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張充案 　　目錄 　　第一章神秘客人……………………………………………5 　　第二章破心中賊難…………………………………………11 　　第三章侍女原碧……………………………………………17 　　第四章假獻祥瑞……………………………………………23 　　第五章蔡公讖緯……………………………………………29 　　第六章蘇樂造夢……………………………………………35 　　第七章王光家宴……………………………………………41 　　第八章麒麟令牌……………………………………………48 　　第九章糊塗一時……………………………………………54 　　第十章竇況遺囑……………………………………………60 　　第十一章麒麟客卿…………………………………………66 　　第十二章期門郎充…………………………………………73 　　第十三章王莽即真…………………………………………79 　　第十四章封禪大典…………………………………………86 　　第十五章鬼穀門人…………………………………………92 　　第十六章北獄兇殺…………………………………………98 　　第十七章限田限奴………………………………………104 　　第十八章重啟繡衣………………………………………110 　　第十九章碧鬧常安………………………………………116 　　第二十章烏恒俘虜………………………………………122 　　第二十一章死灰復燃……………………………………128 　　第二十二章竇友推斷……………………………………134 　　第二十三章徙商戶檜……………………………………140 　　第二十四章五威司命府…………………………………146 　　第二十五章命士張寬……………………………………152 　　第二十六章平帝舊案……………………………………158 　　第二十七章六指屍首……………………………………164 　　第二十八章虞翠之信……………………………………170 　　第二十九章桐過查籍……………………………………176 　　第三十章惆悵之間………………………………………182 　　第三十一章竹林遇襲……………………………………188 　　第三十二章白衣居士……………………………………194 　　第三十三章娘娘灘上……………………………………200 　　第三十四章府轂驚魂……………………………………206 　　第三十五章狐醮噩夢……………………………………212 　　第三十六章圜陰被擒……………………………………218 　　第三十七章與會紀要……………………………………224 　　第三十八章遣臣迎使……………………………………230 　　第三十九章吳堡脫困……………………………………236 　　第四十章巧設迷局………………………………………242 　　第四十一章五均六筦……………………………………248 　　第四十二章平陵方家……………………………………254 　　第四十三章白衣白冠……………………………………260 　　第四十四章一句咒語……………………………………266 　　第四十五章庫結沙灘……………………………………272 　　第四十六章馬匪襲來……………………………………278 　　第四十七章往穀羅城……………………………………284 　　第四十八章汾陰濕倉……………………………………290 　　第四十九章舸船大戰……………………………………296 　　第五十章井底迷窟………………………………………302 　　第五十一章王路門諫……………………………………308 　　第五十二章棋逢對手……………………………………314 　　第五十三章一路追蹤……………………………………320 　　第五十四章化敵為友……………………………………326 　　第五十五章線索又斷……………………………………332 　　第五十六章易容有術……………………………………338 　　第五十七章寄命索命……………………………………344 　　第五十八章失蹤之謎……………………………………350 　　第五十九章匈奴使團……………………………………356 　　第六十章船都司窮………………………………………362 　　第六十一章龍船驚魂……………………………………368 　　第六十二章薇船命案……………………………………374 　　第六十三章竇友驗屍……………………………………380 　　第六十四章鼠莽草毒……………………………………386 　　