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黑暗中遊走,帶起風鈴逸響。 同時帶起的還有從我眼眶中流出的大滴大滴滾燙的淚珠。 我不知道為什麼淚水會奪眶而出,但我感覺心裡暖暖的,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 我仰起頭,想讓淚水倒流回去,但那種被承認被理解的感覺太過強烈。 不得不說,我已經太久沒被人理解過,沒被人需要過了。 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被揭開了。 “其實……其實我……” 我哽咽著開口,但我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畢竟這件事是太過荒誕,而且我總不能直接告訴人家,她關心的人被異常占了身體之類的吧。 也許是看到我的反應了吧,那個女人像是猜到了什麼,她輕輕嘆了口氣。 “唉——她果然還是來了。也是,像她那種“聖母”哪怕明知事情蹊蹺,哪怕……哪怕……” 她自言自語著,直到最後哽咽的說不下去,停了下來。 而我的情感也被她成功帶來了起來,但就在情感被帶起來的一瞬間,一個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過: 正常人除非是遇到了十分重大的事情,一般情況下即使有再難過的事都是不會向陌生人哭訴的吧。 那她現在的哭訴會不會隻是一場表演,一場為了麻痹我的表演。不過這怎麼可能,她圖什麼呢? 耳邊的抽噎聲,漸漸小了下來。眼前的女人好像從剛剛的狀態中緩了過來。 就在我等待著她詢問我關於羅玉梅的事情的時候,她卻對我說道: “好了,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那麼接下來,我也該履行我的承諾了。” 聽到這句話,我相當驚詫,畢竟從我這兒得到的信息,隻有羅玉梅是否來過這麼多。 而這少的可憐的信息的價值與帶我出去的風險是不對等的。 “等一下,你不打聽了嗎?關於羅玉梅的事兒。” 聽到這話,她扯了扯嘴角,看得出她很想給我一個安慰的笑容,但他顯然沒有做到。 於是她沖我搖了搖頭,解釋道: “我已經知道了,她去了第六中學,這就夠了。 這就是一場針對他們的局,進來了就沒有出去的可能了。 既然人已經死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再追究和刨根問底了。 如果因為她的事滋生了異常,她的在天之靈也會難過的。” 聽到這話,我有點驀然神傷,明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但還是強行振作,強行給自己灌輸希望,隻為了不滋生異常,這也是一種悲哀吧。 “那你還有什麼想要知道的嗎?” 當我說完這句話,那個女人有一瞬間震驚,但真菌之餘,更多的是疑惑。 “沒有啦,你為什麼這麼問?” 想了一下這個問題,我撓了撓頭。剛剛不經意間就把心裡的話問出來了。 在一番搜索要說什麼無果後,我隻能實話實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感覺你有點吃虧。” 聽到這句話,那個女人又笑了一下,隨後聲如蚊蠅般的嘟囔道: “會替別人考慮嗎?難怪羅玉梅會救他出來。” 小聲自言自語完,她這才斟酌著回答我: “確實,以你的角度看,我確實有點吃虧。 但以我的角度看,我這麼做,並不是完全出於交易,還有一部分是想完成羅玉梅的心願。” 看著在說這話的時候女人流露出的真摯表情,她看上去絕非是在說謊。 如果沒有猜錯,她跟羅玉梅的關係應該很好。 不過她話語中的心願是什麼意思?是夢想?亦或者是因為第六感而定下的某種特別的托付? “心願?” “是啊,難道你沒發現嗎?羅玉梅想幫你。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但若不是她在幫你,你是不可能,毫發無損的到我這邊來的。” 那個女人解釋道,溫和的語氣中有著撫慰。 不過說實話我很驚詫:她會解釋一個我無意識間低聲默念,甚至連我自己都聽不怎麼清的詞。 不過我此時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裡,我的腦海裡現在充斥著各個與羅玉梅接觸的畫麵。 就在我覺得愧疚即將被記憶的龍卷風刮走的時候,一個聲音闖了進來: “所以你想去哪裡?” 聽到這話,我迷茫的抬起頭,看著天空中那高懸的月亮。 我想起了我的家,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在眼前拂過。 就算那些麵孔並不完美,但在某些時刻卻給我帶來了溫暖。 他們含辛茹苦把我養大,我不能連累到他們。除了他們,我在這世界上一無所有。 而且想要在那個三室一廳,卻住著七口人的家裡,找到一個藏身之所,也是幾乎不可能的。 想到這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在這一刻,我真正佩服起那些古人了。 隻用幾句詩詞,便能概括復雜的情緒,便能跨越千年與後人共情。 我沐浴在月光中,不經將所思所想化作感嘆,吐了出來: “是啊,我應該去哪呢?” 現在的我就是一個小火苗,去哪裡都會將別人給燒著。 興許是看到我的滿麵惆悵了吧,那個女人再次開口道。 “如果沒有去的地方,就留在這裡吧。 雖然這裡之後對你來說可能會比較危險。 但在不遠處,有一個廢棄的村落,你可以在那躲一陣子。 等一切平息了,你再出來回家。” 聽到這話,我就是一愣,眼神微動。一股溫情穿過積雪,在心田裡吐露出了嫩芽。 我點了點頭,看到我做出了表示,女人又再次對我笑了一下,隨後便示意我跟她走。 那是一條小徑,也許是因為常年無人走的原因。 小徑上布滿了雜草,兩邊的灌木也吞沒了小徑近一半的寬度。 借著月光,我跟在女人身後,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草叢裡,灌木中突然冒出個什麼東西來。 “那個,請問接下來都是這種路嗎?” 我有些戰戰兢兢的問道,本來是想尋求安慰的。 但女人的話卻使我本來稍有安定的心,更加七上八下。 “應該是這條路,我好久都沒來了。 畢竟這地方平時根本沒人來,所以沒有設立巡邏點之類的。” 聽到巡邏點這個陌生的詞匯,我立馬想起了她之前所提過她是一名巡邏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雖說有關於巡邏點和巡邏員的信息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二,但我還是好奇的問她: “巡邏點?” “是啊,就是巡邏員巡查的地方。 而所謂異常巡邏員,就是巡查某些容易出現異常或者是異常地段。 從而達到實時更新有關異常的數據和維係平衡的目地。”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極為平常,就好像隻是在向一個熊孩子介紹自己的職業一般。 但我的腦子就像炸了鍋,無數個思想竄來竄去,思維變得異常混亂。 而就是在這種混亂的思維下,我問出了那個潛意識中我最想知道的問題: “異常的發生也分區域?” “當然,有些區域特別容易發生異常,就比如說醫院,學校,墓地之類的。 而有些異常,因為本身的特殊性,隻會在一定的範圍內區域內活動。 亦或者有些時候某些異常會因為某種原因被禁錮在某個區域內。” 話音落下,猛然間我想起了學校水電房的那口缸。 如果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那個嬰孩,應該就是被禁錮在那口紅缸的那個區域裡的異常。 這個結論在腦海中得出的同時,另一個結論也被我得了出來。 “等一下,你之前說這裡沒有按巡邏點,也就是說這裡本來是得按巡邏點,這裡有異常?” 聽到這話,女人點了點頭。 “是啊,而且這裡的異常很強大,以至於連那些人都不敢輕易踏足這裡。 這也是為什麼這裡對你來說安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