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要先把他暫行收監，大成公子不樂意了。沖著差官吼道：“我咆哮公堂，是因差爺不守問案規矩。我毆打事主，是他公堂之上，站無站相，嬉皮笑臉，麵目可憎。 　　官爺升堂，即代表我大唐天威！四海之人莫不頂禮膜拜！而他洋洋得意，站得歪七扭八的，故才踢他跪下！何來毆打事主之說！所以，罰我，名不正言不順！故不服！”大成公子振振有詞地反駁道。 　　“如此說來，倒是我冤枉了公子了？”差爺瞇起眼睛小瞧地看他。心想，還是頭一回碰到這樣的刺頭！一般人進來，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寧人，早早走人。 　　而他，卻不嫌事大。難道真有什麼來頭嗎？可他看起來不像啊！花貓臉似的，能有多大的能耐？盯著他的臉，猜疑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 　　就催他別再生事了，趕快找人把罰款交上，就走人。他不想在牢裡過夜吧？他們的牢房裡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關過犯人了，若是他想嘗嘗鮮，他倒樂意為他走個順水人情。 　　連威脅帶解勸的，把大成公子推到一邊，忙著要下班回家。 　　跟著老板去取罰款的差役已經回來了。見他還在和判官叮當得沒完，就催他快快交上罰款，免得他苦等。街上巡邏了一整天，本來就夠累的了，又碰到他這個矯情的人，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快點、快點，別磨蹭了！那公差一肚子不樂意地不斷催促他。 　　“你們把我扣在這裡，你叫我從何處拿錢來？真是的，不長腦子！”大成公子被那差役催得火起，朝他吼起來。 　　“沒錢，還有個壞脾氣，你以為你是誰！”差役沒想到他會吼，就反撅他。“要敢再亂吼，當心吃家夥！”他威脅道。一邊晃著手裡的殺威棍。 　　“別以為他們都走了，你就在我麵前逞英雄，你敢動我一下試試？”大成公子看著那個差役挑釁地說，那神情豪橫得很。 　　差役見他如此神態，心裡反倒沒底了。就對他說，他現在餓了，沒功夫和他說廢話。再說了，八王爺不許他們打像他這樣的賴瓜子。所以，無論他怎麼挑釁他都不會臟了他自己的手的！ 　　這話說的比罵他都難聽！大成公子氣得一時心裡堵得慌，真想上去給他幾巴掌。可又見那差役身材瘦小，那能經得住他那巴掌。 　　心裡又一想，這都是他的臣民百姓，他怎麼可以對他們下手呢？真是氣暈了頭了。 　　平靜了一會兒心情，估計那差役已經要餓昏了。就緩和了語氣說：差爺，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現在沒有人知道他在這兒，不如，他陪他一同取來，也好過在這裡沒希望的傻等。 　　他一再表示讓他放心，他不會跑掉的。一會兒拿到罰款。他請他吃個豪華拌麵，再交一個朋友，再找個沒人的地方打一架如何？ 　　那差役聽說請他吃飯，眼睛閃亮了一下，又聽他說要打一架？這是在交朋友嗎？一時懷疑他是不是有病？ 　　咋的，不相信嗎？大成公子看了一眼差役奇怪的眼神，問他。差役腦袋晃得跟波浪鼓似的對他說：朋友不打架。 　　大成公子就勸說差役，不打架不行，常言道：不打不相識。他剛才快要被他氣死了。還有那個家夥！他用手指了指門，意思是剛才離去的那個判官。 　　聽大成公子比劃著說打架的事，就像頑皮孩兒在說扮家家、躲貓貓似地輕鬆，差役心裡直犯嘀咕：這家夥說的跟真的一樣，這架怎麼打？ 　　