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暫時沒有理會那位站街女郎,把精力放在麵前的男青年身上。 男子吃痛,意識到這位年紀不大的少年是一位魔能者,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自己也把他沒辦法,他隻得投降,“哎喲我信了我信了,你是警察,警察兄弟,這是我第一次來啊,我糊塗啊!你不要抓我進去啊,我明天一早還要進廠呢,我家裡麵一堆人要養,這個工作我不能丟啊!” 林夕把他放了起來,把通訊器的有關信息拍了照作為證據,然後甩回給男青年,“本來就存不下錢,還來嫖娼?你怎麼不去死呢?滾吧。” “啊?”男青年感到錯愕。 “你真想進去是吧?”林夕威脅道。 “哦哦,”男青年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謝謝理解!謝謝理解!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看著男青年狼狽離去的背影,林夕鬆了一口氣,他表情柔和下來,看著麵前的站街女郎,她的臉色此刻卻變得慘白了。 “看了剛才那個人交易的信息,你是叫朱永花是吧,朱大姐你好,我是林夕,是一個還在學習的醫生。” 朱永花露出冷笑,從兜裡拿出一根煙點燃,“果然,我就感覺你不是警察,我們頭明明已經交過疏通費了,我先說好,錢他已經付過了,我是不會退回去的。” “額,是這樣的,”林夕斟酌著說辭,“我能看出來你的身體狀態不太好,我可以為你免費治療,事實上,我正在做義診,你要考慮一下嗎?” “不用,你走吧,”朱永花吐出一個橢圓形的煙圈,“你幫我把那個人趕走了也好,我正好沖業績接下一單。” 顏語站了出來,她對朱永花的話感到氣憤,指著她大聲訓斥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不接受別人幫助就算了,還要繼續知錯犯錯,你對你在做的事有沒有那麼一點廉恥心?” 林夕拉了拉顏語的衣角,暗示她不要把話講得這樣激烈。 朱永花沒精打采地打量了一下這個漂亮女孩,隨即嗤笑了一聲,“小妹妹,你以為我他媽願意乾這個?看你的樣子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吧?蛇有蛇路,鼠有鼠路,不是人人都可以像你們魔能者一樣擁有光明的未來,你們走吧,這是我的工作,別妨礙我了,要不然待會兒保安發現了就要找你們麻煩了……” “你!”顏語氣得扭過頭,但又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詞匯去反駁朱永花的話,她隻得氣憤地丟下一句,“真是無可救藥!” 朱永花看向林夕,“好啦好啦,小夥子,姐姐我接受你的好意了,但這不是你們應該涉足的領域,快去哄好你女朋友吧,沒必要在我這個爛人身上浪費時間……” 林夕搖搖頭,直視著朱永花有些遊移的眼神,“你不是爛人。” “朱姐,也許你說得都對,但請不要放棄希望,你要記住,事情是會發生變化的,我相信你不會想大好年紀就躺在醫院的病床度日吧?那些你透支身體代價賺來的錢,最終都會以另一種方式被回收掉。” 朱永花欲言又止。 林夕笑了笑,“你先別急著反駁我,我說幾個點,你看對不對,你打過至少兩次胎,你的白帶總是多得超乎你預料,呈黃白色泡沫狀,有酸臭味。那個地方會有瘙癢和刺痛感,會感覺有蟲在上麵爬……” 聽到林夕的話,朱永花的雙腿不自然地動了動,她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是醫生,居然沒有給我檢查就把我的癥狀說了個大概,我都沒見過這麼厲害的醫生……” “望也是診斷的一部分,另外我是你眼中不普通的人嘛,做出一些超越普通人理解的事也很正常嘛,我並不是說醫院醫生不行,他們隻是想更穩妥地治療。” 朱永花點點頭,緩緩吸了一口煙,自己讓自己強行釋懷,“應該沒多大問題的吧,我這個癥狀也算是個老毛病了,都有快一年了,忍忍就習慣了,去小診所買過一些挺貴的藥,沒啥用。” 林夕搖搖頭,表情誠摯地勸說道:“朱姐,你要立刻停止你這份工作,你這是感染了滴蟲,會傳染的,去診所直接買去滴靈,那個藥一大瓶也才十塊上章幣,可以吃一周呢,還有就是別聽他們的建議買那些沒什麼用的貴藥,那是忽悠你的。不過說到底,你要是一直乾這個,就好比一直在鋼絲上行走,遲早會掉入萬丈深淵,現在你感染的疾病還可以治療,萬一哪一天或者下一次就感染上了絕癥呢?就算你不為別人考慮,你也為自己考慮考慮?” 朱永花沉默了,她悄悄把煙給掐滅了,神色有幾分掙紮,“我會好好考慮的。” 林夕露出欣慰的笑容,隨即拿出紙筆開始唰唰唰地寫起來,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隨身帶著這個。 “我現在給你開一副藥材方,你把它們煎湯,然後用來薰洗,另外,你的盆子最好多用點,分開用,擦腳布和洗腳盆也要分開,好,給。” 然而接過林夕紙條的並不是朱永花那雙有些枯黃消瘦的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是一隻健碩的戴著金戒指的手。 “讓我看看你寫的是啥。” 什麼?林夕感到吃驚,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麵前這個個頭高大的男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眼前的,他叼著雪茄,披著貂皮,瞇著眼睛看著林夕剛寫的紙條,嘴角掛著笑容,還用那渾厚的嗓音念出來了紙條上的內容。 “野菊花,紫,花地丁半枝蓮絲,瓜葉各取一兩,煎成湯薰洗……什麼鬼玩意兒啊?” 呲啦—— 男人隨手撕掉了紙條,他把碎紙片攤在手心伸向一旁低著頭的朱永花,“你要用他寫的這個嗎?” 朱永花顫抖了一下,“不……不用,老板。”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雪茄,把煙灰向朱永花身上撣了撣,“別介啊,人家小夥子一片好心,怎麼不用呢?” 朱永花沉默了,頭更低了幾分。 “你是什麼名字來著?” “我……我叫朱永花。” “你知不知道你犯錯了?現在是什麼時間?” “是,是的,我錯了,現在是……是上班時間,我不該和無關人員交談,我辜負了老板的期待,應該接受懲罰……” 男人扔掉抽了一半的雪茄,從朱永花身上摸出一根廉價煙點上,“呸,真難聞,這東西就不該是給人抽的,另外啊,小朱,不以規矩不成方圓,知錯就改就很好啊,不過錯誤也不能一筆勾銷,罰款的話,你接下來兩次的生意的收入就將作為你瀆職的罰款,有異議嗎?” 朱永花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沒……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