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重回巔峰(1 / 1)

朝生記 扛把子大頭魚 6857 字 2024-03-17

破廟停不住風雪,冷得令人發抖,幸好些許篝火禦寒。   柴火燒得劈裡啪啦,像悠遠的歌謠在撫人心扉,火焰恍惚間像熱情的胡姬,使人癡迷。   千年古剎木魁生,諸佛詭笑風驚叫。魂寄柔舟身沉海,寂寞同我共千秋。   天未明,黑夜不知沉寂了多久。   曹子規醒了,他被冷醒的。   篝火一絲溫度都沒,比他醒得更早是那隻瘦黃狗。   瘦狗趴在灰燼中,凍得直叫,曹子規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叫了起來。   於是狗就不叫了,曹子規肚子開始咕嚕叫了。   曹子規撫了撫肚子,拍了拍手掌,微微一笑:“嚕嚕嚕!”   黃狗立馬搖起了尾巴,猶豫了一下,最後朝著他緩緩走來。   曹子規輕撫著狗頭,黃狗感覺特別舒服,十分興奮,立馬躺在地上,露出肚皮。   它的皮毛很柔順,曹子規用肘子抵住它的咽喉,黃狗立馬掙紮,但他的身子已壓在黃狗的身上。   隻聽沉悶咽呼後,曹子規取了一塊尖利的石塊,磨了許久,便是一把好石刀。   黃狗被剝了皮,穿在身上,果然皮草很暖。   篝火再次燒得火熱,黃狗就架在上麵烤。   烤得滋滋冒油,外焦裡嫩,讓他吞了吞口水,自從修行以來,辟穀已久,隻是如今法力全無,寒冷和饑餓襲來。   黃狗不叫了,曹子規肚子也不叫了。   他又飽又暖,正對著篝火,開始在廟中打坐修煉。   他計劃在這裡一直重修到築基後期。   這種感覺,很奇怪,像第一次修行一樣,卻多了許多寶貴的經驗,熟能生巧。   鼻吸寒氣,在體內流轉,口吐白霧,便是煉氣吐納,沉浸在其中,物我兩忘。   夜深,曹子規緩緩睜開眼,此時正是黑夜,饑餓感和寒冷再次襲來。   “終於恢復到煉氣一層了!”他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喃喃自語。   煉氣修士雖然少食,卻不似築基修為那樣完全辟穀。   他披上狗皮,緩緩朝著廟外走去,施展飛靈訣趕路。   他如今的修為,法力不足支撐使用飛行法器。   稍微運轉一些法力,流轉在經脈中,讓他沒那麼寒冷。   在雪地中亂逛了許久,未有禽獸出沒。   在一處山坡上,他望見遠處有些許微弱的燈火,想必那有煙火人家。   他算了算距離,大約有六裡遠。   於是斬下半截樹木,滑雪而下,前去覓食。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終於來到了。   街上無人,隻有風雪相隨,想必是太冷了,人們都躲在被窩中,與愛人相擁溫暖。   他恢復修為,有靈識,還是築基後期的,立馬放出靈識。   心想,這莫非是凡人鄉鎮,也正好,如今修為低得可憐,也不想遇到修真者,難以自保。   來到一處酒家,一進門,瞧見櫃臺墻上掛著一張巨大的虎皮,接著眾賓客就瞧著他看。   稀客,稀奇,因為他身披狗皮。   “狗…客官,快進來,外邊冷。”掌櫃立馬迎接,先愣了一下,隨後熱情。   曹子規沒有搭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在角落尋了一張桌子坐下,卸下狗皮放在一旁。   大廳爐火正旺,掌櫃也熱情站在他麵前。   “客官,吃點什麼?本店招牌,燉羊肉,那味道鮮又美,可來上二斤嘗嘗?”掌櫃撫掌笑道,上下打量,想以肉眼看出,此人有沒有錢財買單。   