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青書(1 / 1)

拆奸傳 唐家五少 6286 字 2024-03-17

釋見信單人下了山,過了大致十天,終於是行到了的杭州府,山外青山環,西湖樂不休,西湖一片空明,千峰百嶂,亭臺樓閣,綺麗清幽,雖夏日炎炎,卻湖麵起風,釋見信獨坐在湖邊飲茶。   卻說來得一女子,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長發飄飄及腰,臉龐嬌小玲瓏、五官精致,素手白皙水嫩、修長有度,看得服裝,一身白衣,發簪由金而製,想來也是名門千金,雖是驚艷,釋見信也僅僅餘光一瞥,沒去細細打量。   “公子因何愁悶?”倒是誰也沒想到,其會來主動搭訕。   “如何愁悶?”釋見信輕蔑一笑,眼睛還是看著湖麵,小亭子的陰影遮住了半邊臉。   這女子直直坐入亭內:“憑感覺認得。”   “倒是挺準,敢問姑娘芳名了。”   “小女李青書,可問得公子姓甚名誰?”   “姓釋,名見信,姑娘有何事?”   李青書輕笑道,笑容與湖麵漣漪仿佛,輕輕搖曳:“見得公子英俊,可方便來家中坐坐?”   女子邀請男子,這算是不多見,釋見信不知如何是好,卻是說:“小可將辭,姑娘海涵。”   言罷,起身離去,留下李青書一人呆呆癡望著西湖。   又是補充道次日傍晚,釋見信便到的了應天府,準備找個客棧留宿,再從大運河北渡。   “甚麼人!?”釋見信走在街上,沒有行人,卻是感受到一股氣息,轉頭,竟是李青書跟著他到了這裡。   “我……恰巧順路,便來……”李青書低垂眉眼,臉色紅潤,甚至耳根子都是紅的,怕是連她自己都是不行,釋見信自幼習武,他的趕路速度是常人不好跟上的。   “你姑娘家家的,一個人多不安全!”聽得此言,李青書愣了愣神,釋見信又是開口:“如此可好?我先送你回去杭州。”   李青書沒有應答,隻是另找話題:“這夜色不早,不如先行住下再議。”   過了一會,到得一客棧打尖,李青書修紅著臉,對著店小二道:“一間上房……即可……”釋見信臉色古怪,又是補充道:“我也要一間上房。”   “客官,您這……咱兒隻剩一間上房了。”事情沒這麼巧的,李青書背對著店小二,塞了一把銅錢給他,店小二也是會意,還補充道:“就一間房兒了,這樣,我少收點錢,你們湊合湊合看吧?”   “不打緊,餐食便拿上去。”釋見信默默嘆口氣,跟隨著李青書上了樓。   這一夜過得很快,沒有什麼事發生。翌日,釋見信想要送李青書回杭州,對方卻怎麼也不去,用過午飯,釋見信準備趕路,李青書卻是直接吻了上來,胭脂味淡淡,更多的是李青書身上的清香,釋見信愣住,反而沒去掙脫,有極為淡的唇印在釋見信的嘴上,釋見信剛想發怒,卻是被自己硬生生壓了下來。   “姑娘,我已定下婚事了。”這句是假的,但也算是大差不差。   李青書眼睛泛紅,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青書還是跟著釋見信向北行去,剛是啟程,李青書便輕輕拽住釋見信的衣角:“要不,你納我為妾吧……”   這樣的大家閨秀,被納為妾,料是怎樣家裡的長輩也不會同意,況且釋見信也並不愛慕李青書,又開口詢問道:“那你說說,為甚麼喜歡我吧?”   “我就喜歡你嘛……”聲音嬌弱,李青書臉頰微紅,雙手又是抱住了釋見信……“從兒時見到你開始……”   ……   出了應天府,因盤纏不富裕,釋見信和李青書還隻是走陸路,大概又向北行去十幾裡地,天色漸暗,來得名叫“劉家莊”的小莊子,討得了齋飯,又繼續趕路。   夜半時候,行至一處亂墳崗。明月高懸,透薄雲而灑土壤,烏鴉喊叫,聲有力而穿百裡,黑風吹來,陰森森極可怖兮。   