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寶欣慰一笑:“孺子可教也!” 一旁的林嘎嘎,也是與有榮焉。當然了,她自己是沒聽懂的,但自己的徒弟能聽懂,說明真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自然幸甚至哉。 不過,王炎埜跟便宜師尊卻不一樣,不會因別人的誇獎而高興。若是高興,也隻是因獲得了新知識。 王炎埜尋思片刻,又問:“如果質量是從虛空借的,那麼借多少都可以嗎?” 淩天寶一邊投喂名為武霸的烏龜,一邊解釋:“理論上,我們整個宇宙的質量,都是從虛空借來的。高維生命以信息流的量子基因形式降臨,借多少,借多久,信息都集成在量子基因以及方程之中。” 王炎埜眼珠子一轉,提出了一個奇葩問題:“如果當老賴,借了不還呢?” “理論上,確實可以借了不還的,也必有空子可鉆。虛空也不存在萬能的主宰,來強製索回。但是,這樣會導致信息缺失,可能會拖累整體。就好像,完整度99.99%的壓縮包,根本沒辦法打開解壓。” 難怪某聖母私藏一些質量後,會導致原宇宙重啟失敗。 王炎埜恍然大悟道:“我還有一個客觀問題,為什麼高維生命,會稀罕咱們這個低維小星球呢?” “醫學上,將人體進行切片研究時,要保留更多的信息,就需要更多的切片。高維生命要將信息保留於低維世界,也需要更多的切片,我們這個宇宙,隻用來保留切片之一的信息。我們這個星球,可能隻用來保留切片中的一個細胞的信息。” 這麼一說,連宇宙都變得渺小,更不必說星球了。 王炎埜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這種設定,又道:“最後,我再請教一個主觀的問題。我聽說,【截劍道】的核心追求是屠龍,那麼劍神老大對天上的神龍怎麼看,值得一屠嗎?” 淩天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爆出了一個驚天消息。 “昨天,全球多個機構,對天上那顆龍蛋,發起了轟炸。甚至,連核彈頭都用上的。然而,不僅未傷龍蛋分毫,爆炸的能量更被吸收了大部分。” 王炎埜頓時就傻眼了:“這麼莽撞的嗎?” 淩天寶反問:“你對神龍,有什麼看法?” 王炎埜也不藏著掖著,道:“強者願意和弱者溫聲細語地說話,我不敢打包票說祂一定善良,但至少不壞。” 跟自己夢中的【歸零之蛇】相比,神龍可真好太多了。 淩天寶再問:“隻是溫聲細語嗎?” 王炎埜直言不諱道:“昨天醫院鬧火災,火勢沒傷到人,反倒差點發生踩踏。天災往往引動人禍,前車之鑒不勝枚舉。若是量子基因的降臨是天災,那神龍頒布的那道法則,無疑將許多人禍消弭於無形。這簡直是匿名捐巨款了。” 僅僅一天時間,王炎埜已經見識不少身邊人平靜地接受世界劇變。 邏輯自洽,沒有恐慌。人們對於神龍的出現,比大洋彼岸出現外國熱氣球,還來得鎮定。 顯然,法則的力量,比任何疫苗都管用。 淩天寶總結道:“所以,你認為神龍是善良的、正義的?” 王炎埜卻搖了搖頭:“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說的僅僅是個人直覺。沽名釣譽、老奸巨猾什麼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淩天寶沒再追問,隻道:“那麼,我也說說自己的看法。神龍的法則,是讓人類平靜地走進這涼夜。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這‘平靜’是有閾值的。” 王炎埜尋思片刻,道:“也就是說,超過了某個值,人類就無法平靜了?這個值,難道是指比神龍更強大?” 淩天寶卻搖起了頭:“平靜,是因為可以邏輯自洽。因為沒有超出認知,才能夠邏輯自洽。事實上,神龍的法則,就像是一個結界,超出人類認知的存在,應該無法降臨了。” 王炎埜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這個結界被打破,人類就無法平靜了......那麼,結界可以被打破嗎?” “當然。凡可立,則可破!” “老大這麼說的話,那就是不屠龍嘍?” 淩天寶點了點頭:“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確實如此。不過,屠龍之劍必須有,屠龍之技更不可或缺!” 這時,林嘎嘎插話道:“那別人會想著屠龍嗎?” ...... 灶神問老普:“那偉大的事業,是什麼?” “自然是掌控命運!” “誰的命運?” 老普笑道:“目之所及,一切眾生。” 說這話時,他下意識抬頭,看向了天空。那裡,並非他目之所及,至少現在還不是。 灶神附和道:“那必須成為法則級別的存在!然而,那種級別的存在,早就形成了壟斷。如果先天不得,後天再努力,也難以企及。”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到了生物鏈頂端,通常不願分享地位與資源,這幾乎是所有生靈的共性。 當然,凡事無絕對,也有強者意識到此中危害,以超凡神性,克服物欲本性。 老普卻淡然一笑:“我慣會化腐朽為神奇,奇跡乃至神跡,並不難。” 邊說邊撿起一段朽木,繼續道:“人類文明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從農業文明到工業文明,靠的都是火啊!” 腐朽之木,瞬間燃起。 從其貌不揚的腐朽,到燦爛耀眼的熱烈,靠的隻是一把火。 灶神接話:“所以,我們要放火嗎?” “當然。這個夏天,要讓這座山城變得更熱烈一些,以歡迎我們的到來!” ...... 屠龍,是虛構英雄的常見追求;屠龍者終成龍,也是一種常見的設定。 所以,當虛構變成現實,屠龍似乎也成了合情合理的宿命。 淩天寶回答了林嘎嘎的問題,道:“既有星空,勢必會有仰望者。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始皇出巡,見之者千千萬,自然有會人覺得‘彼可取而代之’,也會有人覺得‘大丈夫當如是’。想屠龍的人,不僅有,而且還不少。” 林嘎嘎再問:“那麼,我們【截劍道】,要保護神龍嗎?” 淩天寶訕然一笑:“我想,護龍之心雖可有,屠龍之心不可無。說到底,我們要保護的,隻是我們自己,再推己及人,惠及更多的人類。沒那麼大的頭,就不要戴那麼大的帽,不然擋住了視線,是要栽大跟頭的。” 就在這時,一聲唳叫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