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見等不到王嬋,瀝風也是一去不返,看著越來越黑的天,他有些害怕,不敢再在這裡等了,糾結一番也往村子裡跑去。 剛到村口就見到瀝風倒在地上,連忙跑過去扶起瀝風,發現瀝風嘴角的血跡,不自覺的喊到:“小風!你怎麼…” 話沒說完,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嚇得連忙把話憋了回去,一邊搖晃著瀝風,一邊小聲呼喊。 就在這時,陸離發現一名青衣人向這邊走來,頓時嚇了一跳,本能的鬆開瀝風,跳起來後退好幾步,嘴唇顫抖的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青衣人嘆了一口氣,開口說:“唉!娃兒別怕,我是路過此地,發現有惡人行兇,才過來查探的,唉!隻可惜來晚了一步。” 見陸離不相信,青衣人接著說:“我是天劍門的李文濤,娃兒你叫什麼名字?” 見陸離不回答,他尷尬的咳嗽兩聲,隨後苦笑一聲,說到:“嗬嗬,我這是糊塗了,你才多大,又怎麼會知道天劍門啊!” 這時陸離突然開口說:“真人,我知道天劍門,我爹告訴過我,他們…你們都是行俠仗義的大英雄。” 李文濤一聲苦笑,陸離突然跪向李文濤,開口說:“請真人救救瀝風!” 說完感覺不對,又用手指了指瀝風,李文濤輕嘆一聲說到:“起來吧!孩子!” 說完走了過去,扶起瀝風,拿出一顆藥丸給瀝風喂下,又渡了一縷真氣到瀝風體內,忙完這些後,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一直盯著這邊的陸離,問到:“你叫什麼名字?” 陸離連忙答到:“我叫陸離,他叫瀝風,他…他…” 李文濤看著陸離,緩緩開口說:“他沒事了,隻是受了驚嚇!” 說完負手而立,望著西方的天空,陷入了沉思,不再說話。 西方河岸的風車上,一名紅衣老者背手立在上麵,隻因老人這一站,風車便停止了轉動,老者嘴裡念叨:“嗬嗬!不管你是誰,不過,總歸是省去了我的事!” 說完一躍而起,幾個踏步便消失在淡淡的月色之中,風車在老者離開後,瞬間崩塌,落在地上已成了粉末。 陸離見李文濤不說話,也不敢打攪,便看向瀝風,見瀝風似乎動了一下,連忙扶起他,瀝風卻又吐出一口鮮血。 瀝風看著陸離,連忙問到:“陸離,我怎麼…” 突然發現李文濤,嚇得把要問的話又咽了回去,陸離連忙說:“你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哦!是這位真人救的你,他是…他是天劍門的李文濤真人。” 瀝風看向李文濤,見他不說話,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問陸離:“嬋嬋呢?找到了嗎?” 陸離被這一問,突然想起來王嬋,連忙說:“沒有,我見你一直沒去…” 瀝風一骨碌爬起來,胸口一疼差點又倒下去,陸離連忙扶住他,瀝風一把推開陸離,說:“快回去喊人!” 陸離反應過來,急忙向村子裡跑去,邊跑邊喊著,瀝風跟在後麵,隻是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這裡離村子已經很近了,陸離這麼喊怎麼沒有人回應呢?何況這麼黑了,他們三人都沒有回家,爹爹應該已經過來找他們了才對啊? 李文濤見二人向村子裡跑去,苦笑一聲也跟了過去。 瀝風剛到家門口,便聽到隔壁陸離撕心裂肺的呼喊:“爹…娘…爹…” 瀝風瘋狂的一把推開家門,隻見瀝青躺在地上,嘴裡吐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的地麵,血液已經凝固在了地上。 