有誰見過兩個笑笑咪咪的人，在拚命打架的！玩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就猶豫著對他說，罰款他可以隨他一起去拿，如果他非要打架的話，他那麼大的塊頭他是打不過的。 　　如果他允許，他可以吃飯，然後讓他哥哥幫他打架。差役轉著眼珠對大成公子說話，態度緩和多了。 　　真是個好兄弟，有飯弟弟吃，有架哥哥打。大成公子誇他，真夠聰明的。那差役也笑著看他一眼，鬼鬼的很開心的樣子。 　　就這麼說定了，大成公子拍拍他的肩膀說：走，他們這就拿錢去！ 　　差役點著頭，跟著他一同出了門。 　　進了酒店，大成公子和差役同時出現在大門框裡。這讓大眼睛堂倌一時搞不清楚狀況。 　　差人和他顯然是熟悉的。他向差人打招乎，又看了一眼大成公子，不知他兩人是怎麼搭上關係的。堂倌指了指大成公子，低聲問差役他和大成公子認識嗎？ 　　差役向堂倌簡要介紹了他所犯的事兒，並告訴堂倌他是到這兒來收繳罰款的。 　　聽差役這麼說，堂倌嗤之以鼻地看著大成公子，嘴裡不停地念念有詞，似在譴責他的不恥行徑。大成公子裝作沒看見一樣，徑直往裡麵走去。 　　他心裡盤算著怎麼問哈曼討要洗澡錢和罰款。心裡既委屈又生氣。想著，如果有時間，他非把八王爺教訓一通。也太不像話了，不問清紅皂白就亂罰款。 　　推開門，見哈曼正坐在床邊楞神，一見他進來先是驚訝了一下，又立即奇怪起來。 　　看見他這種表情，他就問哈曼出了什麼事兒了？哈曼有些遲疑地問公主沒起來嗎？ 　　公主？公主起沒起來他怎麼會知道呢。大成公子也很奇怪他怎麼會這麼問呢。哈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他以為他和公主一直在一起呢。 　　哪會呢，他半下午的時候就出去洗了個桑那。可是口袋裡沒有半毛錢，結果被店家誤以為要賴賬而報官。現在回來取罰款，那小差役還在門房那兒等著拿呢。 　　罰款？哈曼沒明白在九城國內，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罰王子，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當下，就要沖出去給那個不曉事的差役一記耳光。 　　卻被大成公子拉住了。他小聲地勸阻哈曼道：“你看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像王子嗎？他們不知情也是理所應當的，可別再生事兒了。暴露了身份就走不成了，耽誤時間。” 　　哈曼聽了，點點頭。還是氣不順地問他，就這樣忍氣吞聲？ 　　倒沒什麼？不過，他要請門口那差役吃豪華拌麵，口袋裡沒錢，可否先借上一些，回去一定還。 　　還？這些錢不都是他的嗎？他花的還用還？又還給誰？哈曼更不明白了。 　　大成公子急著要出去交罰款，也不便向他解釋。隻說了先給錢，有機會再說吧，一時半會兒的，很難說明白。 　　還有，他還和那個差役約了架呢，吃完飯找個沒人的地方痛快地打一架，那才帶勁兒呢！ 　　請人吃飯還要打架？哈曼心裡想笑又沒敢笑。這王子腦子裡不知咋想的。一時好奇心大發，就想要跟著去看熱鬧。 　　不行，不行，他要保護好公主。一會兒，就給她說他要請朋友吃飯，她去了不方便。並讓哈曼帶公主去吃飯，她肯定是餓了，一天沒吃飯了。 　　“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大成公子胸有成竹地對哈曼說道。抓起錢急沖沖地出門而去。 　　