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弓箭手放箭。”撒旦不作關心似的，“誰抵擋不住我就把他的靈魂燒成灰。” 她不使用秘法，便是為了不改變歷史大局的情況下，尋找到所羅門王之戒。 “盾墻！盾墻！陣勢呢？”齊文江幾乎斥責地命令第一軍團。 “王上，不好了，攜帶雲梯的後方部隊遭遇了山洪。” “怎麼偵察的，阿茲！”齊文江接過柏拉圖丟來的雙龍盾，在箭雨中高喝，拉馬返入陣勢， “屬下有罪，立馬去解圍。”她張開雙翅，鉆入天際的氣流讓箭雨停了半分鐘。 齊文江一個跨跳鉆入了尋常斯巴達士兵的隊列，等箭矢雨點稍弱，便命令全軍向前推進。 這距離城門三裡的距離，最難攻破，伊特霍姆山的斜坡讓前進困難。 冬季天短，歐律托斯在隊列中眼見著天色漸暗，於是訓斥三軍： “怎麼回事？覺得自己不如梅塞尼亞這些孫子？快把吃奶的勁兒給我使出來！” 奈何斯巴達人以步兵為傲，弓箭部隊數量稀少，且全被那阿格西勞斯二世引去了波斯。 軍團將怒火化作咆哮聲，不知是誰開了頭，咆哮怒罵著。 “梅塞尼亞，再射我便要殺你全家。” 辱罵聲緊接著震天的號子，讓梅塞尼亞的不少士兵被嚇退，還有和小屁孩一樣尿了褲子的。 “不要怕！不要怕！”梅塞尼亞軍士長命令，“他們登不上城池，傷及不了我們！” 齊文江並未一開始就準備用火藥轟開城門，畢竟這座宙斯的聖城，破壞便有損王的威名。 他計劃好了，命令歐律托斯和阿撒茲勒，若夜晚時分攻占不下，便執意使用炸藥。 其實斯巴達人熱血沸騰，在與梅塞尼亞作戰的時候，也是因為齊文江一改從前國王的作戰風格。 突襲般的行軍速度，激進的戰場接入——士兵能夠充分發揮自己在戰鬥中的優勢。 過往那些老兵總是蔑視新人，而如今這些老朽家夥把少年視同手足。 將畢生的武藝傾囊相授，隻因為老斯巴達人知道命運，他們終於能在一場世紀大戰中英勇戰死。 這對斯巴達人來說是無上的榮譽，畢竟有人終其一生也隻能在和平年代逝去。 他們要博得連冥王都不敢小瞧的威名，把名字永遠刻在紀念碑上，供人敬仰。 齊文江指揮風格與眾不同也在於他從未受到正式的軍事訓練，很大程度上他的指揮依賴直覺。 這次攻打伊特霍姆堡壘，士兵中瘋傳說王上要強攻，令老兵們耳目一新。 過去斯巴達一直以圍城為主，消耗戰一次最長的有十五年之久，那便是上一次斯巴達人進攻伊特霍姆堡壘。 耗費十五年時間，小麥銹條病伴隨著傷寒斑疹，國庫虧盡、民不聊生。 盾墻輪換值守，而後勤兵雖然無法架設雲梯，但仍然在城邊樹立了些掩體、搭建了營房。‘ 色諾芬就站在齊文江左右商討計謀，騎兵將軍鼓舞他說： “師弟，依我所見不出明天便可攻下，箭矢已經稀疏，敵人庫存不多了。” “雲梯來了！”柏拉圖喘著氣沖入了營帳，緊隨著的便是戰爭惡魔和一名中年軍士長。 斯巴達士兵立馬跪下請罪： “王上，我們道路過程中突發了山洪，將我方部隊沖下山川，攻城器械……” “傷亡情況如何？”齊文江急切地問道。 “除我之外……”他起眉察言觀色，顫顫巍巍地說，“除我之外全滅……” 齊文江忍不住怒火，砰地一聲差點將桌子敲成兩半。 阿撒茲勒自責不斷，當初戰爭惡魔滿心是午間與王上的卿卿我我，忘記了保護後方。 於是她摘下頭盔，也單膝跪地，向齊文江求取懲罰。 “阿茲？！”齊文江聽到這裡才瞪著眼睛吃驚， “你神力通天，變出些攻城器具輕而易舉，我的意思是讓你去救人。” “王上，我一心念著前線吃緊，於是……” “我親手交給你栽培的士兵，就把他們出賣了？” 那渾身泥巴的軍士長卻開口替阿茲求情： “王上，女神也是尋戰事心切。” “夠了，你們退下。” 齊文江雖如此喝令，心裡倒有些惻隱，暗嘆兩聲向阿茲道歉： “怪我沒能說清楚，是去救人，責任在我。” 可阿撒茲勒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在原地行禮跪拜，實際愧疚已經把她占領了。 “王上，求你處罰我吧。” 她取下頭盔與劍，放在一旁，分別摘下桶盔、肩甲、胸甲與脛甲，等待受罰。 黑色的眸子裡盡是自責與委屈，按照軍刑該給她幾十鞭。 怒火已經在齊文江身上消退了，找書苑 www.zhａoｓhｕyuaｎ.cｏm 心裡雖然難受，但死去的人再無法復活。 現在的任務是盡早攻打下伊特霍姆堡壘，而不是陣前斬將，傷了士氣。 “我罰你給陣亡的將士立紀念碑，起來吧。” “可是……王上……”她眉頭緊鎖，語氣裡有感恩、愧疚，還有不安，這處罰顯然太輕。 “記得我們的約定嗎？等戰爭結束，看春天斯巴達的花海。” 齊文江幫她穿上了肩甲，那股橘子的芳香氣息在手上久久縈繞。 他背過身去，壓抑著心中陡然升起的東西，對他悄悄說： “別老在大庭廣眾之下脫下衣物……” 可阿茲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似的，這下她才發現連一旁陪侍的女仆也咽著口水。 她與凡人交往過少，一直以為她相貌平平，身軀與男人相比不夠健壯有力。 卻忽視了墮落後女性凡軀的韻味過人，她雖算不上傾國傾城。 雖然穿著厚重的盔甲，但依舊能算是楚楚動人，如同希臘優美的雕塑。 她臉頰泛上甚是嬌羞的潮紅，然後迅速穿上了那身掩蓋女性特征的鎧甲，心裡卻默念高興道： “文江誇我容貌，有所動心了。” “我隻有一個要求。”齊文江拉起阿撒茲勒的手向她叮囑。 “你要珍視士兵，不要把他們看作是犧牲品，懂了嗎？” 凡人戰鬥，不是天使大軍各自為戰的戰爭，而是萬眾一心的角力。 “那位叫做來庫古的大人，和我說過同樣的話。”阿撒茲勒甚是有些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