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尋找線索(1 / 1)

夏安凡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原本震驚的薑衍歡一下子回神,要是怒氣能爆炸,估計薑衍歡已經炸開花了。   “你在乾什麼!”   吼聲震的夏安凡手裡的刀都差點沒拿穩,脫手掉落地麵。   希望樓上樓下不要怪他們擾民,阿彌陀佛。   “冷靜,冷靜。”   夏安凡乾笑著,安撫了好一會,薑衍歡才消氣。   薑衍歡奪過夏安凡手裡的砍骨刀,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小刀,黑著臉過去拿起,然後去了廚房。   夏安凡撿起地上的食盒,拿到桌子上,麻溜的將裡麵的飯菜拿出來,除了湯撒了大半,其他基本沒事。   薑衍歡回來,夏安凡殷勤的拉開椅子,讓薑衍歡坐下,隨後在薑衍歡麵前放上裝滿米飯的碗和筷子。   吃完飯,收拾桌子的夏安凡偷偷瞄了好幾眼,坐在沙發上的薑衍歡,動作略顯緩慢。   拖了不知道多久,夏安凡硬著頭皮走過去,在側麵坐下。   “說吧,你一個人在家乾什麼,為什麼還拿著刀。”   “我練習刀術呢,準備下次遇到敵人,直接給對方一刀。”   薑衍歡沉默,看向夏安凡的眼神透露的信息是:你覺得我信,還是你信。   夏安凡扯起笑容,他自己也不信。   在薑衍歡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夏安凡舉白旗,嘗試說明。   “我拿刀做實驗呢,真的,怎麼說呢,就是經過上次事情以後,我感覺自己可能有那麼一點點不對勁,說了你可能不相信,我覺得我自己很奇怪,我感覺上次殺了張庭平的人,是我自己,又不是我自己。”   “我感覺我有另一麵,另一個自己,然後他一直在保護我,為了逼出‘他’,我給自己製造危險。你放心,我是用刀背對著手臂的,還墊了毛巾。實驗剛開始,你就回來了,然後就……”   “我這麼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   夏安凡沒打算隱瞞,不就是自己發現自己有病,盡管這件事說出來很莫名其妙。   夏安凡在這個世上,現在最親的人就是薑衍歡,然後就是舅舅舅媽一家,他不想騙薑衍歡。   更何況,想要在薑衍歡麵前說謊,還不被識破。   非常難,難如上青天。   夏安凡說完,就看著薑衍歡的神情,十分擔心薑衍歡認為自己真的瘋了。   薑衍歡垂著眼簾,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隨後很平靜的抬頭。   “我相信你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騙我。”   聽到這話的夏安凡有點懵,他心裡還準備了一堆話要說,結果薑衍歡一開口就堵住了他所有想說的話。   要是別人在他麵前這麼說,他肯定第一時間就是懷疑,然後質疑,最後再考慮真假。   薑衍歡就這麼淡然的接受了,確實讓夏安凡吃了一驚。   “我這樣,你不覺得吃驚嗎,要是以後某一天我變了,你會不會覺得我不是我,認為我得了癔癥,有病。”   麵對夏安凡的問題,薑衍歡的目光裡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之色。   “我不在乎,舅舅舅媽他們也不會在乎,你永遠是你,變成什麼樣你還是你,沒必要糾結這一點,就算你瘋了又如何,愛你,在乎你的人,永遠不會在乎你是何模樣。”   “對於我來說,夏安凡無論怎麼樣,都是我的弟弟。”   來自薑衍歡的愛護和關心,如同黑暗裡的一束光,照亮夏安凡的前路,讓他不在迷失方向,不在懼怕黑夜的孤獨,帶來溫暖和安心。   夏安凡表麵上看起來對於第二人格不在乎,看似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有病的事實,實際上他心裡一直很忐忑。   這個時代還是封建時代,對於他這種情況,誰能夠接受,就算是後世,像他這種有病的人,能接受的也是少數人。   他是人,他也會害怕,害怕被拋棄。   當初老乞丐丟下他,讓他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那種彷徨無措的感覺,糟透了。   他不想要再體驗一次那種感覺,他也承受不了。   如果被自己的親人當成怪物,夏安凡不知道該怎麼辦。   薑衍歡的話,讓夏安凡明白自己很重要,有人在乎他。   不論他變成什麼樣子,他都不會孤單。   能遇見薑衍歡他們,是夏安凡此生最幸福、最幸運的事。   原本的不安煙消雲散,夏安凡隨後又和薑衍歡說了一些其他事情,也從薑衍歡手裡拿到了有關張庭平的監視資料。   薑衍歡拿給夏安凡的資料很齊全。   夏安凡拿回房間仔細的研究起來。   情報科對張庭平的監視是從半個月前開始的,一直持續到抓捕那天。   ……   第一天,張庭平放假,去德來酒樓點了一碟花生,一碟小菜,一碟牛肉,聽酒樓說書,看起來很喜歡……   第十天……張庭平像往常一樣上班出門,路上和一個男人碰撞,沒有異常,是意外,男人身份也沒問題……   ……   當天,張庭平早上出門,到下午回家都沒有任何異常,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接觸的人都沒有出現任何可疑之處。   張庭平是百貨商行的文員,接觸的客人不多,主要是在後麵給商品做記錄。   平常在後麵接觸的就是那幾個老員工,上下班路上也就接觸攤販,購買食物,這些攤販都是在這個地方生活擺攤很久的,嫌疑很小。   社交範圍不大,有接觸的人,幾乎都被情報科的人查了個底朝天。   資料上麵還有一些情報科的標注,他們懷疑是不是當天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在上麵打了一個問號。   但是沒有寫什麼,說明他們也是毫無頭緒。   按照當天的情況,夏安凡追著張庭平,一路上發生了兩次爆炸,都是行動隊觸發的。   表示張庭平在行動隊行動之前就已經跑了出來,甚至他還有多餘的時間布置陷阱,但是從他沒有跑遠可以看出,張庭平得到消息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所以情報科懷疑是當天出現了問題,這一點沒有錯。   假設張庭平是在早上或者中午被某人提醒或者傳遞被監視的消息,他想要從人流量多的百貨商行逃走,輕而易舉。   為什麼他沒走,是不知道。   還是已經得到了消息。   因為家裡還有密碼本和電臺,想著不能落入他們的手裡,所以才拖到下午才回去。   如果是不知道,那就是下午才得到消息,或者是在回家的路上得到的消息,那敵人是怎麼通知他的,回家路上張庭平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就連回家的時間跟往常都相差不大。   說明沒有人通知他,不是通過人通知的,是通過什麼物品或者標記通知的,那這就麻煩了。   從張庭平工作的地方到他家,有近二十分鐘的路程,路上的東西何其多,誰知道哪個是用來傳遞消息的。   如果張庭平知道的話,那他為什麼一定要等到回去才逃,這樣他不擔心他們當天抓人,時間不夠嗎,對自己足夠有信心?   而且,他在後麵工作,接觸不到什麼陌生人,對方怎麼通知。   要是有陌生人接觸張庭平,情報科的監視人員不可能看不見。   以上所知,夏安凡傾向於張庭平不知道,他應該是在下班路上得到自己暴露的消息。   回去後毀滅密碼本和電臺,設置陷阱,然後脫身。   但他沒想到情報科決定今天讓行動隊進行抓捕,也沒想到夏安凡能夠追上他,攔截他。   還是那句話,下班路上,肯定有什麼東西提醒了他。   但是,是什麼東西呢。   真抓狂。   睡著之前,夏安凡想了很多,都沒什麼用。   想到最後,夏安凡決定明天沿著張庭平的回家路線,瞎貓碰死耗子,去路上碰碰運氣。   實在是沒辦法的辦法。   可能是昨天晚上想太多導致有點失眠,早上起晚了點。   夏安凡去薑衍歡的房間看了看,薑衍歡已經走了,桌上放著早點。   看著早點,夏安凡感覺自己是不是廢了,他自己下去吃個飯,還是沒問題吧。   吃完早點,夏安凡坐上黃包車,去了張庭平工作的地方,百貨商行。   他從百貨商行一路走到張庭平的住處,一邊觀察,一邊在腦子裡記錄。   然後又從張庭的住處走到百貨商行,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   一上午的時間就耗在了上麵。   中午太陽有點大,曬得人不得不躲避,夏安凡找了個地方吃了午飯,就在附近找了一個咖啡店坐下,思考這一上午有沒有什麼發現。   待了一段時間,什麼發現都沒有,腦子一團亂,因為找不到任何線索,心情不好。   看著店裡放置在一旁的鋼琴,夏安凡想到世淑姐,想到他以前跟著世淑姐學習鋼琴的日子。   站起身走到女店員麵前,夏安凡詢問她是否可以彈奏貴店的鋼琴。   女店員表示可以。   還特意跟夏安凡多說了好幾句,這臺鋼琴就是因為老板喜歡鋼琴,但是自己彈的不好,專門放在咖啡廳,給會彈鋼琴的客人準備的。   夏安凡坐在鋼琴前,想到此刻的心情,他需要一種精神的激勵。   指尖放在黑白鍵盤之上,夏安凡緩緩調整呼吸,他選擇彈奏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   音樂剛開始,第一章月色溫柔的灑在大海上,給大海蒙了一層銀色的紗,月亮在海水中倒影波光粼粼,細致而沉靜,略帶些憂鬱。   第二章月光有點暗了下去,大海像是蒙了一層灰,海水開始綿延不絕地沖刷著海岸,月亮的倒影時碎時圓。   第三章月光被烏雲擋住,沒了月光的大海漆黑如墨,海浪呼嘯,蓋過了你原來清晰可聞的呼吸聲,月影也早已經被大海揉碎。   表達出一種憤懣的情緒和高昂的鬥誌。   鋼琴聲剛響起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讓人忍不住聚焦在彈奏之人的身上,越往後越讓人感覺震撼心靈。   這是一首優美動人的鋼琴曲。   世淑姐說過,這也是一首深刻而感人的愛情悲歌。   