曹子規麵無表情地開口道:“十斤羊肉,你這可有好酒?”   掌櫃一愣,勉強聽得懂曹子規的話,口音不同,他把曹子規當做外鄉人,可不就是麼。   “有有有,就是有些貴,可是我們店裡最好的酒,名字叫醉仙釀,這神仙喝了也要醉。”掌櫃得意地笑道,他認為曹子規吃不了這麼多,但是這買賣一事,你情我願。   “來五壇,夠不夠。”曹子規摸出五兩銀子,輕放在座上。   “夠了夠了,還有餘。”掌櫃大喜,取過銀子。   “酒肉都給我上滿,不用找了。”   “好勒,客官您稍等。”掌櫃接著沖著後廚道:“十斤燉羊肉,上七壇醉仙釀,再客官贈幾道小菜下酒。”   曹子規的銀子都是靈物袋中取的,煉氣修為時就存了不少銀子,如今正派上用場。   燉肉還未上,先上了七壇酒,開出一壇倒在琉璃杯中,酒香四溢,酒色琥珀,雖比不上靈酒,確實是凡俗界難得陳釀。   掌櫃連忙道:“客官,這酒還未溫熱,涼酒如冰,喝了可傷身。”   曹子規已喝下一碗,微微一笑道:“不必溫。”   其餘食客對曹子規頗為好奇,就那些酒肉,可夠一大桌人吃喝,他一人能吃下?   見曹子規一人喝寡酒,自斟自酌,隔壁桌的體型高大,孔武有力的大漢舉杯示意,大笑道:“小兄弟,共飲一杯。”   這大漢兩鬢發白,已是中年,對麵那人文質彬彬,一副文人儒生打扮。   那儒生飲下一碗酒,眼中已有醉意,笑道:“老夫叫陳同甫,小兄弟你呢?”   “曹子規!”他默默著喝酒,回道。   隻見那大漢突然拔出一柄寶劍,端倪了許久,突然吟道:“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此詞贈與同甫老弟。”   曹子規猛然回首,真是好詞,這大漢真乃英雄也,心中暗自佩服。   對麵的中年儒生沉重無比,竟流下兩行淚道:“真是好詞,稼軒兄,此去一別,不知何日再見。”   大漢恍惚間,朝廷派來官員下詔,讓自己快些回京城。   此時的他自己站在皇城大殿中,皇帝坐在上頭,一道聖旨重用自己,封自己為驃騎大將軍,可謂意氣風發,謝皇恩必誓死報效家國。   他重新穿上盔甲,接著自己帶領二十萬大軍,一路從趙國北上,平原列陣,擂鼓震天際,大軍幾次沖殺,擊敗漠北雪原南下的遊牧大軍,斬首十萬。   辛稼軒坐在馬背上,望著遊牧殘軍退回漠北,他知道此次敵軍元氣大傷,漠北隻剩下老少婦孺,沒個幾十年恐怕恢復不過來。   接著收回了河套平原和燕雲十六州,以及全部趙國的故土,當真意氣風發,他笑了。當真是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可憐白發生。   他也醒了,眼中迷惑不已。   陳同甫拍了拍他的手臂,他不再困惑,笑道:“沒事,做了個夢罷了。”   這一切是曹子規施展的夢道神通,如夢如幻,圓了老將軍的誌向。   曹子規吃飽喝足後,披上狗皮,離開了酒家。   一步步迎著風雪走著,當真落寞無比。   些許磨難後,重新修行,他始終堅定,他的誌向就是長生。   凡俗沒什麼好留念的,唯獨遠方越國家中的親人讓他些許牽掛。   返回到兩禪寺中,布下聚靈陣和一座障眼的小法陣。   很快獵戶上山打獵,兩禪寺莫名消失了,隻剩下一片平地。   他繼續潛心修行,身上有足夠的靈石,足夠他恢復到築基後期。   在突破築基修為前,曹子規隻要餓了就下山吃食飲酒,但是這些終究不是靈米靈酒,對精進修為沒什麼作用。   不過一來二去,和那酒家掌櫃小二熟悉了得很。   曹子規沉默許多,掌櫃打聽他的身世,他隻是輕笑道:“逢人不說人間事,便是人間無事人。”   掌櫃的也識趣,也不過問,但覺得此人奇怪得很。   一年後就再也沒見過曹子規出現過,倒是讓掌櫃和店小二偶爾提起他。   