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史都力說：“我不否認，AMIX星係當局確實高明，他們讓你成為自以為擁有人身自由的風箏，但是那條看似隱形的風箏線卻始終被驚奇人才公司所操控。但是你不覺得，在我這裡，你的意識能更自由嗎？ 　　“在幻影世界，你可以擁有更大的自由；在現實世界，利用通感設備，你也可以擁有更多的自由，感受別人感知到的一切。真正的自由在於人的意識，你的身體雖然被囚禁，但是你的意識可以到達你想到達的任何地方，而我，可以給你這種自由。 　　“這裡，AMIX星係當局捕捉不到你頭腦中的蛋白質芯片所傳出的訊號。你的頭腦、思想和意識將達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小可驚出一身冷汗：“元老先生，這就是您所說的，給我想要的更多自由意誌嗎？可惜，通感設備隻能把別人的感官強行灌輸到我的知覺中，那並不是我的真實感受。幻影世界雖然廣闊，看似真實，但實則虛妄。 　　“如果這樣就是您所說的給我自由意誌，那我和一臺不需要肉身的人工智能、記憶銀行的一堆上載人類意識的數據，或者一個幻影世界的虛擬人，又有什麼區別呢？選擇身體受限，那便是不自由。”她感到渾身一陣發冷，呼吸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 　　元老史都力似乎覺得跑題了，這場談判開始變得荒謬和滑稽。 　　“在這世界的規則和秩序之下，本就沒有絕對的自由。”元老史都力似乎被激怒了，變了口氣，他似乎失去了耐心，冷冰冰的說，“隻有通過權力、財富和特權，淩駕於這世界的規則和秩序之上，才是唯一的路徑。” 　　他必須讓她認清現實，讓她為他所控製，讓她服從，而不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那便是您尋求的路徑，對嗎？”小可望向元老史都力，“您的野心，就是將全世界控製在您手中？您變成規則的製定者，在茫茫宇宙的異星客口中，您將變成地球當局，他們隻會跟您談判和交易？” 　　“你這麼認為也沒什麼錯。”元老史都力冷笑道，隱藏自己的昭然若揭的野心似乎有些可笑，沒什麼可遮掩的，強者恒強，無所畏懼，實力決定一切。 　　“您一直在試圖控製和操縱他人對嗎？克裡斯·瑞恩，桀烈、裂斧F，雅克布K，魔盾、坤靈、元老雨澤、元老深淵先生、元老多米尼克、元老莫哀，他們一個個都不知不覺被您所操控，成為您手中的棋子。”小可吞下去了後半句話沒有說，他現在試圖在操控她。 　　元老史都力起身，走到小可麵前，在她身旁坐下，微笑的凝望她閃閃發亮的眼睛，“小可，看來你很了解我啊。人生如戲，而我是他們所有這些人人生大戲背後的導演。但你呢？你卻是個非常淘氣，非常不聽話的，需要好好調教的演員。” 　　“如果每個人都聽您的話，那麼，您自己的人生大戲又該是多麼無趣呢？”小可不自覺的向旁邊移動了位置，和元老史都力保持一定距離。 　　“說的也是，你知道嗎？小可，誰也不比誰更高尚。我的靈感其實是從你們AMIX星係當局那裡得來的。” 　　小可心下一驚，“您是指星奴產業鏈？” 　　元老史都力用力的點點頭，臉上的麵具戴的有些久了，總會讓他覺得不太舒服。他的指尖按摩他的側臉和下巴。 　　小可說：“那麼，您是什麼時候知道星奴在地球上的存在的？” 　　史都力說：“你知道嗎？我年少時曾愛過一個女孩兒，她和你一樣是星奴。你應該慶幸我有這樣一段經歷，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比元老多米尼克對你的同類更仁慈。”元老史都力回首往事的時候，眼睛微微瞇起，瞳孔變成一道狹縫，如同一隻狡猾的狐貍。 　　小可說：“所以呢？您的仁慈體現在哪兒呢？您還不是一樣要利用他們，收編他們，控製他們，囚禁他們？” 　　史都力說：“別這樣，說的我好像似個暴君似的，其實他們個個都過得很舒服，很幸福，不像你這麼頑冥不化。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似乎很淺薄，這世界離不開控製和被控製，離不開利用和被利用。如果沒有人想控製和利用你，隻能說你沒有價值，不被需要。 　　“況且，他們歸順於我，隻不過是因為他們厭倦了AMIX星係當局這個主人。一切皆為控製，不過是有人可操縱和控製的資源多，就意味著他更有權力和優勢。換一個角度看世界，你便會明白這一切。” 　　