困在水中間來回打轉……心中難免感到煩亂、厭惡、憎恨…… 江野離的近,所以總是會被八號玩家揚起的水花潑中,但他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不耐煩,依舊麵色平和的把背包從舟中被揚入的積水裡挪開,然後抬起手抹去了臉頰上的水滴。 八號玩家行進不順心中急不可耐,他覺得自己屁股下麵一定是著火了,一分一秒也坐不住了。他帶著哭腔哼哼唧唧的用發抖的手臂左一下右一下的劃著,不知道哪一下力氣用對了,小舟如同離弦的箭一樣竄了出去,對著九號玩家的方向不受控製的撞了過去。 眼見就要撞上九號玩家的小舟,八號玩家心中一急,抬起木槳在麵前急揮,他本意是想先給對方一個提醒,再劃槳將自己倒回去。可見兩舟越來越近,他腦袋卻如同死機了一樣什麼也做不了,隻一味的雙手抬槳在空中亂揮亂舞,一邊哼哼著啊啊亂叫。 九號玩家是一位中年女性,剛才驟然見到這麼多變故,腦子亂成一團也萌生了一陣怯意。她獨自坐在舟中正在煩惱猶豫之時,見到八號玩家橫中直撞的撞來,事發突然她反應不過來,一時之間忘記躲避,隻瞪大雙眼愣在原處。 兩舟相撞,八號玩家本能的用木槳去撥開九號玩家小舟。九號玩家愣神的看著麵前木槳兜頭劈下,輕啊一聲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閉目的瞬間她感覺到自己身下小舟被撞上,帶著自己向後劃動了出去。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感,九號玩家緩緩睜開了眼睛。這時她看見八號玩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定在麵前,雙手舉著木槳瞪著雙眼驚恐的看著她,僵在坐在與她相反方向倒退的小舟裡。很快魔法消失了,八號玩家手中木槳從身前滑落,跟著他上身向前一戧摔進了舟裡,然後再一動不動了。 “玩家姚文茗下線。” 自己的小舟上被噴上了血,九號玩家看著它,心臟轟轟的亂跳起來。這血很像平日做飯時收拾魚和肉時的血,可好像又不一樣,所以她沒辦法如同平常一樣心平氣和。她心裡慌的厲害,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抽泣的聲音。她聞聲轉回頭,看見十號玩家,那個學生模樣的年輕男孩子,正坐在她身後不遠的舟裡抹著眼淚無助的望著她。 那孩子和她兒子年紀相仿,她一見便覺親切,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害怕的事情,心軟的低聲安慰道:“孩子,你怎麼了?先別哭了,別怕,別怕……” 十號玩家沒回答,他伸出手指指向了水中。九號玩家低頭看去,見一隻木槳在水中緩緩下沉,於是明白了應該是他剛剛被驚嚇到,失手將槳掉進了水裡。 她抬起頭,見他因為驚嚇過度而發白臉上滿是淚痕,纖瘦的身體微微發抖,心中越發的不忍,再顧不得害怕忙著四處看了看。前麵八號玩家的小舟已經漂的離自己有一段距離了,她爬到舟頭探身去抓八號小舟卻怎麼也抓不到,反而自己的小舟被壓的搖動不止幾次差點翻倒。她不敢再試,於是對十號玩家說:“這樣,我先把槳借給你,你劃去那裡”,她說著指向八號位置:“你拿到他的槳再把我的拋回來還給我,好不好?” 十號玩家一聽立即乖巧的點頭,他抹乾眼淚伸手接過九號玩家半跪在舟尾探身遞過來的船槳,然後雙手左右開工迅速的劃水出去,他劃至八號玩家位置小心躲過他的舟,然後沒有看他一眼,直接劃了過去。 九號玩家見此情形不禁傻眼,連忙低聲催促道:“喂,孩子,你乾什麼去?快把槳還我……” 十號玩家聽到了聲音卻沒有理會她,九號玩家急的失色,想要去追卻沒有能劃水的東西,她眼見十號玩家越滑越遠,心中焦急萬分直接抓過了手邊唯一的背包用來代替船槳。她背包入水剛剛一劃,藍光出現身上已被擊中,頓時血濺四處,口中一噎側著身栽進了水裡。 “玩家賈萍湘下線。” 空氣中彌散著一種非常淡、也非常特別的腥味,它們爭相鉆進江野鼻子裡,江野合了合眼睛,心跳開始不自覺的一點一點加速起來。這是他最不喜歡的味道。 經過江野身邊時,十號玩家瞟了他一眼,見他一動不動非常滿意的扯了扯嘴角。最好是這樣,別擋了他的路。 十號玩家接著又將目光轉向麵前的六號玩家和最前麵的二號玩家,六號玩家還好說,那怕對方現在動起來也可以加速追上,但二號玩家因為位置優勢,要是他現在就前行,再想追上他隻怕不那麼容易。好在他還停在原處,也算還有希望。 他一定要當第一的,倒不是第一有什麼特別的獎勵,而是他從小到大的座右銘就是所有人隻能記住第一名。想要掙個頭臉、揚名立萬,那麼為必須、也隻能是第一。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他可以不擇一切手段,識相的人都趕緊讓開。