第六十五章竹軒泄密……………………………………392 　　第六十六章玉堂殿擂……………………………………398 　　第六十七章一出好戲……………………………………404 　　第六十八章喧嘩與騷動…………………………………410 　　第六十九章迎刃而解……………………………………416 　　第七十章九曲寶珠………………………………………422 　　第七十一章丹青妙書……………………………………428 　　第七十二章七言古詩……………………………………434 　　第七十三章條分縷析……………………………………440 　　第七十四章君子協定……………………………………446 　　第一章神秘客人 　　京師一百六十閭，以尚冠裡和北闕甲第最為尊貴。尚冠裡位於壽成室和常樂室之間，皇城腳下，北邊是京兆府尹，南邊靠著城墻，位置天造地設。北闕甲第與壽成室相隔一條橫貫馳道，它左鄰桂宮，右枕北宮，北頂東市，又有泬水支渠流過，處於長安城中心的位置。 　　王閎已被困在戚裡宅邸之中快五個多月了，前不久，王鐵漢冒死前來相救，雖然打敗了守門的郎衛，卻撞上了攝皇帝派在左近的執金吾，其實攝皇帝一直派人盯著王閎府邸，隻要有人來救王閎的都會被捉拿。那日，王閎見周圍全是執金吾，王鐵漢也被圍困，知道自己難以走脫，就乖乖地走回門口，由守衛押著他進了小門，將他送回宅子的正房裡，不過守衛也沒有動粗，隻是告誡他，下不為例，否則，就對他不客氣了。執金吾，原為中尉，秦官，孝武皇帝太初元年更名為執金吾。“吾”讀為“禦”，意為執金以禦為常，擔負京城內的巡察、禁暴、督奸等任務，和守衛宮禁之內的衛尉互為表裡。執金吾屬官有中壘、寺互、武庫、都船四令丞，都船、武庫有三丞，中壘有兩尉。又式道左右中侯、侯丞及左右京輔都尉，尉丞兵卒皆屬焉。 　　二天以後，子時時分，施行宵禁的長安城，才慢慢寂靜下來！在這一片貌似平靜的夜幕下，一道黑影正悄悄地接近王閎府邸。王閎府邸周圍的衛戍有五十名軍士（一屯）組成，現在三十五人在任，士人在二天前追捕王鐵漢的戰鬥中受傷，五人輪休。他們住在王閎府邸對麵的一處宅院裡，每隔一個時辰，會有十名軍士巡邏一次，對於這樣的巡邏間隔，還是密度是沒法讓人滿意的，好在王閎宅邸旁的圍墻高約二丈，沒有梯子是沒法爬的進去的，也讓守衛門鬆了口氣，隻需查察周圍有否嫌疑人等，不用關心有人潛入宅院。 　　可此刻，卻有一名黑衣人快速地遊到了北側外墻，貼著墻根四處張望，見周圍沒有行人，也沒有守衛巡邏。黑衣人確定沒有打擾後，從懷裡掏出一把飛鉤，在鉤上係上麻繩，然後用力朝著墻的另一側扔去。飛鉤“唰”地飛過墻頭，特製的回鉤鐵頭“啪”的一聲吃住了青石磚砌成的高墻內側。黑衣人拽了拽繩子，確認第一個鉤牢固後，又取出第二鉤，如法炮製，隨後雙手以兩根麻繩為支撐，手腳並用朝上爬去。隻一會兒功夫就攀上了墻頭。他朝墻內看了看，院內靜悄悄的，沒有人巡邏，東首廂房還亮著燈，估計是王閎還沒有休息。他又朝墻外看了看，見不遠處似乎有一隊人馬朝他剛爬上來的外墻方向走來，他迅速地將兩根麻繩從墻外一側拽過來，垂到墻壁內側，隨後他借著麻繩溜下墻頭，在墻根處蹲下身子，向四周又觀察了下，見小門緊閉著，守衛應在小門外的亭中，他迅速地朝那東首廂房而去。 　　來到東首廂房旁，他用手指慢慢地捅破了窗欞紙一個小窟窿，向內觀瞧，見屋內隻有王閎一人，正翻著王莽給他送來的竹簡，確定沒有問題後。黑夜人發出幾聲短促的鳥叫，這是當年在長子縣與王閎約定的暗號，每次他們相見之時，王閎皆以狗叫來回應。王閎聽見這一連串的鳥叫，不由一驚，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個人來，但他沒有直接回應，而是朝著窗戶方向望去。黑衣人見王閎沒有回應，他又發出一陣鳥叫聲，此時王閎確知是此人在屋外，雖明知狗叫有捉弄之意，還是學了兩聲狗叫。那黑衣人這才翻窗跳進屋內，此人正是當年在太守茍諫府中為家仆的辛乙。 　　故人相見，自然很親切。王閎請他就坐，又給他去泡茶，辛乙擺了擺手，問：“這麼多日子，你為什麼甘心在此呆著？以你的武功，難道還翻不出這高墻嗎？” 　　王閎專心泡著茶，沉默著，過了會兒，他將泡好的茶盅端到辛乙麵前，再次請他落座。辛乙還是擺了擺手，盯著他看。王閎重新坐回榻上，才開口道：“攝皇帝並非真心想要軟禁我，隻是形勢所逼而已，等這些事情過去後，他自然會將我開釋！若此時，我逃走，卻從此與他成了仇人，再也沒有緩和的餘地。” 　　“你是說，你根本就沒有打算逃離次地嗎？”辛乙疑惑地問。 　　“正是！我是攝皇帝的從弟，他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我和當年的紅陽侯王立不同，攝皇帝素來看不慣這位叔叔，再加上他又參與了衛寶、王宇密謀，所以攝皇帝才要將他除之。”