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昨晚不知道狂歡到幾點的人群終於一個接一個的聚在客廳裡。 我向梁凝瑜借了充電寶,拿回臥室給手機充電。 棕色的木門突然敲響。我打開門,是陳湘怡。 我第一次見到陳湘怡的時候她還隻是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十八線小糊咖,烏黑的柳葉眉,含愁的杏眼,水嫩的薄唇,一襲白色旗袍,一頭烏黑長發,身形苗條瘦弱,似在窗邊垂淚,顧影自憐。 我實在想不通,這麼有特色的古典美人,擺在眼前一派風流婉轉,怎麼會淪落到沒有戲拍要依傍劉傳勛的境地? 直到聽聞她和劉傳勛訂婚的消息,我才放棄了思考這個問題。 劉傳勛出身嶺南劉家,家世雖不及遲、李、梁、晉四大家,卻也身處第一梯隊。劉傳勛是劉家正統一脈,雖不受寵,也沒有繼承劉家的資格,但他的身份意味著他既擁有普通人幾輩子都積攢不到的財富和資源,也擁有可以自由嫁娶不受家裡人約束的“不成器”。 美人雖美,著實兇殘。 “傳勛讓我來叫你一起下去,梁董在樓下等咱們。”她穿著一身桃粉色旗袍,手裡的緞麵折扇半掩著說話的薄唇。 “麻煩稍等我一下。”我回屋拿了充電寶和手機,跟在她身後下樓。 梁羽錚坐在沙發正中央,左右兩邊都餘了半個多人的空隙。我咬了咬牙,頂著眾人驚訝和看好戲的眼光,把自己塞到了他和梁凝瑜中間。位置不大,我的半邊肩膀幾乎靠在了他懷裡。 他清淺的呼吸吹拂在我耳邊,我能感到自己的耳垂在迅速發燙。我抱緊了梁凝瑜的手臂,頭枕在她的肩膀上,向她貼去。 “有裡兩個個不好的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我先說壞消息。第一個是昨天的大暴雨導致山體崩塌,砸壞了多處山路,導致現在我們出不去,外人也進不來。救援人員和施工隊現在已經在搶修了,我也通知了梁家派人持續跟進,但初步估計仍需要二十天。第二個是昨天半夜跳閘,我今天上午檢查發現,電路被人蓄意破壞,維修人員被困在山下上不來,所以在別墅的這些天沒有電了。” “好消息呢?”梁羽錚話音剛落的瞬間,李延雍便追問道。 “食物和水完全夠用。”梁羽錚向後靠去,雙腿放鬆的交疊,手指交叉放在大腿上,看著眼前這些人的表情。 山路倒塌是意外,可電路損壞是人為。 兇手是誰? 目的何為? 之後還要再做什麼? 沒有線索和證據,梁羽錚選擇將事情癱在明麵,在所有人的腦海裡都埋下彼此懷疑的種子。 眾人之間開始交頭接耳暗自討論,卻沒有人著急和提出質疑。 因為梁羽錚在這裡。 “我們隻需要等待山路修通。” 他像皇帝般看著朝覲的臣子,高貴冷艷,神秘莫測。沒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也沒有人能夠想起反對他的意見。 “結束了?”李延雍對目前的處境不甚在意的問,“我去玩了。” 他搭著劉傳勛的肩膀,長腿向棋牌室邁去。隨著他們的離開,其他人也三三兩兩的散去,擁擠沙發上瞬間空出了大的量活動空間。 我把臉埋在梁凝瑜的肩上,偷偷看著祁語。她還坐在原地,雙手緊緊抓握著蓋在膝蓋上的裙擺,將大朵大朵綻放的花朵揉出了褶皺。 我挑了挑眉,躲在梁凝瑜身後,弓著背給祁語發消息。 斷電是她做的。 昨天漆黑的夜晚,我勉強看到一個人影在玻璃門外閃過。再聯係到剛剛我看到的她掌心裡還未消散的紅痕和手指上不易洗凈的黑色油汙,我在心裡推測。 不過…… 她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