春去秋來,一眨眼就四年過去,曹子規打聽之下,原來此地是中州最北的燕趙大地,靠近漠北雪原,一年大多時間都是寒冬。   此時深秋,綠草枯萎,葉黃而落,凜冬將至。   他居住於此,兩禪寺重新修好,隻是少了一些香火,但有些冷清。   院中堆滿了早已沒有靈氣的靈石,足有小山那般高。   曹子規站在院中看向遠方蒼穹,身邊無人,隻有一頭突破二階的紫紋金晴蟒。   一股屬於築基後期的氣息毫不掩飾,他微微一笑,有些高興,經歷四年苦修,終於恢復了修為。   曹子規在第一年,就察覺到靈獸突破二階,於是驚喜之下放出來,結果不曾想此蟒見曹子規不過煉氣修為,竟想反噬。   曹子規當時使用意念壓製,加上法陣才降服此蟒。   如今此蟒乖巧無比,他知道一旦自己修為跌落,紫紋金晴蟒再生反意。   這種野性,讓他沒有恐懼害怕,而是興奮。   “四年了,一年前外出尋到了其他修士。無意中打聽到黃泉鬼母傳承,算一算時間,應該就這個月開啟,當真有趣。到時候恐怕會有不少修士來爭一爭。不過也很奇怪,這等秘密大機緣怎麼會流傳出來?”曹子規自言自語道。   黃泉鬼母是千年前中州的魔道散修,一身鬼道功法縱橫天下,鮮有敵手。   隻是未能突破元神,又無弟子朋友,坐化前,於是留下傳承。   這魔道邪修,心性扭曲,傳承的考驗,自然兇險無比。   曹子規不過是浮萍之末,草根之路,隻能走魔道之路。   他自然不會在乎什麼魔道正道,元嬰後期修士,無論是寶貴的修行經驗,還是留下的寶物機緣,對他而已,誘惑力極大。   這四年,他對自己夢道神通,無意中開啟他前世的記憶全部。   隻有記憶而已,卻沒有前世的性格行事作風,不影響今生的心性。   顧離,資質木靈根,結丹後期修為,太一雙子之一,太一門是中州六大宗門之一,一代劍修,儒雅謙虛,可謂是正道君子楷模。   大概二百年前,獸潮入侵漠北雪原,每數百年就會發生一次獸潮,也不知多少年前開始就有獸潮,無法追溯。   這一次獸潮來勢洶洶,漠北的修士很難抵擋,如果漠北失守,很快妖獸就南下進攻中州修真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由六大宗門組成的修真聯盟,這一次正魔兩道合作對抗妖獸,六大宗門帶領中州大小宗門前去幫助漠北修士抗擊妖獸。   漠北有一道防線,便是一百零八座城,首尾相連,東至無邊海,西至長巫山脈。   顧離被派去鎮守其中的奉臨城,最終城破,那一戰慘烈無比,守城的修士九死一生,顧離也戰死其中。   顧離將死才知,這背後竟是太一門宗主丁純聯合漠北拓拔家族,設局借妖獸之手殺死他。   隻因為他的名氣在太一門有影響力,故而一些元嬰期的太上長老,想扶持顧離做宗主之位。   這便是曹子規的前世,而那血魔便是奉臨一戰中存活者之一,按照記憶,二人相交還不錯,故而才贈猩紅訣給他。   按照血魔的話,讓他前往漠北尋找一名叫田陵君的人,他記憶回來了,自然很清楚田陵君是誰!   太一門雙子之一,他的師姐,也是前世道侶,天生鳳凰之體,奇怪的是,田陵君不是在中州太一門麼,怎麼會在漠北?   曹子規還能猜測可能是田陵君使用鳳凰涅槃助他轉世,隻是鳳凰之體隻能使用一次鳳凰涅槃。   意味著田陵君一旦命絕,無法重生轉世。   “丁純師弟,拓拔家!”曹子規目中深邃無比,麵無表情。   沒有憤怒,沒有仇恨,但是這些他都要討回來。   曹子規離開了兩禪寺,這座寺廟時隔四年再次神奇地出現在凡人眼中。   這讓人們十分意外,認為這是祥瑞,於是寺廟的香火開始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