王閎娓娓道來，“我一沒有反叛他的意思，二來當年還有擁立太皇太後之功，這是他的顧慮。” 　　“那你甘心聽王莽擺布了？”辛乙問，“寧願做你的官，也請願在此被監禁？” 　　“其實有些時候，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有太多的選擇，自以為可以把握自己的人生。可是有些由你自己做出的選擇，卻會把你的人生推向絕境。所以有時候沒有選擇比有選擇更好一些！”王閎意味深長地說道。 　　辛乙搖著頭，嘆氣道：“可是如果不能率性而活著，就算獲得時間再長，又與死了有什麼區別嗎？” 　　“我聽說你，自從我離開長子縣後，就告別了太守茍諫，離開了長子縣，就消失過很長一段時間！”王閎問著。 　　“你們知道我的情況？”辛乙疑惑道，“不是麒麟中人都是單向聯係的嗎？” 　　“你忘了我僅是謀卿，還兼過一段時間典客，典客負責監督四大客卿，有稽考、監視、刺奸之權責。”王閎笑道，“你去了哪裡？” 　　“師傅不讓我誅殺甄豐，甄豐可是殺害我全族的仇人，為此我負氣出走，浪跡天涯，直到最近才重新回來！”辛乙道。 　　“你這樣做，就與麒麟客卿的身份不相符了！麒麟不會限製你做什麼，我們對客卿的要求就是活著，然後在合適的時間，在合適的地點去做他們認為合適的事。”王閎頓了頓，又道，“但咱們畢竟隻是棋子，是棋子就要按照棋手的要求，不折不扣地落在我們該落的地方。” 　　“這也是你為啥不肯擅自離開此地的原因之一嗎？”辛乙恍然大悟道。 　　“一顆有太多想法的棋子，反而會給棋手帶來麻煩。辛老弟，既然當初你選擇了做棋子，應該有這樣的覺悟吧！”王閎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在麒麟才子沒有同意你離開麒麟家族前，你擅自離開，他完全可以派典客來治你的罪！” 　　“那他這幾年怎麼沒派人來找我呢？”辛乙問道。 　　“那是因為你還有價值，他們還需要你！”王閎道，“否則，你擅自離去，又知道那麼多麒麟的秘密，他們怎麼會容你活在這個世上呢？” 　　“那就是說今夜，你不願隨我離開此地了哦？”辛乙問道。 　　“我在此地，沒啥危險！快則半年內，慢則一年後，攝皇帝定會將我放出來的！”王閎嘆了口氣，緩緩道來，“倒是此刻我隨你出去後，危險接踵而至，且不說攝皇帝將會全城橫索我，麒麟才子也定然不會讓我活下去的！” 　　辛乙點了點頭，道：“我懂了，你這麼多年在麒麟之中，知道麒麟家族的秘密太多，現若失去價值，麒麟才子定會除了你！” 　　“不錯！這才是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離開此地的原因！一旦我踏出此門，從此與攝皇帝反目成仇，變成了朝廷要犯！”王閎道，“一個失去了價值的棋子，就是廢子，很難再過河了！” 　　“那在下告辭！王兄多保重！”辛乙拱了拱手，找書苑www.zｈａoshｕｙuan.com 轉身欲離去。 　　“且慢！辛老弟！”王閎問道，“當年在鮑永家附近小巷之中，我被甄豐手下伏擊，有一白衣劍客前來救了我一命，此人可是你嗎？” 　　辛乙思忖片刻，才道：“當時我不認識你，也隻是奉麒麟之令要護你周全而已！” 　　“請受在下一拜！”王閎作了一個揖，“為兄還有一事求你？” 　　“什麼事？莫非又是麒麟才子之令嗎？”辛乙問。 　　“不是！隻是在下求你之事！”王閎道，“嚴鄉侯劉信被東郡太守翟義推為漢帝，然而翟義起義雖然得到人和，卻不得天時，此番他們必敗無疑，然而一旦圉城被破，翟義、劉信必然不幸，翟義是王莽之仇敵，難逃一死，但嚴鄉侯已經建了名號，不可辱也，定要將他救出來，這是每個臣民當所為之！” 　　“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去救出劉信！”辛乙恍然大悟，“可這不是麒麟才子之令，我們這麼做，豈不成擅自行動了？” 　　“也不能這麼說！劉信已建名號，就是天下的君父，我們救他是盡忠盡孝！相信此舉也未與逆麒麟才子所謀的全局背道而馳！”王閎道，“辛老弟，此事就拜托你了！” 　　“好吧！我答應你！”辛乙道，“反正我已違逆了一次，再多一次也不打緊。救出他後，我該將他安置在哪裡？” 　　“臨邑！那裡可暫時安身！你將他們安置在那裡，等我出去後，我會去找他們的！”王閎道。 　　“保重！”辛乙向他拱了拱手，轉身翻出窗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