可他不懂,他需要的隻是裡麵那種對命運堅強不屈的態度。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夏安凡的心也冷靜了下來,煩躁是解決不了任何事的。   這才多大的困難,他就退縮了,以後怎麼辦。   夏安凡站立起來,潮水般的掌聲就響徹整個咖啡廳。   咖啡店的老板親自出麵,希望夏安凡能夠再彈奏一曲。   夏安凡拒絕了,他還有事,現在尋找日諜線索最重要。   老板盡管可惜,但也沒阻攔夏安凡離開。   夏安凡付賬的時候,老板特意不收他的費用,好說歹說也沒改變老板的想法。老板非要請客,還讓夏安凡以後有時間一定要來店裡光顧。   出門的時候,夏安凡的側麵走來一位身穿淡粉色旗袍,衣著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快步走到夏安凡麵前,眼神直率,她說他非常喜歡夏安凡彈的鋼琴,問他以後還來這家店嗎。   夏安凡回答不知道,年輕女子很失落,軟軟的威脅他一定要再來這家店,她想聽這樣好聽又優美的鋼琴曲。   年輕女子擋在夏安凡麵前,夏安凡正不知道該如何避開,年輕女子的同伴走了過來。   這是一位第一眼就讓人覺得驚艷的女子,嬌艷姿媚,如同盛開的玫瑰,又帶著陽光般的明媚,奪人心魄。   青色旗袍,素凈簡約,穿在女子身上,反而越發襯托出女子的美麗。   她帶著一抹淺笑,舉手投足間優雅自信。   夏安凡注視著走過來的明媚女子,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那雙眼睛,莫名的讓夏安凡覺得有一絲熟悉,卻說不出來到底為什麼。   這種感覺非常短暫,快到夏安凡還沒開始思考原因,一切就已經消失的乾乾凈凈,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仿佛剛才的情感,隻是一種錯覺。   錢菲走到夏安凡麵前,臉上是對同伴的無奈,麵帶歉意的向夏安凡笑了笑,轉頭就扯住好友蘇雅雅的手臂,略顯暴力的將人拉走。   錢菲拉著蘇雅雅回座位的路上,蘇雅雅不斷回頭看向夏安凡,眨著眼睛,可憐兮兮的。   看得出來,這兩位的關係真的很好,夏安凡心裡覺得好笑,麵上不為所動,邁步離開咖啡店。   走到咖啡店外的道路上,準備離開的夏安凡,透過玻璃櫥窗,不知為何,向店內望了一眼。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他的目光在那一瞬間,下意識的停留在裡麵那道青色身影上麵,這一刻,他的眼裡,除了這抹身影,再無其它。   視線移開,夏安凡毫無所覺轉身離開。   店內,青色身影麵露愁容。   “蘇雅雅,你怎麼能這麼花癡。”錢菲扶額,明艷的臉上盡是對閨蜜這不著調的樣子的嫌棄。   “人已經走遠了,你別看了。”   “玉麵桃花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青玉扇為鑒。”   “你不知道,他看著我的時候,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裡,仿佛除了我自己,就沒有其他人。”   “菲,我覺得我心動了。你為什麼要阻止我,我還沒問他的名字呢,真可惜。”蘇雅雅憤懣道。   錢菲:“……”   她竟無言以對。   錢菲不信,因為蘇雅雅的前車之鑒太多,“我還不知道你,明天要是有一個好看的出現在你麵前,你估計就立刻忘記他了。”   “不會的,他給我的感覺不一樣。”蘇雅雅搖搖頭。   “菲,你難道不覺得,他看起來跟你有點像,你們倆都長得很好看,特別是眼睛,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看他的眼睛,總覺得跟你有一些相像,但是我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像。”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你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弟弟,今年差不多二十出頭,你說他是不是很有可能就是你的弟弟。”   “要是他真的是你的弟弟就好了,近水樓臺先得月。”蘇雅雅望著窗外夏安凡消失的身影,語氣中充滿了遺憾。   聽到蘇雅雅這麼說,錢菲回想起青年的麵貌,的確跟她有點像,但他真的是她的弟弟嗎?   想到這裡,錢菲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青年離開的方向,如果對方還沒走遠,她想問問對方的名字。   可青年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道路上,不知去向何方。   錢菲眉目間帶著一股憂愁之色,看向蔚藍的天空。   小凡,你到底在什麼地方,是否還活著。   姐姐何時才能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