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1 / 1)

今天中午兩位張老師又打算喝一壺,因為下午沒有語文和數學課。   張佃武和張慶武老師是堂兄弟,有都在村小當老師,閑來沒事,中午會安排我去幫他們買點小菜,他們自帶一瓶小酒,我們午休,他們小酌。   那時候覺得酒是真香,因為隔著十米,我們都能聽到他們兄弟兩個咂酒的動靜,那一碟木耳、豆皮、花生加了蒜泥、芫荽和陳醋的小菜勾的我們睡不著覺。   班長很兇,我們酒閉著眼,聞著酒香菜香,仿佛過年的味道。   去年秋天,張老師家裡曬麥子,讓我們去光著腳趟麥子的時候我們聞到過旁邊小飯店裡的這種香味,到現在想起來,饞蟲都難以抑製。   有一次張老師走進教室借墨汁,一剎那所有人都翻身起來了,舉著自己的墨水往張老師眼前湊,張老師拿了張帥的一得閣,他是學書法的,爺爺在村口開著自行車修理店,是個富孩子。   張老師沒拿我們的墨汁我們也不惱,因為看張老師寫字才是享受,尤其是喝醉了的張老師。   看著張老師拿著一得閣心滿意足地走回辦公室,我想起了我爸說的那句話“當年張老師教我的時候,我又一次打翻了張老師的墨汁。”每到這個時候,我總有種奇妙的感覺,仿佛有種驕傲,又有一種隱隱的興奮。   我們立刻趴在了窗臺上,張老師把他那兩隻紅酸枝的鎮紙並排著放在宣紙中間,然後一左一右像開窗簾一樣移到兩邊,如此兩次,柔軟的宣紙和墊在底下的報紙就如平地一般了。   張老師把一得閣墨水擠在一個小瓷碟子裡,那油亮如鏡麵一般的墨汁瞬間充滿了瓷碟。張帥在最前麵,嘴裡發出“嘶”的一聲,我們用墨汁都是一點點不舍得,他分明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