瀝風“啊嗚”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再次昏死過去。 當瀝風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見自己躺在一架馬車裡,馬車晃晃悠悠的走著,陸離眼神迷離的坐靠在一邊,見瀝風清醒過來也不為所動。 瀝風開口到:“陸離,這是去哪?” 陸離聲音冷冷的回了一聲:“天劍門。” 又是一陣寂靜,死一般的寂靜,車輪嘰嘰喳喳的聲音讓人心煩,瀝風突然跳起來,嘶吼到:“停車!給我停車,我要回去,我要找我爹!” 說完就要沖出去,陸離一把拉住瀝風,吼道:“叫什麼叫,都死啦!死啦!” 瀝風一拳打在陸離臉上,吼道:“放開我!混蛋,你說什麼?我打死你!” 說完又打了陸離一拳,陸離沒有還手,死死地盯著瀝風,任瀝風不停的撕打,瀝風見他不還手,一把甩開陸離,又要沖出去,陸離又是一把拉住瀝風,照臉就是一拳,吼道:“你給我清醒清醒!” 瀝風被這一拳打的眼冒金星,瞪著陸離,接著一把抱住陸離,失聲痛哭起來,陸離摟著瀝風,緊緊的摟著。 過了半晌,二人坐靠在馬車兩邊,瀝風說:“嬋嬋找到了嗎?” 陸離搖了搖頭,原來,昨天晚上全村57口人,除了瀝風3人外,全死了,在李文濤的幫助下,陸離將54人全部火化安葬。然後又跟著李文濤找了半夜王嬋,直到天亮也沒找到,便隻能放棄了。 第二天,即墨村邊的河岸上,一名穿著紫色長衫的老者,背著一柄長劍負手而立,注視著寬闊的河水,河麵上有一人,背手立於水麵之上,正緩緩向這邊靠近。 離的近了,來人原來是立在一根毛竹之上,毛竹入水隻有三分,讓人感覺,即使沒有毛竹,這人也能立於水麵之上。仔細看去,此人三十多歲,麵若冠玉,目若朗星,一襲白衣,腰間纏以藍色絲帶,絲帶裡斜插一管金剛長笛,更顯風流倜儻。 紫衫老者開口說到:“數年不見,沐老弟真是越發氣度不凡啦!” 原來這白衣男子便是令江湖上聞風喪膽的邪尊沐兆陽。 沐兆陽大笑兩聲,開口說到:“哈哈哈!劍神前輩也是風采依舊啊!” 紫衫老者便是北海劍神柳青楓。 柳青楓六十來歲,被三十多歲的沐兆陽稱為前輩,本無可厚非,但是柳青楓卻說到:“呃…沐老弟這聲前輩我可擔當不起啊!老朽隻是虛長幾歲罷了,江湖上一貫按照達者為師,叫你一聲老弟,我已心有慚愧了!” 沐兆陽笑到:“嗬嗬!老哥說笑了,說笑了!” 話雖然說的還是謙虛,但稱呼已改成了老哥,他停頓一下,接著又說到:“不知老哥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柳青楓說到:“哦…我隻是想與老弟打聽打聽,這即墨一村57口人的命,是誰的手筆?” 沐兆陽眼神突然一冷,嘴上冷冷說到:“原來,老哥是來問罪的,那麼出手吧!” 十年之前,沐兆陽初出江湖,便在江湖上軒起一片腥風血雨,又因為其武功邪魅,被江湖上冠以邪尊。那時的沐兆陽意氣風發,後來前往北海挑戰劍神柳青楓,最終戰敗,從此便隱退江湖。 柳青楓說到:“沐老弟誤會啦!” 沐兆陽卻一聲狂笑,譏諷到:“哈哈哈!我沐某人,從來就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我,我就是我,人是我殺的,你又待如何?” 柳青楓也被激出了火氣,怒道:“好…好…好啊!那就讓我試試閣下的本事!” 說完右手一招,背後長劍“噌”的一聲離鞘而出,剛好落在其右手。 沐兆陽冷哼一聲,也拔出腰間長笛,右手一揮,身隨手動,躍向柳青楓,當空劈下。 隻見柳青楓右手一個劍花,身體向後飄出幾米,長劍向前橫斬而出,一道銀白色的劍氣猶如實質,往沐兆陽腰間而去。 