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公子的醉話,把三人嚇了一跳。 呸!原來是個窮酸書生!都醉成這樣了,不知死到臨頭,還開心得很呢!三人中的小個子黑衣人輕蔑地啐道。 喂,過來就是喝酒的,乾嘛要說那麼難聽的話?心情不爽?是老婆跟人跑了?還是孩子不是自己的?嘖!嘖!窩囊死了!別難過!喝兩杯,明天一早就忘了! 大成公子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抓起酒囊就往說話的那人懷裡塞。 嗬、嗬,另外兩人聽他這樣奇葩地說話,禁不住笑了:這酒鬼可真會說瘋話! “我看你是在找死!”被同伴譏笑的那個人,惱羞成怒地喝斥道,伸手抓向大成公子的脖子。 大成公子腳下一軟,躲過了。大力金剛爪抓破了酒囊,囊中酒箭似的滋出來,噴了那人一臉!他抽出手來趕緊捂眼睛,痛得嘴裡哇哇叫起來! 大成公子見酒囊破了,酒都漏光了!馬上不樂意了。嘴裡癡狂地叫起來:“你放跑了我的酒,你快去都給我一滴一滴地抓回來,要不然你賠我。”他拎著空酒囊,發瘋似地抽打那個老婆跟人跑了的倒黴蛋。 那人眼睛正被酒蜇得生疼,又被大成公子用破酒囊追打,顏麵盡失。頓時,火冒三丈,痛下殺手!隻見他雙手拚出全力合擊,想一招把眼前這個不曉得死活的酒鬼直接就超度了。 嘩嗞!電光石火。那人的雙爪碰撞在一起,兩隻鋼爪互相刺入。隻聽他鬼叫一聲,舉著兩手在一旁又蹦又跳地哭爹叫娘起來。 再看那大成公子,正躺在地上,打滾耍潑。嘴裡喊著:賠我酒來、賠我酒來! 另外兩人看得是莫名其妙,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快替我殺了他,我要挖出他的心來!”那個小個子黑衣人,此時痛苦地揣著手蹲在地上,強睜著火紅的眼珠,惡狠狠地吼道。 高個子黑衣人聽他說話不似人聲,忙走過去看究竟:隻見小個子的雙手已經被他自己的利爪刺穿,鋼爪上赫然有如鋸齒一般黑森森的倒刺。足見使這種兵器的人,絕非善類。 “不得了二弟!三弟傷了雙手,他那鋼爪上有毒!快帶他去拿解藥!待我收拾完他們三個,就趕過來。要不三弟非死不可!” “好吧,我們在狼窩裡會合!真敗興!”那個喊二弟的高個子好像是他們的頭兒。他冰冷地說話,就像是安排手下去集市上抓一隻羊一樣的平常! “狼窩?那是他們的大本營嗎?”大成公子停下了哭鬧,聽清了他們的說話。他從地上緩慢地爬起來,舉著破皮囊想咂點酒出來。 那二弟扶著小個子,朝栓馬處走去。路過趴在地上的哈曼時,他踢了他一腳,罵了聲:晦氣,全是酒鬼! 那人踢哈曼的腳還沒收回,啪!另一隻腳卻挨了重重地一擊,他哎喲一聲,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似的,跪在了地上。 嗚哇!小個子又發出一聲更慘的叫聲。 聽到慘叫聲,領頭的黑衣人,猛地扭頭看:見兩人都跪在地上,小個子正舉著雙手在鬼哭狼嚎。那黑衣二弟也怪叫著伸手去摸腳。 趴在地上的酒鬼突然站起來,正揮舞著手中的東西,欲往那黑衣二弟頭上招呼。看來真想要他的狗命! 那人一見這情形,刀光一閃,喝道:找死!便疾步前去欲救他的難兄難弟。 壞了,哈曼不使兵刃!大成公子又離那人稍遠。心裡一著急,將就著手中的破酒囊,照著那人的臉上扔了出去。 啪!正好烀了那人滿臉,發出了清脆的皮打皮的聲音。那人應聲仰麵倒下。 哈曼被眼前的情景影響了動作的準頭,手中的家夥打在了那小子的脖梗上。雖是失手卻立刻為他止了痛!隻見他耷拉下頭,跪著一動不動了。 “出來吧!”大成公子拍拍手,朝灌木林裡威脅地喊道。卻見豹馬行動異樣,正準備撤腿想跑。 咦,有人趁亂偷馬?他慌忙四下搜尋,見連個大點的沙塊都沒有。急忙從火堆中抽出一根燒得正旺的木棒,朝著伏在馬背上的黑影扔了過去。 木棒炸出一篷節日的煙花,就聽到傳來一聲悶哼,黑影從花豹身上摔了下來。花豹在原地尥了好幾個漂亮的蹶子,才躁動不安地停在一邊,不停地顫動著身子,抖掉了背上的火星。 哈曼急忙上前將黑衣人捆了個結實!大成公子把倒在地上,後背上還冒著煙的偷馬賊,拖到火堆旁,兩腳踩滅了他身上的火星,要哈曼用絆馬索合著那一堆人綁在了一起。 大成公子這才走過去掀開公主的帳篷,見她睡得正香。心裡嘖嘖稱奇!這心得有多大,才能睡得如此安然。 