十號玩家這樣想著忽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看見前麵的六號玩家忽然將小舟打了個橫停在水道中間把路堵住了。 六號玩家是個與十號玩家年紀相仿的年輕姑娘,剛剛她親眼目睹了十號的所作所為,不敢相信世上竟有這樣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她心中憤憤,一邊對十號玩家鄙夷唾棄,一邊又替九號好心阿姨感到惋惜。所以立即決心堵住了十號玩家的去路,發誓要好好對他為難羞辱一翻,就算為九號阿姨出出氣。 十號玩家見狀不滿的撇起了嘴,很快又恢復了神色,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六號玩家對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要過去請她讓開。六號玩家挖了他一眼立即撇過頭去,任由他不停擺手作揖示意也始終置之不理。 十號玩家自然看的出來對方擺明了在針對自己,所以知道不管怎麼求饒示弱都是無效的。好好好,既然敢擋自己的路,那麼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了。他這樣決定了,猛的站了起來然後直接跳進了水裡。 六號玩家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慌忙跟著向水下看去。水道的水很深,但水質乾凈清澈,所以水下的情況是可以看的清楚的,不過六號玩家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十號玩家的蹤跡。 哪去了? 六號玩家半跪著雙手搭在舟邊,探身出去把頭貼近水麵仔仔細細的尋找著,這時她的舟下突然伸出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脖頸,將她一把拖了下去。 六號玩家咕咚墜水,慌亂中手腳連連亂抓亂踢的拖住了試圖遊走的十號玩家。兩人在水中糾纏不休,水中氣泡翻湧頓時亂成一團,突然兩道藍光從密集上升的水泡中穿過,接著兩條紅線從兩人身體中湧出,在水中一點一點暈染開來。 “玩家李盈下線。” “玩家孟婷婷下線。” 水道上漸漸安靜下來,位於前麵一直沒動的二號玩家忽然轉過目光看向了江野。 二號玩家是個中年男人,遊戲開始後他一直遠離眾人默默旁觀著,此時他思緒頗為復雜,一方麵對這些突如其來的事情感到震驚恐懼,一方麵又慶幸自己一直沒有輕舉妄動。 還有一個人。 二號玩家看著江野想:好,那就讓他先動,自己一直跟在他身後就好,讓他把還沒響的雷再踩一踩,反正離的遠,再怎麼樣也炸不到自己。他這樣計劃著不免有些得意,心跳更加快了一些。 胸口突然悶了起來,呼吸的頻率越來越急。糟糕,二號玩家暗叫了一聲,從上衣內兜裡掏出了治療哮喘的藥。然後他突然感覺胸前巨痛,愣愣的低頭去看,還沒看清情況眼前忽然變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手臂向下一摔,藥直接脫手滾進了水裡。 “玩家辛家奎下線。” 天空中的公告消失,水道上徹底安靜了,甚至連一絲風聲也沒有。天氣非常晴朗,明亮的光線照射在清澈的水中,幾乎可以毫不費力看見水底。要是水中再添上幾把水草,幾尾遊魚,想比會成為休閑遊玩的好去處,所以眼前的場景顯得多少有些不合時宜了。 水麵反射著明亮的光線,江野看的時間長了,視線漸漸模糊起來。那一絲血腥味一直在他鼻尖繞來繞去,讓他禁不住反胃,他用力咽了咽喉嚨攥緊了拳頭,努力壓抑著心跳,一分鐘後他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將手掌放鬆開來。 那些小舟橫前麵將水道擋的嚴實,江野無法前行,隻能耐心等待著。他動了動發僵的手指,從包裡翻出地圖和筆。地圖沒有任何字跡,隻用極簡線條畫出了整個區域的大致輪廓,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提示,也算是遊戲難度的一部分。 江野將地圖翻轉過來,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事情,然後自左上的空白區域寫下,方寸孤地隱藏規則:1、攜帶規定外物品、藥品。他寫完這句麻利的在後麵畫了個叉。 2、發出的聲音超過規定值。寫完這句,他將“規定值”三個字畫了個圈,然後在上麵標記了一個問號。 3、觸碰他人、物品以及船隻。 4、用船槳以外物品劃水。 江野將這些寫下這些又都在後麵畫了叉,然後繼續寫:“5、其他”,他寫完這兩個字後筆尖沒動,停在了紙麵上好一會,然後在後麵劃了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