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鳴川死了?許澄從心裡不願意相信這個答案。 此時他雙手撐地,艱難的抬起上半身,心想,如果喻鳴川真的死了,他和方方一個人都沒有出去,豈不是讓喻鳴川白白死了。他鼓足勇氣,不管身後的女人要做什麼,對著方方說:“方方,跑,快跑。” 驟然間一股大力從後麵拽著許澄的頭發,把他的上半身都拽離了地麵。許澄盡力掙紮,想要甩開身後抓著他頭發的手,但是此時,他就像離開水麵在岸上彈跳的魚,一切的掙紮都是徒勞的,他感覺到頭皮上劇烈的疼痛,甚至因為他的掙紮而能聽到細微頭發繃斷的聲音。 許澄在掙紮的時候碰到了兜裡的刀,是剛才喻鳴川讓他搶走的那把刀,他快速的抽出,用盡全力向身後抓著自己頭發的手胡亂的揮了過去。 “啊~~~~~”在女人尖銳的叫聲中,許澄腦後的力氣頃刻消失。然後。。。不出意外的。。。,他再次把臉狠狠的拍在了地麵上。許澄來不及關心自己的臉,他快速起身,握緊手裡的刀,揮向自己腳上的絲線,不知道這把刀是什麼材質,還是僅僅因為是女人的所有物。在刀刃碰到腳上血紅色絲線的時候,絲線一根根的斷裂,簡直毫無阻力。很快這些阻礙他行動的絲線就被許澄清理乾凈。 此時的方方也艱難的站起來,他摔的不輕,似乎是扭傷了腳,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忍著疼痛,他依然堅定的走向許澄。他用稚嫩的小手扶住了許澄,眼裡噙滿了淚水,他自責的說:“對不起哥哥,都怪我。”他抽噎了一下,“如果沒有我,哥哥不會有危險的。” 不知道是不是方方的話對女人產生了刺激。女人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粗啞,她高聲喊道:“你竟然幫著外人,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兒子,竟然幫著外人對付我?” 許澄見勢不妙,對方方小聲的說:“待會我跟你媽媽打起來的時候,你一定要找機會逃出去,這樣你就可以讓外麵的人來救哥哥了。這把刀給你防身用,拿好了。”許澄把刀塞在方方的手裡。 女人突出的眼球變得猩紅,連整個大廳都變成了紅色,墻上麵的小廣告失去了它原本的顏色,被紅色染的看不清字跡。目之所及的地方都像在湧出鮮血,空氣裡到處是血腥的味道,感覺呼吸都變得異常粘稠。窗外的樹枝在閃電光的照射下投進影子,那些縱橫交錯的樹影仿佛將大廳裡的一切割開,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女人臉上裂開一道道傷口,裡麵暗紅色的血液在湧動。 “你們誰也走不了。” 黏膩的血液向許澄和方方的腳下匯聚,越來越多,他們的腳就像深陷在泥沼裡,完全動彈不得。女人原地消失了,許澄左看右看,她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四周安靜的像墳墓。 這時一道閃電照亮了大廳中一切,借著光亮,許澄發現自己腳下有另外一個影子和自己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她在身後?!”不等許澄反應過來,一隻乾枯如樹枝的手從他的脖子後麵繞過來,五個指甲就像五把手術刀,鋒利又冰冷,直直的插向他的心臟! 許澄感到胸口的皮肉一陣疼痛,他趕忙抓住這隻手,就像抓住了一截沒什麼生命的樹枝,毫無彈性,也沒有溫度。他用盡全力將這隻手往外推,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也隻是勉強的不讓這隻手繼續刺進自己的胸口。地上的血液牢牢固定了他,此時此刻許澄就像被粘在粘鼠板上的老鼠,無法移動分毫。隻能用全部力氣來抵擋這隻手。年紀輕輕的他可不想就這麼被掏心挖肝。 “許澄!低頭!”喻鳴川的聲音自前方響起,許澄馬上把頭低下,因為過於著急,還咬到了自己的舌頭。隻聽嘩啦一聲,許澄被水澆了個透心涼。來不及問喻鳴川灑的是什麼,隻見女人迅速的把手抽走,像忍受著極度的痛苦,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許澄腳下束縛他的力量也消失不見了。 “我靠,你沒事兒?”許澄興奮的問喻鳴川。他上上下下把喻鳴川打量了好幾遍,見他沒有什麼傷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哥們兒都要擔心死了。” “暫時沒事,小心點。”喻鳴川一直盯著女人,不敢有絲毫的分神。從懷中摸出鎖魂縷,扔給了許澄,“你把這個戴上,能暫時護一下你。” 許澄接住,趕緊纏在自己的手腕上,之前他看見喻鳴川用這個困住了女人,肯定是個好東西。許澄心裡湧出對喻鳴川的感激。 前方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她佝僂著身體,似乎不耐煩看他們敘舊。剛才喻鳴川潑出去的水應該對她造成了很大傷害,她的臉上開始掉下成塊的血肉,整張臉斑斑駁駁,異常的惡心。隨著她的笑聲,墻上滲出的紅色血液越多越多,越來越快,甚至他們聽見了一種黏膩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包裹而來。 許澄看見呆立在旁邊的方方,趕緊上前拉住,緩慢的倒退,離門口越來越近,許澄準備一搏,他快速的轉身拉著方方向外跑去。 女人似乎知道許澄想做什麼,在許澄抬起腳的瞬間,墻上所有黏膩的血液變成之前紅色的詭異絲線急速的向許澄紮過來。就在離門口隻有短短的一步之遙時。方方冰涼的小手從他的大手中滑出。 “許澄!!!!!!”喻鳴川因為喊的太用力而破音,聲音嘶啞而又絕望。許澄感覺到身後被人大力的推了一下,整個人都往前栽倒,在落地的瞬間,他撲倒在了門外,往回看,方方還保持著推他的姿勢,下一秒許澄的頭狠狠的磕在了地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昏了過去。 許澄感覺自己像漂浮在宇宙的塵埃,眼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歸屬,也沒有盡頭。隻有無知無覺的漂流。漸漸的他有了感覺,感受到了一絲異樣的震動,一種神奇的感覺流過了他的四肢百骸,是疼痛!是別人在扇他大耳刮子的疼痛。 “許澄,許澄,醒醒。” 許澄在一陣搖晃中,不得不睜開了眼睛,右邊臉頰火燒一樣的疼痛。喻鳴川鬆了口氣,直接把許澄扔回了地上。 “哎喲喂。”許澄大喊出聲,他渾身就像被壓路機碾過一樣,連骨頭縫都透著疼。“乾嘛啊,這麼迫不及待就把我扔了。”許澄瞇了瞇眼睛,外麵的光照的他有點睜不開眼。 “沒事兒我抱你乾什麼,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惡不惡心。”喻鳴川站起來對著許澄伸出手,“能起來嗎?”許澄拉住喻鳴川的手,艱難的站了起來,雖說沒有什麼致命傷,但他還是一陣長籲短嘆,非說自己經過這麼一遭折騰,至少減壽十年不可。 “對了,我昏迷的多久,怎麼天都亮了。”許澄問道。 “也就幾個小時吧。” 啊??幾個小時人沒醒,喻鳴川不知道給自己送醫院?這萬一要是掛了呢?許澄不知道是喻鳴川心太大還是根本不在乎。 喻鳴川似乎猜出來許澄在想什麼,說道:“你的生命指標很正常,問題不大,估計就是補了一覺。” 什麼特麼的補一覺,許澄無語。抬頭看了看四周,他們在小區裡的一個運動區,應該時間還很早,四周並沒有大爺大媽出來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