公主被涼氣激醒,睜開眼看見大成公子正佩服得五體投地地看著她。“有啥好看的?都是你昨晚鬧的!”她不好意思地說。 “噓——這可不興陷害。我都喝成那樣了,還能鬧?” “呼嚕!你想到哪兒去了!”公主沒好氣地推開他,從帳篷裡麵鉆了出來。她看到火堆一旁,哈曼正把四個黑衣人捆成了一疙瘩,“怎麼少了一個?”她環顧周邊,問。 “隻有四個,哪來的5個?就是有,這光景也該溜之大吉了!”哈曼緊了緊繩結,站起來滿意地說。 公主撿起地上的樸刀,仔細地看了看,說:“這是官製的,怎麼會在他們手上,他們是何人?”她把刀又湊到火光中察看了一遍。這才收起了刀,尋找刀鞘。 “把他身上的刀鞘卸下來!”她指著被綁的黑衣人,對哈曼說。 大成公子又搬來了一捆木柴,扔在了火堆上。不消一會兒,熊熊的火光就把天邊的啟明星都要遮沒了。 黑老大扭動著身子,不讓哈曼解他身上的刀鞘。哈曼給了他兩耳光,才算鎮住。解下了刀鞘,又照他腿上踢了一腳,這才消了氣。 大成公子不知又從哪裡摸出了酒囊,把埋在沙地裡的木碗找到,到泉邊涮了涮,把手洗了洗。水,冰涼得紮手! 他扭頭對哈曼說,這晚飯還沒吃完,是不是又要吃早飯了?還是先燒鍋茶吧!他把酒碗遞給公主,要她喝一口提提神。 他則拎著酒壺,圍著四人轉了兩圈。又抽出一根燒得正旺的柴火頂棒兒,借著火光照著四人的臉一一看了一遍。 那三人他不疑有它。倒是那個偷馬賊,讓他看不出是個什麼人。因為,他一直低著頭,嘴裡在念叨著什麼! 黑老二喉嚨咕咕咯咯地響了一下,哼——地長出了一口氣,他也醒了。大成公子當時沒看清哈曼把他怎麼了,讓那家夥一直睡到現在。 “喂,現在醒還有點早,早飯都還沒做呢!你是專門跑到這兒來睡覺的!你這個大懶蟲!”他扒拉那人的腦袋,扯下了蒙麵布。 那人不理會他的諷刺,隻顧嘴裡不住地痛苦呻吟。 “哈將軍,這位怎麼被你侍候成這樣了?”他戲謔地問。 “哦,是這樣!”哈曼開心地揚了揚手中的一截小黑棍,約有尺長。 大成公子不明白那是個什麼東西,黑乎乎的,不像搗蒜用的。 “上次鍛刀剩下的一塊,我父親說要為你打製一把護身的腰刀,隻是…沒能成願。這次就隨身帶來了。很稱手的!”哈曼把黑棍遞向他,讓他看。 大成公子擺了擺手,沒接。說,確實很順手,要不這家夥這會兒才清醒! 他踢他的時候,他敲斷了他的腿!又給他腦袋上補了個包!誰叫他踢…踢的,沒打死他,就很不錯了。礙於公主在跟前,哈曼不好說出細節。 “是踢命根子上了?誰叫你趴得那麼難看的!”大成公子猜想。“哼!真是報應!”大成公子看著那張痛苦到猙獰的臉,一點同情都沒有。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跟著我們?”大成公子站在黑老大麵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厲聲問他。 “要殺便殺!何須廢話!”那人死硬地把頭歪向一邊。 “喲嗬!這位還是個硬骨頭呢!”他嘲弄道。就痛斥他:若是為八王城、六王城或是過往商旅做好事,他的這種態度,他佩服他是條漢子。可這是在為非作歹,殺人害命,還死不改悔,那真是死有餘辜! 那人不屑於顧地說,少在他麵前提六王城,那比他們要黑多了。他們是明搶、明殺,本來就是強盜,壞也壞得明目張膽!可那些人,明裡是人,暗裡是鬼!比他們更壞!說那些屁話有意思嗎? 混賬東西!大成公子怒不可遏地罵道。現在是太平盛世,別為自已的罪惡找借口。那些人麵獸心的人自有天道王法來收拾而不是他們踐踏王法,塗炭蒼生、無惡不作的理由! “我知道他們是誰了!”偷馬賊一旁說道。聽大成公子訓斥黑老大,他停止了念叨,便低聲開口說話。他的聲音不像是紇族人慣常說話的語調。倒更像是外國人說中文。 原來,他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公主聽他的語調,便操波斯語對他進行詢問。 聽公主的翻譯,大成公子大概理出了一個線索:這三人就是人們常提起的“漠北三傻”,他們近年來在西域大漠裡活動比較猖狂,可以說奸淫擄掠無惡不做。 他明白了。那三人是惡貫滿盈,十惡不赦之人,西域各個治轄區域都在懸賞緝拿。無奈,他們深藏大漠,抓捕不易,以致為禍至今! 哼!善惡報應,天網恢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