小可說：“所以，那便是您所追求的一切，越來越多的權力和優勢，操控更多的人力和各種資源。先是暗夜森林，然後是整個幻影帝國，最後，您的目標是操控整個世界。” 　　小可心知肚明，元老史都力希望她能認清形勢，他終將成為整個世界的王。所有人都得對他肝腦塗地。 　　史都力說：“這又有什麼不對呢？每個人都有野心，野心讓人們產目標和動力，而我有能力改變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小可，當全世界都掌控在我手中的時候，你還會不會對我說不？” 　　“我不知道……”，小可茫然的搖搖頭，“也許還有其他人也能改變這世界，不僅僅是你。您會操縱這整個世界嗎？你會變成上帝或者神靈嗎？這世界會變成怎樣呢？也許這世界需要多樣化，需要掌握在更多人手中，而不僅僅是您一個人說了算。你為了達到您的計劃，不惜操控更多的人，讓他們變成您計劃的一部分。” 　　“我應該說你通透呢？還是糊塗呢？小可，你還看不清楚形勢嗎？這世界滿目瘡痍，陳舊的體係和一成不變的世界格局需要被推翻，重建，這世界需要有更好的資源配置模式，需要有更好的革新和發展，而我有膽識和策略改變這一切，我也有能力重塑這一切。” 　　所有的碎片在她的腦子中拚湊起來，刻畫出元老史都力這個人的完整性格側寫畫像。 　　她感覺到一陣眩暈，很多隱情浮出水麵，很多事情讓她瞠目結舌，挑戰她的認知，所有這些如同一個個如氣泡一般飄在她的腦海中。 　　毫無疑問，元老史都力做到了，先是神腦計劃，然後是X-CASE基地，接著是幻影帝國的飛速崛起，然後是他的權力之手伸向現實世界的國家，從而一點點蠶食和掌控這世界的一切，而這一切都離不開他的推波助瀾。 　　先從小國開始，然後逐漸擴大他的版圖，掌控全世界的能源、經濟命脈、政治情報、金融體係、科技和安全體係。 　　而這一切的開始，都源於他對這世界的理解和認知，源於他對對AMIX星係星奴產業鏈得來的靈感，控製更多的優秀的頭腦和人力資源為他肝腦塗地的服務，實現他的一切目標。 　　於是，他所控製的那些優秀的頭腦和人力資源，還有幻影帝國的暗夜森林，在他的指揮下，如同一艘海上航行的巨輪，乘風破浪，向前行駛，義無反顧，絕不回頭。 　　而她竟然想找到他的真實身份，拿到他的基因，挑釁他的底線，她在做什麼？她憑什麼覺得她有能力與全世界最有權勢的人作對？ 　　毫無疑問，她在破壞他的整個計劃，對他造成了現實威脅。 　　小可質問道：“可是您真的能讓這世界變得更好，而不是更差嗎？您的所作所為，神腦計劃、X-CASE基地，蟻穴中身體殘缺被拋棄的克隆人，對不服從管控的異星客予以囚禁…… 　　“完全無視人類和異星客作為智慧生命的尊嚴，無視科學倫理，用基因技術去操控人類後代繁衍，製造出那麼多變種人，用技術操控高智商人類的頭腦、意識，找書苑 wｗw.ｚhaoshuyuan.coｍ 把他們變為您的工具，這難道不是犯罪嗎？ 　　“您試圖操控現實世界國家的行為和手段，完全是因為您想對全世界的資源加以壟斷控製，這一切都源於您對權力欲望的無限擴張，這對那些國家真的好嗎？這一切所作所為難道不會讓這世界變得更亂，更沒有道德和倫理的底線嗎？”。 　　元老史都力一陣冷笑：“你在指責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嗎？小可你太天真了。人類需要技術進步，世界經濟需要發展，人們追求更高的特權、財富和自由，追求躋身於更高的特權階層，就連你不也是要追求自由嗎？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要付出代價，當人類整體得到的益處大於付出的代價，這件事兒就是值得的。這世界需要最聰明和最高明的頭腦來治理，這才是對這個世界最好的。你隻是一個星奴，關於地球人的世界，你又了解多少呢？” 　　小可轉過臉去，元老史的聲音如同咒語，發出某種頻率的電磁波，就好像她的額頭貼著某種看不到的傳感器網，刺激著她的頭皮，刺激著她的大腦深處。他們對她的頭腦到底做了什麼呢？ 　　她心知肚明，元老史都力試圖給她洗腦，讓她接受他所認同的那些價值觀和世界觀 　　那些她曾認同的通行的價值規則，道德倫理，那些所謂的善與惡，美與醜，真與偽，完全沒有意義，這世界的本質在元老史都力的眼中，無非是操控與被操控，追逐權力的遊戲，利益和代價的權衡而已。 　　而讓她接受他控製和擺布的第一步就是認同他的價值觀和接受這世界的本質和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