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會在開陽城內,生出孤獨無助的感覺。 開陽城是他臧霸的城,泰山兵是他臧霸的兵,他的一句話,可以決定城內任何人的生死! 可這時,那種怪異的感覺,就這麼離奇的出現了。 揮之不去…… 屋內。 他舉目四望,這才意識到,五人中的另外四人,已經結成一體。 而自己,似乎才是那個“外人”。 臧霸有些氣惱。 都是這位劉公子害的! 他瞥了眼黑臉大漢,又看向劉塵,氣呼呼道:“公子不用激我,我與文遠不同,他願跟隨公子,我卻不願。曹賊要來就來,我泰山軍也不是吃素的!與曹軍鬥一鬥又如何?” 劉塵嘴角扯了下,心想,小爺信你個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鐵定已經想好躲藏的路線了。 但少年臉上露出笑容,如沐春風道:“臧將軍說笑了,劉塵哪敢有此奢望,僅是文遠有求於將軍,這是你們兩的私事……” “……你!” 臧霸氣的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小子好不要臉! 張遼亦是對主公另眼相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友人,可眼中的期盼之色漸濃。 隻是臧霸嘴很硬,這時候死活不鬆口。 劉塵笑道:“如若我與臧將軍說,我有一計,可讓曹操不敢來攻,臧將軍可安然駐守開陽,不知將軍願不願意幫文遠這個小忙?” “哦?” 臧霸訝然,不知這劉公子用何計策驅離虎視眈眈的曹軍,但他總覺得,自己答應下來會吃大虧。 “臧將軍放心,此事於將軍而言,僅是舉手之勞,卻可以讓將軍立於不敗之地!” 臧霸咬牙。 “說來聽聽!” “嗬……” 劉塵對著肌肉男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將軍且聽我道來……” 少年用袖子將桌上水壺碎渣清理開,食指放到自己跟前的水杯內,蘸取一些水,接著在桌上畫了一條歪歪扭扭的水線。 劉塵指著水線朗聲道:“這是黃河。” 然後又指著水線的一側,“黃河以北是袁紹的勢力範圍,坐擁並州,冀州,及青州部分地區。河南是曹操勢力,統領兗州,豫州,現下再加上徐州大部分地區。” 隨著劉塵口中敘述,他輕巧地用指頭,在桌麵勾勒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州郡輪廓,而後在一側寫下“袁”字,一側寫下“曹”字。 劉塵掃了眼將注意力集中到桌麵的幾人,道:“早年袁曹兩大勢力互為盟友,隔著黃河各不相犯,甚至袁紹還借兵與曹操,讓他發展力量。這幾年情況有了些變化,兩方時有摩擦,但還不至於大動乾戈。” “可如今,袁紹向北已攻到幽州,公孫瓚不日必破。曹操則親率大軍東征,以致溫侯不幸殞身。中原各大勢力日益統一,臧將軍對此怎麼看?” “怎麼看?” 臧霸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劉塵讓他看啥。 劉塵道:“將軍以為,袁紹得了幽州,曹操取了徐州,下一步會如何?” 臧霸皺眉,盯著桌麵,片刻後抬頭說道:“你是說,袁紹和曹操近日就會兵戎相見?” 劉塵笑著搖搖頭。 “倒不會那麼快,袁紹北方的戰事還未結束,曹操也還沒真正意義上坐穩徐州,兩方都在積蓄各自的力量。” “但問題就在於,越是還沒那麼快,他們兩方人馬就越著急準備,袁紹還好,兵多將廣,哪怕準備不夠充分也完全耗得起,曹操兵力遠遜於袁紹,他輸不起,哪怕一次都不行。所以,徐州的穩定於曹操而言,極為關鍵。” “故而,臧將軍屯在開陽的泰山軍團,曹操定然想方設法除去,不除,他便寢食難安!” 臧霸看著簡略的“地圖”,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沉悶道:“我亦知泰山軍遇到大危機,公子以為何解?” 劉塵指著桌上的“袁”字,正色道:“將軍若不願降曹,又想保存泰山軍,甚至像現在這般,在開陽做一方霸主,便隻能與袁紹交好。” “袁紹?” “是極!” 劉塵解釋,“曹操東征溫侯,無非是看出溫侯於徐州之地孤立無援,否則哪敢輕易來攻。現今臧將軍隻要與袁紹示好,取得他的信任,曹操攻打將軍,袁紹必定派人南下相助!須知,此一時非彼一時,袁紹謀士眾多,定能看出幫助將軍就是幫助自己。” “可……唉……” 臧霸一聽,搖頭嘆氣,“這我如何沒有想過。可這幾年,袁紹大公子袁譚與我交戰無數,我們都想將北海、東萊等青州各郡收為己有,兩軍素有不和,此時去交好,袁紹與袁譚哪裡會信。說不得還會認為,我與曹賊暗中相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想奪取袁氏青州西麵各郡。” 劉塵笑道:“我與袁譚關係甚好,倒可以為將軍做一次說客。” “你?” “不錯!” 劉塵點點頭,一本正經說道:“昔日,家父曾助袁紹攻打公孫狗賊,此事想必將軍已經知曉。而家父受傷後,袁紹覺得北方太過寒冷乾燥,特地讓袁譚接我們一家來青州小住。將軍可以派人去打聽打聽,袁譚為讓我在青州住的習慣,不至於太無聊,還特地獻上千裡良駒,供我平日消遣玩樂,簡直將我當成親兄弟!” “哼!” 臧霸聽劉塵這麼說,冷哼一聲,“原來劉公子是袁氏的人,怪不得一直讓我等不要投降曹賊!” “不不不,將軍誤會了!” 劉塵擺手,“我隻說袁譚將我當成親兄弟,可卻沒說我當他是親人。” “你是說……” 臧霸眉毛一挑,臉露疑惑。 “我視袁家之人如禽獸。” “呃……” 這一下,除了尾敦,旁邊認真聽講的高順張遼兩人,也有些發懵。 臧霸思索許久,還是捋不清劉塵和袁譚到底是什麼關係,搖搖頭,“哪怕公子與袁譚關係……甚好,但袁譚總不至於因為你一句話,就信任於我。” “所以……” 劉塵眨眨眼,神秘道:“需要將軍為這段友誼,送上一份薄禮。” “薄禮?” “是!” 屋內,少年指著地圖上的徐州,啞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我已為將軍想好具體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