李青書緊緊篡著釋見信的衣服,右眼下的美人痣動人極了,長發飄飄,不過大家閨秀最是沒怎麼見過世麵,此刻被嚇得眼眶都紅了,披著一層披帛,卻是明顯感覺到陰風瑟瑟。   “你……小時候見過我?”釋見信沒有多瞧瞧這樣美好的女子,隻是淡漠開口詢問,甚至連頭都沒轉。   “兒時去過龍虎山,回去途中遇匪,若不是你救下我……當時還問過你名字呢!”   釋見信沉吟片刻,才是回憶起來,曾經確實是救下一女子:彼時李青書雖是年幼,卻也是美人胚子,回去路上,貪玩留戀,走錯了路,若非他出手相救,這李家的掌上明珠怕莫是要受不少虐待。   “我當時就說了要以身相許,你不是同意了麼……”   “我以為是玩笑話嘛……”此刻的他仿佛又有些賴皮了的。   “呀!”李青書忽得尖叫出聲,隻見一隻烏鴉直直飛向她,鋒利的大嘴沖向精致的眉眼,但見釋見信一手騰出,掐住了烏鴉的脖子,力道強勁,烏鴉疼得直叫。   “放開牠!”一名老頭大喝製止,釋見信鬆開了手,烏鴉向天上飛去,直沖雲霄。   這名老頭的臉飽經風霜:雙眼空洞無神,眼垂下落,嘴巴上有死皮,臉上的褶皺像是歲月用刀刻下一般,臉已經到了消瘦的地步了,耳垂也薄薄的,耳朵起了繭——放觀全身,也是骨瘦如柴,在陰風中隨時要被吹倒似的,雙手修長,指甲也跟著長,雙手密布厚繭,還有隱隱的刀疤。   緊接著,老者又和睦地笑了笑:“進屋吧……”   幾人跟著進屋,一間極為簡陋的木屋,打開木門的嘎吱聲響徹整個墳場,老頭家裡隻點了蠟燭,還有幾隻圈養著的烏鴉,老頭撫摸撫摸了烏鴉,對著釋見信細細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點頭:“你和我柳家那小丫頭蠻是般配的嘛?”   “柳家?!柳知泉?”釋見信立刻坐起,眼裡有些不可置信,還有柳家的活人!   “對……嗯?你怎麼知道她叫什麼,她不是被我送入山中了嗎?”   緊接著,釋見信便大致介紹了自己,老頭有些將信將疑,又問了些關於柳知泉的問題,看到釋見信對答如流,才放下心來,眼裡滿是慈愛,卻沒怎麼關心李青書。   “喲喲,我的好孫兒,讓爺爺看看。”   “太瘦了,你這樣還沒有我那孫女能打哦。”   釋見信又是敘述了番柳家現狀,氣氛卻是猛然突變:“人之將死,你用的甚麼兵器?若是有緣,就指望你給我柳家雪恥了……”   “鐧。”   說罷,老頭拿了一雙鐧道:“正好了,這是秦瓊使得的兵器,‘金剛鐧’,我一把老骨頭了,便再教你一招將軍的絕學:‘飛馬值槍’吧……”   老頭拿了雙鐧,在屋外耍了幾招,釋見信學得目不轉睛,隻是演示了一遍,老者遍吐血倒地,將嘴貼近釋見信:“我已是風中殘燭了……撐著沒下去陪我那些弟兄,便是依托個人學得這絕技,若是失傳,我怕……”話沒說完,便氣絕而亡了……   兩人整理好遺體,找了塊好土地,並就也埋了,再是立個碑,便繼續向北而行了。   到了揚州府,進了城,又找了間客店住下,幾日下來,釋見信也沒那麼排斥李青書了,大抵也是因為所剩的銀兩漸漸空虛下去了,便隻是要了一間房,買了些麵餅,便靜靜等天明繼續趕路了。   李青書這夜喝了些酒,被攙扶著踉踉蹌蹌地扶上了二樓去了。   天空還是死一般寂靜,幾隻烏鴉跟隨著釋見信,就呆呆地站在房頂,偶爾幾聲嘹亮的鳴叫劃過夜空。   約莫淩晨,喝醉酒了的李青書一改平常,卻是十分強勢,紅唇輕起,又吻在了釋見信的嘴唇,釋見信剛睡得迷糊,一瞬間的柔軟卻讓他猛地一激靈,一下坐起,卻不知被李青書使得甚麼力,一下按了下去,趕忙點了幾個穴位,李青書才是昏睡了過去。   次日趕路,已經是六月上旬的尾巴了,釋見信看著李青書,眼裡滿是復雜之色。   “我有愛人了,望姑娘自重……”   “嗯……對不起……”   話說那順天府紫禁城,泱泱九州,悠悠千年,故國十都,獨榮京城,春秋燕趙之富饒,強元開天下之大都,莽蒼之境,榮辱百世,終為今日之繁華——不論遠觀或是近看,俱是顯得格外富麗堂皇,格外引人注目。   “霍大人求見——”幾個小太監連忙給魏忠賢行禮。   魏忠賢親自走出去請霍維華進來,可以說是極給麵子了。   “不知霍大人深夜求見,所謂何事。”魏忠賢喝了口茶,倒也能想到其所圖,天子自落水之後,久久昏迷不醒,此番求見或是有所辦法,隻是朝中眾禦醫都診不出的病,這霍維華自也是沒有能耐的。   “大人,我從四海求到一仙藥,來日可上府中取,以鐵鍋煎熬,喂給聖上,方可痊愈。”   魏忠賢頓時兩眼放光,抬頭打量打量沒怎麼見過麵的霍維華,細細分析其話,又緩緩開口,道:“這太醫都配不出的藥,你倒是能有,要是有和差錯,你可擔待得起?”   魏忠賢尖著聲音詢問,霍維華自是有些許厭煩,倒也是不形於色,又是開口:“這是小的從全國各地求來的,聖上已經昏迷不醒了,若是太醫都沒轍,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若是成了,大人您和我還不是一同享富貴麼?”   “倒是先聽你的,隻是你怎可用鐵鍋煎藥,若是聖上使用,定是要用的金鍋的!”   “公公真是聰明過人,所言極是,小的這就下去辦。”霍維華又深深作揖,說了些客套話,便出了府,回自己家中去了。   臨了七月,與此同時,釋見信也行至天津,到得一處村莊,但見:   青鬱鬱山巒起伏,藍悠悠萬裡晴空。芳草茵茵環村寨,鮮紅艷麗展開時。鳥鳴水澗,綠樹成蔭。籬外高掛酒家旗,柳陰風和牛羊生。   到得村外,就聽得村內十分的吵鬧,走進村裡,景象便是截然不同了。   “幾位好漢,這便是全村上下所有的銀兩了,我們真的拿不出更多的了……”一位老者跪倒在地上,雙手拽著為首之人的褲腿,眼眶微紅,一臉乞求的神色。   “才這麼些錢,你打發叫花子都不夠的!”為首之人較為年輕,身材硬棒,一身壯碩的肌肉,麵目有些兇惡,手持一把銀槍,直直指著老者。   見得此情此景,釋見信微微有怒容浮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雙手握拳,卻是走至近前,緩緩開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子何不與我同行,何不拯救蒼生。”   帶頭之人麵色有些猙獰——一耳光打在了釋見信臉上,釋見信毫無防備,臉被一下扇紅了去——“自己都無以為生,怎去救助百姓?”   “為民除惡即可,不是麼?”   帶頭的人更怒了,長槍橫刺,直接就向釋見信出手,釋見信一個側身躲開,單手握住槍柄,帶頭的人又抽出槍來,幾番刺殺,釋見信均是不慌不忙地應對,到後麵,釋見信又喘著粗氣說:“你竟然使得羅家槍法,如何為寇?”   見對方沒有回答,抽出雙鐧,幾番打鬥便製服了對方,對方這才開口,道:“小的喚作蔣仁,祖上為羅家分支,稍微會一些……”此時對方早已沒有了此前的囂張,卻是有些卑躬屈膝。   這一番下來,竟是不費吹灰之力,甚至釋見信自己也有些震驚,隨即便在這裡暫住一宿。   帶著蔣仁去了酒店,點了幾些酒,再買了幾盤肉和韭菜,同蔣仁吃起,因拔刀相助,也沒收得錢。   “你為何出來行兇?”   “家人早亡,沒有生計,家園被土匪洗劫,後來做了他們的頭頭了。”蔣仁有些許悲痛,猛灌了一碗酒。   “你怕死嗎?”   “誰不怕呢?   “話說你接下來要去何處?”   釋見信沒有急著回答,扒幾口肉來吃,聲音有些含糊不清:“順天府。”   “我定是為你馬首是瞻……”   “不必講客套,吃了早些歇息,早起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