吃飯？打架？這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兒，王子也能聯係到一起，真是了不起！哈曼看著他出門，心裡還是很好奇。 　　差役和堂倌兩人正聊得嘻嘻哈哈的，見他急沖沖地出來，就收了聲，抬眼看他。大成公子將銀兩交給了差役，就拉起他一並出門。 　　他也不問差役在哪兒吃飯，徑直把他拉到了陽光酒店。差役剛開始還扭動掙紮，一見是往陽光酒店而去，便停下了掙紮，欣然由著他拉著跑。 　　搡開門，他拉著差役在離門很近的一張桌前坐下。催著迎客的小二給他們上兩盤豪華拌麵，快點做！吃完他們有急事。小二應諾著朝後堂跑去。 　　趁著上飯的空檔兒，他看了差役一眼，黑紅臉盤，鼻梁上長滿雀斑，年齡十八、九歲的樣子，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桌前。 　　“你叫什麼名字？剛才在大堂上，你不是歪得很嘛，現在怎麼不吭聲了？”大成公子友好地與他攀談起來。 　　“公子叫我卡生就好了。在衙門裡，你是壞人，所以，我就歪得很。現在你不是了，所以，我歪不起來了。”卡生小聲地說。 　　“喲嗬，你歪不歪和我是好人、壞人還有關？怎麼了我在衙門裡就是壞人，到酒店裡就成了好人，是請你吃飯了，是吧？” 　　大成公子聽他說的蠻有意思的，就揶揄他。 　　卡生聽他那樣說，就否認不是他想的那樣了。他交了罰款就改正了自己的錯誤，就是好人了。吃飯，是朋友才可以的事情，所以，不應該發脾氣的。 　　有道理!大成公子贊揚他說的對。卡生開心地笑了起來，露出滿口的小白牙。接著卡生有些央求地看著他說：“吃完飯還是不要打架了吧！那樣不好，朋友是不應該打架的。” 　　“那不行，架是一定要打的，誰叫你氣我的！但是，我保證一定不打疼你，所以，你就放心吃飯。別因為害怕，飯吃下去肚子脹。”大成公子故意笑話他。 　　“可不是嘛。不過，你請我吃飯還肚子脹，我會很過意不去的。因為，要打架的是我的哥哥，不是我。 　　所以，我不會肚子脹。我哥哥現在還不知道這事兒，所以，他也不會肚子脹的。隻是，這樣讓你太為難了，我會不好意思的。”卡生用手摸了摸臉，證明他已經像他說的那樣，臉上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這小子，存心氣我！”大成公子心想。 　　這時，飯上來了，帶烤肉的豪華拌麵。大成公子撥掉一半給卡生，說了聲：不著急，多吃點，一會兒有力氣拍巴掌！ 　　兩人就慢慢地吃起來，不再交談。 　　吃完飯，兩人又回到大街上。此時的大街上空無一人。一勾殘月掛在天上。夜裡，出奇地冷。 　　小差役哼著小曲，邁著輕快地腳步，陪著他走了一會兒，就說，就在這裡吧。這晚上人少，他去叫他哥哥去。這會兒，他沒準在吃飯呢! 　　看著小差役一溜煙地跑開。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像是在綢緞莊稍過去一點。兩邊的店鋪都已經打烊了。那小差役推門進去的地方，就是他惹事的地方——桑那浴室！ 　　咦，這小子不會是那老板的兒子吧？他感到奇怪了。不過，在堂上他踢了他爹，這會兒他找他哥來打架，也不為過。 　　那小差役看起來不壞，別因為這事兒，到時候被八王爺打板子，那就是他大成公子的不對了。 　　一會兒，真的要問個明白呢！大成公子想著一會兒該怎麼說，真要是那樣就算了吧，忍了這口氣！誰叫自己沒有錢呢？活該被人欺負！他氣餒地想到。 　　背著手，在街上溜達。像吃飽了撐著了似的，不時地還要跳一蹦子，伸手像要把那柄像梳子似的月牙兒摘下來，掖在懷中。 　　