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昏暗而寂靜,路燈盡滅,人影無蹤,時間仿佛靜止。這時偏僻的一座低矮建築內突然亮起了燈,一道人影站在了一道門前。 一道電話鈴聲打破了半夜的寂靜,也打破了時年的夢鄉。他在黑暗中摸到了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他的老熟人的名字:齊羽。接聽後他聽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時年,來客人了。” 時年和齊羽在時易閣內打量著深夜來客,一個衣衫襤褸、因饑餓骨瘦如柴、毫無疑問是乞丐的家夥。 他們並未覺得奇怪,因為之前已經招待過類似的人,這些人就是他們的目標。 “你好,這裡是時易閣,你可以用時間交易到你想要的東西,對你來說很大的一筆錢。” 時年摘下了右手手腕上的一塊手環,它是交易時間所要用到的東西之一。 “前提是你願意拿時間來交換,你會一下子衰老至少十年並變成衰老十年之後的樣子,身體機能也是,這同樣意味著你的壽命會減少十年。你可願意?” 旁邊一身西裝的齊羽道:“十年100萬,二十年250萬,你如果選二十年,我還可以額外給你一套30萬的房子,夠你一人住的。” 乞丐黯淡的眼神煥發出肉眼可見的光亮,他饑痩如皮包骨的雙手都在顫抖,道:“真的嗎?我真的可以拿到錢嗎?還有房子可以住?我願拿20年的命換!你們不會騙我吧?” 乞丐隻覺得活下去有了希望,他已經饑餓太久,他隻想活著。每天在生存的夾縫中度過,對時間已經麻木。 齊羽手下的人發現他的時候,給了他一頓飽飯,乞丐就跟他們走了。 “放心,我們時易閣交易誠信第一。”時年朝齊羽使了個眼色,齊羽會意,拿出一疊現金遞給了乞丐,乞丐用震顫的雙手接了過去。 “這是誠意。” 封閉的房間內,時年抬起左手,露出了左手手腕上的手表,手表上有365個刻度,對應一年的365天。 剛剛被他摘下的右手手腕上的手環此時發出了奇異的銀光,然後不斷變大,將乞丐逐漸籠罩。 時年再取下左手手指上的一枚銀色戒指,這是收集並存儲時間的容器。 戒指向乞丐頭頂上方飄去,最後停留在上麵,發生奇異的變化。 戒指漸漸地形成了一個小型時間黑洞,牽引一些銀色絲線纏繞到乞丐身上。 “閉上眼,不要動,不要抗拒,你會有一種失去東西的感覺,這是正常的,你隻需靜靜等待交易結束。”時年提醒乞丐。 “明白!明白!”乞丐非常配合。 時間的流動需要感知,不會在不被察覺、不被感知的情況下交易,所以乞丐必須要感覺到時間的失去,或者說感受到時間被他人剝離。 時年看向變大的手環,手環的一部分變暗,代表已逝的時間,通過這一部分手環,時年解讀出28年,這是乞丐的年齡,剩下的一部分發出亮銀色的光,代表乞丐剩下的壽元,39年。 67歲,這是乞丐的壽命。這是根據乞丐這一時刻的狀態所測算的,並非固定不變,換句話說,時間隻是一個狀態。 時年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看到表上懸浮的銀色數字28,表上的指針指向365個刻度的某一處。 時年開始撥動指針,當指針開始順時針移動,籠罩著乞丐的手環發出耀眼的白光。 同時隨著指針的撥動,纏繞著乞丐的銀色絲線上逐漸開始有銀色光點向戒指所形成的小型時間黑洞中流去,那些銀白色的細小光點,就是零碎的從乞丐身上被剝離的時間。 隨著指針被撥動而在表盤上順時針轉圈,當指針經過0刻度,表盤上懸浮的銀色數字28變成了29,之後不斷增大。 直到指針第十次經過0刻度線,懸浮的銀色數字變成38,時年停止了撥動。 指針開始緩慢走動,直到走動到原來的位置便停下。這時被耀眼銀光包圍著的乞丐的變化也減緩了下來。 短短的十幾秒內,乞丐的身體內部發生了極為快速的的變化,細胞迅速衰老,再生,分解,發生千億次循環,最終速度減緩,停了下來。 耀眼的白光也逐漸黯淡,時間的巨大波動逐漸恢復平靜,周遭的時空也逐漸穩固下來。 當乞丐上方發出銀色絲線的奇異戒指牽引完最後一點時間光點,銀色絲線便開始回縮。 戒指形成的小型時間黑洞慢慢消失,發出銀白色亮光一閃而逝過後恢復原狀,又重新飄回時年手中。 時年在左手手指上重新戴上戒指,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時間波動,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數字:105 。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時年微微一笑,用時間玄力壓平這股時間波動。 三年了,終於破百了。 時年看向銀白色亮光包裹著的乞丐,乞丐在消散的白光中逐漸露出他那“十年之後”的身影。 “這就是十年後的你。事實上,現在的你和十年前的狀態相近,並沒有什麼不同。” “隻是衰老罷了,換句話說,隻是加快了你的身體變化,拿走了你十年的時間。” “好好感受十年後的你。” 時年走到封閉房間的門前,這門也是特製的門,能隔絕時間並穩定房間內的時間波動。 時年伸出右手貼在門上,門上在時年右手周圍顯現出一個光環。時年輕輕一按,光環之內竟然往外凸,形成一個圓盤。 圓盤上出現一個表盤,赫然與時年左手戴著的手表上的表盤一模一樣,時間顯示28年,乞丐“十年前”的年齡。 時年抬起右手撥動凸出的表盤上的指針,和剛才撥動手表上表盤上指針一樣,順時針撥動了十圈。 時年抬起左手看表,對照手表上指針的位置,將麵前門上凸出的表盤上的指針撥動到同樣的位置,同樣的38年。 當門上表盤指針剛好停在與手表上指針同樣的位置時,時年輕輕一按,凸出的表盤重新與門嵌合,融為一體。 這時,門上才出現了一個把手,這門之前竟然沒有把手。 時年輕輕一扭,門開了,時年看到了在外麵等待著的齊羽。 “剩下的,交給你了。”時年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