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一年,十一月的西北黃土高坡,GY市YZ區,一個叫雙溝的地方。 有一座馬頭山,山下隻住了一戶佘姓人家。 佘平,正在給自己在LZ讀大四的兒子佘榮打電話。 “你在學校沒事為啥不回來。” “大,我們要實習尼。” “你念農業,你祖上都是種地的,回來就不算實習咧?” “你不懂。” “我種咧幾十年地我沒你懂,你懂個錘子。” 掛了電話,佘平又罵罵咧咧好一陣。 早上接到九局的電話,局裡算出晚上十二點以後,山裡可能會出現四級事件。 佘平在東房的角落裡,翻出了那個幾十年沒動過的木箱。 上麵厚厚一層灰塵,上麵的鎖早已銹死。 找來一把斧頭,將鎖扣砸爛,看著箱子裡塵封了幾十年的物件,佘平回想起父親臨終前的景象。 也是那時候,佘平才知道自己家祖祖輩輩都是守墓人。 據說馬頭山埋著西夏王朝的巫師,這個巫師讓成吉思汗花了22年才徹底滅掉西夏。 對於佘平來說,這些事情的真假,已經無從考究。 他隻知道,父親讓他好好守著這個木箱,如果有九局的人找他,打開木箱就全部知道了。 木箱中放著一件黃色道袍,一把桃木劍,還有幾張符。 一本發黃的舊書。 佘平打開舊書,裡麵有桃木劍和符的用法。 難道說祖上是道士?早知道就去當個陰陽了。 研究了半天,佘平還是看不懂,自己小學都沒畢業,怎麼會用這些東西。 本來打電話,想讓兒子回來幫忙,可他還有事。 抱起木箱去了北房,讓妻子看能不能找出什麼頭緒。 頭上裹著頭巾的李美玲正拿著雞毛撣子拍著炕上的塵土,嘴裡念叨著,“一天收拾八回,到處都是土。” “老婆子,你看一哈,他爺爺活著的時候說著,九局來電話了就開這個箱子,但是我打開不知道怎麼用。”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能知道呢。”李美玲不耐煩的說道。 政府組織異地搬遷,佘平記著父親的話,要守在馬頭山,不願意搬出去。 自己也隻能跟著守在這山窩窩裡,每天過著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早就受夠了這種生活,現在還要自己看他那寶貝了十幾年的木箱,李美玲一陣火大。 佘平知道妻子對於自己不願意異地搬遷的事情耿耿於懷,便不再追問。 自己蹲在木箱的旁邊,翻看了半天,覺得最有用的隻有那柄桃木劍了。 在方桌抽屜裡找出了手電筒,試了一下,還有電。 將桃木劍和手電筒放在了方桌上,抱著木箱去了東房。 自己要是不收拾,等下妻子又要抱怨了。 中午,李美玲做了洋芋麵,佘平舒服的吃完。 便趕著家裡的六隻羊,出門放羊了。 政府推行退耕還林,老百姓連羊也不能散養了,聽說前段時間鎮上在抓散養的羊。 而且周邊十幾裡範圍內的鄰居都搬走了,連著這附近的幾座山,隻有他們老兩口在這守著。 所以佘平每天還能將羊群趕出來,偷著放養。 任由頭羊帶著羊群在光禿禿的山上啃著為數不多的野草,佘平開始想著晚上應該怎麼辦。 九局的電話,隻是告訴他有四級事件,讓他注意觀察就行。 可是他連四級事件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本來還想繼續打聽,那邊急匆匆的掛了電話,自己也就算了。 畢竟往外打電話還要收長途費。 佘平盤算著,晚上拿手電筒上山看一下就好了。 太陽漸漸落山,佘平緊了緊外套。 趕著羊群往家裡走去,太晚了妻子又要抱怨了。 李美玲早早的煮好了洋芋,和好了麵,就等著佘平回來煮。 聽到外麵傳來“咩咩”的聲音,李美玲便開始煮麵。 佘平關好羊圈的門,進了夥房。 正好看到李美玲在撈麵條,兩人坐在桌子旁,就著碟子裡的鹹菜,吃完了碗中的洋芋麵。 吃完飯,佘平開始收拾那個用了十幾年的手電筒。 電池電量有些不足,照出來的光有些泛黃。 “這一次忙完了,沒什麼事,咱們就搬走算了,這附近都搬完了,外麵連個老鼠都沒有了。”李美玲抱怨道。 “好,聽你的。”佘平想著,自從自己接過父親給的這個擔子,這是第一次接到九局的電話,想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 佘平看著掛在墻上的鐘表指針,指向了十二點,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穿了一件厚外套,戴著帽子就往外走去。 李美玲看著佘平的背影,坐在炕上喊道,“注意安全。” 佘平關好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今晚沒什麼月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手電筒也沒能照的太遠。 身邊隻有風吹著土傳來嗚嗚的聲音。 左手拿著手電筒照著前麵,右手抓著桃木劍,往馬頭山上走去。 這方圓十幾裡地連個鬼都沒有,有什麼危險的,妻子膽子也有些太小了。 隨著爬的越來越高,耳邊的風聲也越來越大。 佘平第一次感覺馬頭山有點高,感嘆著自己還是老了。 緩了一下繼續往山上走去。 忽然手電筒滅了,佘平低頭拍了兩下手電筒,罵道,“這個破東西,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個時候壞了。” 抬頭便隱約看到一個穿著跟電視裡一樣的人,一身長袍,頭戴一個尖尖的帽子,好像還有一把胡子。 忽然一陣風刮來,漫天的塵土,將佘平包圍了起來。 李美玲焦急的看著時鐘走向了一點,丈夫還沒有回來。 穿好衣服,關好房門,看著外麵月光照著宛如白天。 心想,外麵這麼亮,丈夫怎麼可能迷路。 往山上走了沒多久,便遠遠的看到丈夫站在離山頂十幾米的地方,一動也不動。 喊了幾聲,沒有任何回應,李美玲趕緊跑了過去。 看著眼前仿佛站著睡著了一樣丈夫,李美玲推了一把,喊道,“你還能在這裡站著睡著?” 結果,佘平沒有醒過來,而是直直的倒了下去。 李美玲顫抖的伸出手指,放在了丈夫的鼻子下麵,這才發現,丈夫已經死了。 一聲淒慘的喊叫,劃破了天際,隻是沒有第二個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