他想送給誰？ 　　好一會兒，才看見亮光一閃，門簾裡跑出個人來。近前，才看清，還是那個小差役。他跑過來，氣喘地說，他好說歹說，他哥哥才算答應了，一會兒，啃完骨頭就出來。 　　他哥哥的老板一聽說是他，就讓他哥哥多啃幾塊骨頭呢! 　　“是怕明天再也啃不上了？”他玩世不恭地問他。 　　小差役一聽他那樣說，就有些生氣了。對他說，不許他那樣說他哥哥。他剛才還向他哥哥求情，說他請他在陽光酒店吃了豪華拌麵了，一會兒下手輕點，別傷了他。 　　“別傷了我？他還是自求多福吧！”大成公子說著話，看著門簾外淌出的燈光中，像大馬哈魚似地湧出來的一群人。 　　人群走近了，其中有個又高、又胖的人，該不會就是今晚的領銜主打吧？他盯著那群人想。 　　“真是他！他在官衙裡差點把我的腿踢斷了，給他點教訓，看他還敢挑事！”老板走近，借著隱約的光亮，一見果然是他，就吼叫起來。 　　人群閃到一邊，大胖子徑直朝他走來。依然是光著身子，就像在桑那房中一模一樣。 　　“又是你？下午本來想給你搓搓，卻是你不願意。這會兒，在外麵了倒想搓搓了？”大胖子甕聲甕氣地說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壓力。 　　“哼！倒想試試在外麵乾搓一下！下午的時候，我已經聽到了天竺人的怪叫啦!你也太不厚道了，人家給你錢，你卻讓人慘叫！足見你心眼兒壞得很！”大成公子反唇相譏道。 　　“被你說對了，我的藝名就叫“慘叫！不信你也試試，要兩文給一文的後果！”大胖子笑得轟轟響！在空蕩蕩的街上，像一輛坦克開過一樣。 　　他感到有人在身後扯他的衣襟。扭頭看了一眼，是小差役。聽他央求地說，還是算了吧！他一定不知道他的哥哥就是他，他也隻想嚇唬嚇唬他，並不想讓他們真的打架。 　　那可不行，說出來的話一定要實現！這才是男人！打不過可以，但逃跑、認輸是一個大男人所不齒的。大成公子鎮定地謝絕了他的好意。 　　那小差倌就問他確定嗎？見大成公子肯定地點頭。小差役就說，他來做他的啦啦隊吧！要是嫌少，他再問那邊借兩個人來做他的啦啦隊，要不然一會兒輸了沒氣氛！ 　　“去、去！一邊去！有你這樣的啦啦隊，不輸才怪呢。”他一把把小差役撥到一邊去！就問大胖子怎麼個打法？說好了是一對一，不過他們全上，他也不反對！ 　　這口氣大的，在場的人聽得個個摩拳擦掌的。大胖子揮手止住了眾人的憤憤。說，那就來摔跤吧，三局兩勝如何？ 　　“可以、可以，隻要你願意打架，怎麼著都隨你！”大成公子點頭同意，似乎不在乎輸贏，隻恐他們不打！ 　　咦——眾人在鄙夷他。這人怕是瘋了，跑到這來孤獨求敗，那得多寂寞！也不去打聽打聽，眼前這位“高人”乃當今天下為數不多的摔跤高手！ 　　就他那身板，摔死了，狼吃了都要硌嘴巴！有人在人群中說著風涼話。打擊他的自信心。 　　大成公子可不管他們說話中不中聽。就說乾摔沒意思，他們也是懂道理的人，不會一窩蜂全上。不如下個注如何？這樣輸贏了他們都有份兒，好過了打群架。 　　他從衣袖裡摸出一錠銀元寶。這是他厚著臉從哈曼那裡借過來的。說一賠十可不可以。 　　嘿！看熱鬧還有錢嫌！眾人立刻來了興趣。紛紛從口袋裡往外摸錢。遠古時候的男人，基本上比現在的好不到那去。統共加起來，不到100個銅板。怎能跟人家一錠銀元寶相提並論呢？ 　　大成公子看著老板衣襟裡兜著的那點銅板，嘲笑老板就知道摳索雇工，一看就不是好人。 　　老板拚命地搖頭否認大成公子的話，解釋他每天都發放了他們的工錢，隻是，這些人平時又沒個家室什麼的，都霍霍光了。 　　