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淩江師專校門前鐳射放映廳，果然有驚喜，島國電影《情書》，幾年前拍的，終於可以看到了。 　　放映廳知道這部電影對年輕人的號召力，特意寫出“國內首映”，觀眾除了淩江師專的學生，還有一些外麵的人，有幾個看著就是高中生。 　　買票時塗藝猶豫了，這部電影以前和黃敬蜀議論過，黃敬蜀也想看，但現在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有些事情說不清楚，你楊舒力和塗藝是怎麼湊到這的？ 　　吃自助餐沒有叫上黃敬蜀，就已經對不起人家了，這部電影一定要給她留著。 　　楊舒力提出建議，明天塗藝約黃敬蜀來看《情書》，今天兩人看另一部電影。 　　“你什麼時候看？”塗藝問道。 　　“我以後再看吧，反正情節很簡單。”楊舒力說道。 　　說到這裡，楊舒力順便推薦了村上春樹的小說《挪威的森林》，《情書》的導演巖井俊二對這部小說很喜歡，但村上春樹不願改編成電影，巖井俊二隻好曲線救國，拍出了《情書》，其風格與《挪威的森林》很接近。 　　今天兩人要看的《暴雨將至》，也是前幾年拍的，標準的文藝片，或者說悶片，塗藝沒聽說過這部電影。 　　和《情書》的熱鬧相比，這部電影的觀眾少得多，隻有10多個人。畫麵有濃鬱的油畫色調，典型的歐洲電影風格，故事分成三個部分，每個部分看似與其餘的沒什麼關聯，但總的基調和情緒是一致的。 　　看這種電影需要解讀，否則難以看懂，不過，對於楊舒力和塗藝來說，僅僅是畫麵的美感和藝術性就讓人滿意了，電影於他倆來說更像是助興。 　　這次楊舒力的右臂主動繞了過去，攬著塗藝的腰，塗藝的手自然和他的手握在一起。 　　事已至此，沒法阻止了，楊舒力能做到的是不升級，除非塗藝表現出升級的強烈力度，他才予以配合。 　　要是沒有克製和阻斷，這種情形就如乾柴烈火，很快會燒成灰燼。 　　文藝片的沉悶恰到好處地營造出典雅、高級的氛圍，故事從馬其頓鄉村轉到倫敦，女編輯安娜被告知懷孕，她在猶豫，是回到關係疏遠的丈夫那裡，還是去找她的情人。 　　影片表現出在大都市生存的孤獨感和無力感，這種時候，人與人的依偎更顯溫暖，楊舒力的手臂也稍稍用力，拉緊了兩人身體的接觸。 　　塗藝也感受到楊舒力男性力度的增強，她的手握得更緊一些，呼吸也有點急促。 　　楊舒力知道，今天情勢又來到一個臨界點，搞不好又要升級了。 　　這個合同戀愛談得，簡直像兩個忍者過招，看誰能憋得住。 　　以前幾次都是塗藝發招，楊舒力接住，恪守君子之道，沒有隨意升級，但今天的沖動特別強烈。 　　可能是文藝片的緣故，不搞那種表明的熱鬧，而是直入內心，把人的孤獨與渴望從深埋心底的地方拉扯出來。 　　如果今天是看打打殺殺、吵吵鬧鬧的港片，就不會有這麼強的沖動，尤其是第二個故事，安娜和她丈夫以及情人之間的糾纏出來後，人在孤獨的世道中尋求溫情的慰藉，渲染得十分淋漓，楊舒力感到情緒一直在往上走，有點撐不住了。 　　腦袋裡很多區域都在發熱，思維也不那麼嚴謹，楊舒力知道自己快要犯錯誤了，但這次不想阻止自己，他決定放縱一回。 　　右臂一發力，把溫熱的身子摟得更緊一些，塗藝的腦袋也湊得更近一些，楊舒力喘著粗氣，嘴唇朝塗藝黑暗中耳輪所在的位置靠上去。 　　來了兩下，每下持續幾秒鐘。 　　感觸到非常靈巧的，富有靈性的部位。 　　奇怪的是，這兩下之後，身上的火焰不是添油燃燒，而是平息了，仿佛得到了釋放。 　　這下好了，相當於進入賢者時間，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現在可以盡情欣賞電影藝術了。 　　塗藝顯然沒有料到這一著，整個身體僵住了，雖然她眼睛看著銀幕，但身體明顯和剛才不一樣，剛才的手還緊緊握著楊舒力的手，現在鬆軟了。 　　現在，是她當忍者的時候。 　　塗藝站了起來，像是要離開的樣子。 　　“乾什麼？”楊舒力問道。 　　“我去上衛生間。”塗藝湊近他耳邊說道。 　　楊舒力忙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摁亮顯示屏，給塗藝照明，目送她走出放映廳。 　　以前都是在腰腹部位活動，現在升級到口唇，剛才真是沒有把持住。 　　待會塗藝回來，一定要控製住。 　　塗藝回到放映廳，楊舒力揮舞著手機，為她指引方向。 　　重新坐下後，稍微等了一會，楊舒力的手臂又伸過去了，這次沒有握她的手，而是摟著她的腰，兩人的呼吸也恢復正常，就這樣看完電影。 　　燈光亮起，楊舒力笑著問道：“看懂了嗎？” 　　塗藝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臉帶著紅暈，眼睛也亮晶晶的。 　　兩人走出放映廳，楊舒力特意到售票口問了一下，明天繼續放映《情書》，場次很多。 　　“明天中午你和黃敬蜀吃了午飯就可以過來，注意安全。”楊舒力說道。 　　“嗯。” 　　該分手了，塗藝沒有答應楊舒力坐出租車的提議，要坐公交車回家，找書苑 www．zｈaoshuyuan.com 楊舒力把她送上公交車，自己也坐公交車回家了。 　　回到家，發現秦華玉已經回來了，正在午睡。 　　學校的重陽節活動中午吃過午飯就結束了，退休教師們年紀大了，不會在學校呆多久。 　　楊舒力也感到疲倦，上床睡了一會，這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回憶放映廳裡的事，對錯不知道如何評說。 　　塗藝你現在知道看電影的奧妙了吧，連薛琪都知道，男女之間隻有那種關係才進電影院，咱們談合同戀愛的，搞乾柴烈火那一套不一定好，還是和風細雨更好。 　　分手時，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這才是應有的路數。 　　反正我是這個態度，是真的，我就不說什麼“憑良心保證”這種話了，要說當忍者，我肯定比你強。 　　但是你如果一意孤行，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我也拉不回，甚至推波助瀾，今天就是個征兆。 　　睡了大概40分鐘，起來後進客廳，秦華玉正坐在沙發上發楞，也不知是有心事，還是在醒覺。 　　去了趟衛生間，出來後，秦華玉一直盯著他看，像是有什麼事。 　　楊舒力也不急著進自己房間，離晚飯還有一陣，本來可以寫一兩千字。 　　“舒力，我問你一個事呢。”秦華玉終於轉過身子，看著他說道。 　　“你……你是不是在談戀愛？”秦華玉用一種試探性的口吻問道。 　　楊舒力猝不及防，迅速咽了一口口水。 　　我的天！ 　　下午在放映廳裡的乾的事，反應這麼明顯嗎？連秦華玉都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