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顏的兒子申城就是一個糙漢子,長得濃眉大眼,五大三粗。 這會化妝成餛飩灘小販,要是不主動跳出來,刁衡中都沒將他認出來。 “申掌櫃的,我是阿鼠。” 麵對一柄柄指向自己的鋒利長刀,阿鼠知道誤會了,趕緊說道。 等阿鼠仨人走近,申玉顏看清麵容,長舒口氣。 “刁捕頭,他們是我的人。” 刁衡中擺擺手,這才收起了手裡的長刀。 申玉顏站出來,走到阿鼠仨人跟前不解道:“怎麼回事兒,你們怎麼冒冒失失地找這裡來了?” “事情辦完了,有重要東西需要馬上回去,我過來看看這邊進展。” 申玉顏內心一凜,這才發現阿鼠身上背著個包裹,連忙笑嗬嗬的道,“那就好,事情剛完。” 說著申玉顏一拂衣袖將收起的紙張就遞給阿鼠。 這一幕申玉顏是當著刁衡中麵,完全沒一點避諱之意。 讓刁衡中滿臉的震驚! 他萬萬沒有想到,朝廷檄文下發要剿匪了,山匪膽子大的還敢來縣城。 突然間,刁衡中感到山竹寨匪特別的可怕起來。 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最可怕! 刁衡中走到申玉顏跟前,瞪著眼珠子問。“申掌櫃,不給兄弟介紹一下?” “哈哈,刁捕頭說笑了,幾個送貨山民。“申玉顏一邊應付,一邊對阿鼠仨人使眼色,“還愣著乾啥,還不見過刁捕頭?” “見過刁捕頭!” 阿鼠仨人恭恭敬敬行禮,腰彎的很低很低。 刁捕頭臉色不變,心中罵罵咧咧。 老東西你直接說老子瞎不就行了? 當我麵將我賣你的情報給人家,還怎麼有臉說是送貨山民的? 不是土匪老子腦袋給你! 聽你們說話語氣,眼前之人定是個頭目,和申掌櫃這般平交,恐怕位置還不低。 “哈哈,山民好,怎麼幾個兄弟這是著急出城?” 刁衡中笑道:“巧了不是,今晚北門值守的人是俺兄弟,雖然說從北門出城比南城門遠些,可是安全不是?” 申玉顏聞言,眼珠子一轉:狗東西,剛吃了三百兩銀子,現在還想吃,撐死你! “那感情好,這還不麻煩別人了!” 申玉顏連忙賠笑,迅速來到刁衡中身邊,從袖子中再次取出了一張銀票,交到他手中,笑道:“請兄弟們喝點酒,夜太長了。” 刁衡中捏著銀票,露出笑瞇瞇的表情,“行,這錢要是給我,我肯定不要,可給兄弟們買酒錢,那我替兄弟們就收下。” “那勞煩刁捕頭了!” 申玉顏恨的牙癢癢,毫不誇張的說,今晚申家財產有三分之一都進了刁衡中口袋。 “嗯,包在我身上,你們準備準備,天再晚點,後半夜北門見。” 幾人散夥,申玉顏回到宅子裡,絕囗不問阿鼠一句話,隻是準備好乾糧,牽來了三匹拉貨駑馬交給阿鼠代步。 “申掌櫃的,這個你拿著吧。” 阿鼠收拾好兵器,知道申掌櫃今晚破財,便將章南給的火焰符籙拿出來遞給他。 “這……”申玉顏趕緊推托道:“阿鼠兄弟,這太貴重了!” 符籙價格和丹藥一樣是硬通貨,並且都是消耗品,所以很多時候可以當貨幣使用的。 一張低階火焰攻擊符籙,鬼市怎麼也值一百兩銀子。 “申掌櫃的拿著吧,就給令郎當護身了,回去我會給大當家的說的。” 阿鼠執意要給,讓了兩次申玉顏這才收下。 時間不久,到了後半夜。 阿鼠仨人來到北城門,刁衡中已經等侯多時了。 幾人也不再寒暄,隨著刁衡中一聲口哨,城門打開一道縫隙,吊橋也吱吱呀呀落下。 阿鼠在馬上抱挙,“山水有相逢,何必曾相識,後會有期!” 言罷,阿鼠扶在身前,立刻策馬出城,李九、張伍緊緊跟了過去。 刁衡中望著漸遠的阿鼠仨人背影,佇立當揚,不知在想什麼…… …… 夜晚的官道伸手不見五指,,極其蕭瑟。 “駕!駕!駕!” 馬蹄奔騰,阿鼠仨人路策馬狂沖,一路絕塵而去。 很快,已經沖出七八裡之外。 忽然! 阿鼠眉頭一皺,生出感應,豁然回頭。 阿鼠臉色嚴肅,他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匪,對於眼前這種陣仗也經歷了不少,山匪埋伏那一套太熟悉了。 “兄弟們,遠處沒有蟲鳴聲,空中有鳥盤旋不落,有情況!” 這時,阿鼠右手已經抽出腰間的長刀握在手中,拉住馬匹整個人直直的看著遠處的樹林。 身後的李九、張伍見到阿鼠的動作,紛紛抽出自己的家夥,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啪啪啪啪…” 一陣陣掌聲傳來。 兩側草叢之內一下子竄出了十幾名黑影,高舉火把,各個麵帶笑容,手中鋼刀鋼槍,圍住四周。 “兄弟倒是機警,可惜了,打劫!”一道黑影笑道。 話音剛落,隻見遠處有一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遠遠從官道上走一蹦一跳過來。 咚!咚! 重重地腳步落地,撲起一片塵土,重物落地的聲音回蕩在寂森森、有些恐怖。 因為太黑阿鼠看得不是很真切,所以伸長了脖子眺望。 壯漢越走越近,直到被高舉的火把照到,阿鼠仨人才看清人。 