再說了，像今天這種好事，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有隻呆鳥給大家帶來了發財的機會，就這點本錢，一賠十也是一本萬利。休要廢話，快快比劃來。 　　“這麼著急著想輸，就你們這點錢？”大成公子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既是這樣，別忙，先找個莊家再說。不如就你來吧！”他扯過小差役。“去把他們的錢都收了！”又把他推向眾人。 　　小差役很懂事地從大成公子手中搶過元寶，又抻開衣襟收了老板的銅板。就朝大成公子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開始了。 　　大胖子本來就等得著急了，見他弟弟點頭，就躬身擺開了架式：岔開兩腿，左一下右一下跺了跺腳。嘴裡呼著氣。像西班牙的鬥牛似的，低著頭，翻起眼睛緊盯大成公子。 　　“等一下。”大成公子朝他喊道。“咦——”眾人又發出一聲鄙夷的嘲弄聲。這大成公子也太磨嘰了。都這陣勢了，又要乾啥？該不會嚇得尿褲子了吧？ 　　大成公子自顧地脫下身上的短皮襖，環顧了一圈，見沒人主動為他拿衣服。就放在了一旁。隻穿著一件白色的單衣，做了個擴胸運動。滿意地自言自語道：這會兒舒服了。 　　他既不紮馬步，也不擺架子，站得直溜溜的。他朝大胖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進攻了。 　　大胖子被他的傲慢激得鬥誌火旺。恨不得立刻飛身撲過去，把他直接輾壓成照片。於是，胖子就抖動起身上白花花的贅肉，像夯機彈射出的巨石一樣，朝他砸過去。 　　噗！沒有意料中的巨大響聲！肉厚！大胖子落地後滑出幾米遠，好在地上有一層光滑、瓷實的雪麵。要不然，準能見到他劃出的火星子。 　　大成公子站在大胖子身後，那臉上的表情豐富得讓人目不暇給，比趴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大胖子更有甚之。 　　人群先是一靜，緊接著“嗚”地一聲驚叫，全都楞住了。就連小差役，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瞪大眼睛，驚奇地看著他。 　　“你賴皮！”老板總算醒悟過來，指著他急吼吼地喊道。 　　“怎麼就叫賴皮了？”大成公子恢復了正經神態，斜眼反駁老板。 　　老板就比劃著說，他們是在摔跤，怎麼不見他有摔跤的把式。不行這局不算！眾人聽老板說話，也跟著起哄道：賴皮！不算，賴皮，不算！ 　　有人從桑那房裡取了隻火把過來。人群中亮堂了些。 　　“好，好，你們說不算，就不算！重新再來！中不？”大成公子裝作害怕的樣子，屈服了眾“裁判”的意見！ 　　見大成公子服了軟，眾人一陣歡呼。像看見了成堆的銅板擺在了眼前，單等他們可著勁兒地裝就是了。 　　大胖子羞愧地從地上站起來，肚皮上紅了一片，化了的雪水沾在上麵，正往下滴答。 　　重新擺好架式，新一局開場。眾人小聲地喊著，為大胖子助威！大成公子這邊的氣氛冷得不是一點，幾乎零下40度了。他不滿地看了一眼小差役：他的啦啦隊全體成員。 　　隻見他的嘴也在翕動著，他聽不見聲音。也不知這小夥兒是站在那一邊的？他暗想。 　　這回，大胖子學聰明了。他知道眼前這位爺是一個不按套路來的家夥。依他多年的“曬場”經驗，他改變了套路，隻在原地等大成公子來攻。 　　“喲嗬！學我是吧？”大成公子戲謔地看著原地左右亂晃的大胖子，心想，這回我倒要試試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有了剛才小勝的好心情的鼓舞，他想嘗試一下主動出擊的快樂。