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筆情緣·英雄一百(1 / 1)

辦公桌前擺著一隻英雄100的鋼筆,每次看到鋼筆,就想到我的張老師,這份情緣,來自我無憂無慮充滿美好回憶的小學生活。   到現在,收集鋼筆仍是我的愛好,筆盒裡收集了對我有意義的12支筆。排在第一位的是英雄100金筆,18k金的暗藏式傳統筆尖,傳統精鋼筆管,毛吸按壓墨囊,銀閃閃的筆夾,400元左右,是妻子送我的生日禮物。   但是這支筆背後的故事要從20多年前講起來。   我是九十年代上的學,那時候山東的村小學都是平房,上學都是土路,一切都是簡簡單單,普普通通。上個世紀農村學校的板報是在屋山頭上——平房的側麵的。六間房子,五個教室加一個辦公室,六個板報,都是張老師一個人出,連寫帶畫,一天完成,屋山頭上的春天比大自然的來的都早。   每年最快樂的時候是發新書的日子。新書特有的香味,在記憶裡深刻且清晰,這與梁實秋先生《雅舍小品》中對書香的敘述簡直想去甚遠。   一切都是新的。   這份新隻有過年用的掛歷才能儲存的下,於是各種漂亮的掛歷成為了各式漂亮的書皮,當然,窮酸家的孩子隻能用舊報紙了。   不過哪怕是舊報紙,爸爸媽媽也一定是認認真真地為孩子包好。一點也不馬虎地寫上孩子的名字。這種歸屬感,是現在幾塊錢就可以買幾十張的便利姓名貼所無法比擬的。   閑話免談,言歸正傳,我們聊聊鋼筆。   那時候發書的時候每個人還會發到兩隻鉛筆,三年級以上的孩子還會拿到兩隻鋼筆——暗紅色和黑色兩種顏色的英雄鋼筆,是用來描紅練字的。後來上大學後發現,上個世紀SD省的素質教育尤其是書法教育理念還是比較先進的,這也是我保持收集鋼筆的重要的甚至是決定性的因素。   張老師,是我小學四年的數學老師,也擔任美術與音樂教學。老先生在我印象中就很老了,因為他說教過我爸爸,每次爸爸提到張老師,永遠都是恭恭敬敬的,有一次還站起來,給我講了他上學時張老師批評他的故事。   讓張老師與鋼筆聯係在一起的是“出板報”。   我們四個小家夥被張老師叫出去,抬著桌子,提著椅子,拖著凳子。桌子上摞椅子,椅子上放凳子,凳子上站了張老師。我們四個小家夥在桌子的四個角用力地扶著,虔誠地望著,紅色的粉筆在張老師手裡一轉,一朵梅花就躍然板上。一首墨梅寫罷,我們肩膀上早就落滿了粉筆灰。   肩膀上的粉筆灰可絕對不舍得抖掉,在班裡,那是同學們都羨慕的榮譽——隻有張老師說的有寫字天賦的娃才能跟著出去扶桌子。到家裡,爸媽還要誇獎一番,仿佛跟著老師去出黑板報是家裡的大事,免不了一頓好吃的伺候——說是好吃的,那是頂多就是烤個紅薯煮個玉米,可那種幸福感很久很久都沒有再得到過。   後來,張老師讓我們每人負責一塊黑板,一個屋山頭,每個人自己抬著桌子,兩個小凳子一疊就上了,我們不用人扶,倒不是不怕,而是大家心裡都憋了一口氣,都不想輸給對方,都想得到張老師的青眼。   工作以後我踩著桌子給辦公室換過一根燈管,那個高度可沒有當年屋山頭的高,可我已經有些暈了,真不知道當年少年的好勝心是多麼強大。   上了中學,老師讓我們出板報,任務剛發下來,幾個打配合的女同學回宿舍商量去了,一晚上我就一個人包了整個板報,有書有畫。   想象著第二天大家驚訝的眼神,自豪地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頂著黑眼圈接受女同學們的贊賞,就連中學的班主任都誇這個粉筆字寫得好,其中班主任說“每人進步一小步,班級進步一大步”這句話寫得好。   那種自豪感,彼刻屬於我,但是源頭是我的張老師。   最初的關於鋼筆和寫字的美好記憶,都與我的張老師有關。   多年未見我的張先生,您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