沐兆陽肩膀向下一壓,腰間用力,雙腿抬起,硬生生在半空中做了一個轉體,將原本豎立的身子橫了過來,堪堪躲過劍氣。 說時遲,那時快!沐兆陽躲閃劍氣的同時,長笛撩出,由下至上攻向柳青楓下腹。 柳青楓橫斬的劍勢立刻改為下截,阻擊沐兆陽的攻勢。 二人你來我往,已經鬥到百十餘招,仍不能分出勝負。 柳青楓心裡暗暗佩服,這沐兆陽,據說從小便是孤兒,一直窮困潦倒,也沒有接觸過任何武功。直到21歲時,才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幻月神教秘典噬魂天音,自學成才,隻用了3年便踏足江湖,一入江湖便驚艷了天下。 柳青楓內心一陣唏噓,相較於十年之前,沐兆陽現在已經更加可怕,渾厚的內力已非自己可比了,想到此處,心中頓生無力之感。 沐兆陽內心也是極度佩服柳青楓,即便自己渾身解數,也是始終無法占到一絲便宜。他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雖然他習武時間不長,但因為自己的功法特殊,他自信單論內功修為,除了軒轅家的那個老頭,整個天下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比得上自己的。 雖然兩人各懷心事,手上卻沒有絲毫停頓,此時若是有人在旁邊觀看,定會震撼無比。雖然隻有柳青楓一人一劍,此時卻見滿天的劍影飛舞,讓人分不清那些是殘影,那個是要命的真劍。 別人分不清無所謂,因為攻擊的人是沐兆陽,他分的清就行,此時的沐兆陽長笛揮舞,看似清風拂月,卻是招招逼進。 這時,柳青楓一招長虹貫日刺向沐兆陽,沐兆陽沒有選擇躲閃,而且用左手持長笛截擋,緊跟著抬起右臂,立手為掌推向柳青楓。 此時二人近在咫尺,柳青楓見劍招被破,心中盤算,若是硬扛沐兆陽這一掌,自己變招斜劈,有很大把握可以將沐兆陽斬於劍下。但若自己承受不住這一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或是沐兆陽有辦法躲過自己這一劍,那麼自己便必敗無疑。 沐兆陽心中盤算的卻是,自己的這一掌,肯定會比柳青楓的劍快,而且柳青楓也一定承受不住這一掌的力道,他有這個自信,若是柳青楓敢硬扛這一掌,那麼他必敗無疑。 柳青楓最終還是沒敢硬扛這一掌,運轉全身內力於左掌,對上了沐兆陽的右掌。二人掌心相迎,巨大的威壓,壓的周邊空氣“劈裡啪啦”直響,在掌心相接的一瞬間,空氣再也承受不住,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伴隨著巨響,地上的塵土被崩了起來,漫天飛舞,兩人也被震的各自向後飛出,在身後留下兩道殘影。 沐兆陽連退二十多米才穩住身體,連接幾個手勢,方才平復下體內躁動的血液,隻是五府內臟仍在翻滾,顯然受傷不輕。同時心中不得不佩服柳青楓,這老頭強的是劍招的玄妙,內功修為是他的弱項,卻也是如此深厚。 另一邊的柳青楓情況更加不妙,他是摔倒在地,連連吐了三口鮮血才穩住心神,連忙接了一個手印,平復了一下體內真氣。他傷的很重,經脈也受損嚴重,因為年齡大了,能不能恢復好都難說了,他站起身來,望著沐兆陽。 這時沐兆陽抱了抱拳,開口說到:“是我取巧了,今天到此為止,後會有期!”說完轉身離去。 柳青楓看著沐兆陽的背影,開口說到:“沐老弟謙虛了,老朽敗的心服口服!不過還是希望沐老弟能夠心念天下蒼生,善哉善哉!”見沐兆陽沒有回應,隻能苦笑一聲,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