於是，他主動地向大胖子步步逼近。 　　要知道，他對摔跤一竅不通。此舉，全憑膽大！不過，他也不是莽夫。他一邊靠近，一邊仔細地觀察對手的一舉一動，防備他的突然動作讓他措手不及。 　　胖子，也不是腰粗無腦的人。他雙腿緊釘在雪地上，腳下的雪地已經被他跺得裂開來，露出了被雪覆蓋的泥地。他雙腳站在泥地上，一點也不會打滑。 　　這樣子靠蠻力把他推倒想都不要想，大成公子意識到。必須得用巧勁。怎麼用呢？得叫胖子動起來他才能有機會。 　　他眼珠一轉，便錯開腳步，繞到了胖子的左側。又向胖子靠近了一步。 　　抓他，快抓他。旁邊有人焦急地提醒胖子。胖子側過頭看了一眼人群，就舞起手來想抓住快要近身的大成公子。 　　大成公子見狀，使了一招金蟬脫殼，迂回到胖子身後。趁他想抓他而腳下不穩的時機，在他身後輕推了他一把。胖子還沒有來得及轉過身來，整個身體就前傾，踉蹌地跑出幾步，才沒有撲倒在地。 　　噢——眾人失望地驚呼起來。“兩人平手！”老板裁判道。“最後一局決勝負。” 　　好咧！大成公子聽了老板的歪判，也不計較。乾脆就站在了胖子的位置，就當兩人交換場地。他貓下腰，抬頭看胖子。 　　連續兩場的失利，對胖子的打擊很大。他顯得急躁起來，連架式也不擺了，就徑直朝大成公子走來。他想一記摟頭摔直接把大成公子摔散架，一雪前恥。 　　無論乾什麼，急躁都是大忌！ 　　大成公子見他這樣子，心裡已經勝券在握了。他想給他一記堪稱經典的一摔，以結束今晚的角鬥，給胖子留下值得一生回味的記憶。 　　胖子高大的身材從頭頂壓了下來，兩手直擒他的腰來。他泥鰍似的從他的兩臂之間，貼著胖子的肚皮鉆出來，順手拖住了胖子的左胳膊。 　　他一記漂亮的翻身上馬，胖子仰麵倒下，大成公子騎在了胖子的肚皮上，伸手就照著胖子胸前一通狂搓。 　　胖子在他胯下，“哞”地一聲慘叫開來，這藝名取得真好！名副其實！眾人見狀，找書苑 ｗwｗ.ｚｈaｏshuyuan．com“嗷”地齊聲哄散開去。 　　這群勢力眼！大成公子在心裡罵道。精彩的勝利，卻無人喝彩，大成公子沮喪地從胖子身上下來。 　　回眼看那胖子，他竟然嗚嗚嗯嗯地哭出了聲，真難聽！ 　　“喂，勝敗乃兵家常事，別哭得跟個老娘們兒似的丟人。”大成公子沒有大張旗鼓地歡呼勝利。而是回過頭同情地喝令胖子趕緊從地上起來，別躺在地上一大灘，難看！ 　　小差役都沒看清是怎麼一回事兒，就見他哥哥躺在了地上，眾人跑開去了。他忙跑過去拉哥哥起來，見哥哥正哞哞地哭，一時兄弟情深也一旁嚶嚶地陪著落淚。 　　大成公子上前去左一個、右一個拖起兩人，嘴裡還不住地嘮叨：剛才，要是能借兩個就好了，這聲音一點不夠氣派！ 　　“你胡說，原來你是故意的！”小差役淚眼汪汪地責怪他。他不怪自己多事才讓他哥哥很沒麵子！反怪別人深藏不露。 　　也好，給這兩兄弟都留點教訓，以後對人有點敬畏之心！於是，他任由兩兄弟在那裡鬼叫。 　　他走到錢堆旁，嘴裡念叨著：兩五一十…把皮襖的兩個口袋都裝滿了銅板，心想這下可以給哈曼一個交待了：本利皆回，略有盈餘。 　　“這剩下的就是他的出場費，你的啦啦隊長的工錢！”他指著小差役，點頭示意地上他裝不下的銅板，最少也有二三十個。對小差役說。 　　“給我們的？”兄弟兩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沒錯，還要我硬塞嗎？”他愉快地說道。轉身哼著小曲朝酒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