一身腐爛的盔甲,樣式古香古色,都有可能是前朝的,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裸露出來的皮膚,和雙手都是乾硬發黃,手指甲顏色青紫,足足有一寸多長…… 青麵獠牙,乾澀僵硬的皮膚,陰狠而布滿鮮紅血絲的眼睛,眼中滿是嗜血,透露強烈渴望。 僵屍—— 阿鼠瞬間炸了,腦袋中隻剩下一個念頭:這回麻煩大了! 僵屍蹦蹦跳跳繼續朝阿鼠而來,麵無表情看著眾人。 整體看起來虎背熊腰,全身僵化肌肉發達,一舉一動勢大力沉。 樣子倒是挺唬人,就是不知道戰鬥力是否也一樣。 “僵屍!” “鼠哥,是僵屍!” 李九、張伍一下慌亂起來,連忙迅速拉馬倒退,驚恐無比。 “叫什麼叫,乖乖將財貨、馬匹交出來,好讓我們兄弟當作見座山虎的見麵禮,否則炸你們死無全屍信不信?” 又一個蒙麵黑影走出露出獰笑,手中拿著一張黃色紙符,口中念念有詞,大喊一聲:“陰雷滾滾,急急如律令!” 轟隆! 黃色紙符無火自燃,化為一道藍蒙蒙的雷芒,快如閃電劈在地下。 咣! 一聲響,地麵被炸開一個大坑,揚起一陣塵土。 李九、張伍全都嚇得恐懼無比,馬匹腿腳也都發軟了。 這倆人都是和寨中仨個當家的一樣是修士,打是肯定沒戲。 阿鼠冷汗直冒,內心發沉,眼神瞇起,露出焦急神態。 珍寶閻羅花可在自己身上,而且不是一株,李雪梅很大氣給了阿鼠四株。 這要是丟了,大當家的非剝了他皮不可! 等等? 那個黑影提到了見大當家? 難道他們是投奔山寨的? “對麵的兄弟們,你們是不是去投奔座山虎章南的?”阿鼠開口詢問。 “小子,這是你打聽的?”之前那個黑影怪笑一聲。 “讓你們死個明白,咱們兄弟倆焦大、焦二,曲陽縣人稱焦氏雙鬼,以後就是山竹寨的四當家、五當家啦,死在我們手上,你不虧!” “大哥,動手吧,這官道一會別該來人了!”旁邊另一人笑道。 “噗嗤”阿鼠實在沒忍住笑,自己是正牌山竹寨匪,為什麼不知道寨子裡什麼時候有的四當家、五當家的? 這倆修士點香入夥都還沒有,誰給他們排的座次? 況且,柳元寶按常理來說才是四當家的,倆人要輪也是五當家和六當家。 山寨排座次是極重要的大事,體現的是一個山寨規矩,不敢馬虎。 不光看有沒有服眾的實力,也看能否得到寨主和眾兄弟的肯定。 “你笑什麼,死到臨頭還笑?” 焦大身軀魁梧,臉色冷漠,一身衣衫隨風擺動,隨手甩了甩拳頭。 嗚嗚—— 那頭僵屍感受到焦大神念命令低吼著將目光轉向了阿鼠。 咕咚! 僵屍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阿鼠心中一凜,他也是第一次見僵屍,說完全不怕那就是扯慌。 “等等,等等!” 阿鼠急忙叫住想要動手的焦大,生怕他不給自己說話機會。 趕緊抱拳:“兄弟俺們哥仨不瞞各位,就是山竹寨落草賊寇,兄弟們是否有誤會?” “什麼?” “你…” 剩下的土匪全都瞪大眼睛,驚駭的看向阿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焦大和焦二他們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 沒想到這搶劫的肥羊竟然是未來寨主手底下弟兄。 “小子你怎麼證明自己是山寨人?”焦大震驚歸震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是驚怒道。 “為什麼不好好在山上待著,莫不是框騙我們兄弟?” “唉!”李九罵道:“乾我們這一行當的,哪有什麼證明?” “就是,我們是奉大當家令到縣城做事。兄弟們要不信和我們一起上山就是了,我們要是假的怎麼敢去山竹寨?”張伍大聲吼著。 焦大、焦二一聽,心中想想也確實是這樣,問土匪要證明自己是土匪的證,這不是滑稽嗎? 看著幾人信誓旦旦,倆人不再懷疑。 焦二憤憤不平地咒罵道:“特麼的,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啊!” 看了一眼阿鼠仨人,焦二向手下兄弟揮手,“兄弟們,把兵器都收起來!” 焦大見眼前就是山竹寨中之人,放下戒備,口中低吼“鎮!”,心念一動。 頓時,點點紅光從那僵屍四肢百骸中散發而出,一道符文頓時爬滿軀體。 吼,僵屍頓時渾身顫抖,目光中的嗜血惡意已變成恐懼。 “回去!” 焦大大喝下令,僵屍就像機械木偶一般挪到他身後,站立不動。 “三位好漢,得罪了,不知該怎麼稱呼?”焦大抱拳問。 “好漢不敢當,兩位才是真英雄,好本事!” 阿鼠很謙虛,隨即介紹起自己和李九、張伍,幾人互通姓名。 “我們兄弟倆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沖撞了阿鼠兄弟的隊伍。” 焦大也是放低了姿態說:“還請兄弟大人不記小人過,引我們點香,我們弟兄感激不盡!” “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