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還在下雨。 李延雍打著傘走在前麵,我和梁凝瑜跟在他後麵,幾乎要小跑起來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還沒有走出前庭,梁凝瑜便忍無可忍,一個飛腿,李延雍白色的褲子上就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鞋印。 李延雍向前栽去,踉蹌了幾步後,一個馬步穩住了身形,戒備道:“敵襲,快隱蔽!” 梁凝瑜用肩膀撞開李延雍,丟下一句“閉嘴”,快速向前走去。她的兩條腿邁的要快出殘影,剎那間就落了我和李延雍幾十米。 “哇哦”,李延雍把傘夾在胳肢窩裡,鼓掌叫好,“她的速度,又快了,奧運冠軍指日可待。” 我推了推他的肩膀,“快走吧。” 李延雍和梁凝瑜遇在一起,就是調皮的幼兒園寶寶遇到沒那麼穩重的小學生姐姐,一個鬧,另一個也在鬧。 我們從別墅的大門出去,沿著平直的路向前,大概有半個小時,就看到了砸落的巨石。石頭約半人高,橫亙在路中央,擋住了車輛的來去。石頭周圍還有斷裂的樹乾和凹陷的坑洞,展示著暴雨的傑作。 在外麵轉了轉,我們又回到了半山別墅。我們走進廊下,合上雨傘,站在邊緣處向外抖落傘上的水滴。 “李少”,沙諾從走廊的另一側走來,“梁小姐,歲寒,你們也在啊。” 李延雍向她展開懷抱,沙諾自覺地依偎在裡麵。 李延雍問:“你看見薛拉了嗎?” 沙諾搖頭:“沒有,我起床的時候,你們就都不見了,房間裡隻有我一個人,可把我嚇壞了。”她把臉蛋貼在李延雍的胸膛上,撒嬌似得道。 李延雍用手臂環住她的腰,嘴巴剛張開要說什麼,就被一聲異響打斷。 “什麼聲音?” 我和梁凝瑜對視了一眼,沿著走廊循聲向後院跑去。李延雍和沙諾跟在我們身後,也跑了過來。 地上有一個摔破的花盆,鮮紅的玫瑰斜躺在潮濕的地上,花瓣散落,蓋在盆中漏出的泥土上。 “是從儲物室掉下來的,我們快上去。”沙諾一邊仰頭向上看去,一邊說道。 我也跟著她的視線看去,但樓上的窗戶有關有閉,我並不清楚哪扇窗戶是儲物室的。 我們轉身,迅速向樓梯口走去。沙諾走在最前麵,我們一直走到了四層。 儲物室的門半掩著,也許是陰天的原因,沒有一絲光線穿過縫隙,隻有窒息和陰暗待在背後,等待被推開。走廊上也是一片黑暗,我們四人像是被死寂的氣氛凝固住了一樣,一時間沒有人推開門,都呆在了原地。 李延雍率先推開了門。 儲物室裡密不透光的窗簾緊拉著,遮住了外麵本就不明亮的光線。模糊的昏暗中,躺著一具肢體扭曲的屍體。 “啊!”沙諾立刻尖叫起來,兩眼翻白,暈倒在地。 梁凝瑜也嚇得後退了半步。她很快穩住了身形,臉色蒼白地道:“我先去叫人,咱們都先退出來吧,別破壞了現場。” “好。” 李延雍把沙諾從地上抱起來,“我先把她放回房間。” 儲物室門口隻剩我一個人。 哦,不對,還有一具扭曲的屍體相伴。 我看向屋裡,視線從繡著模糊圖案的窗簾轉向放滿紙箱的鐵架,轉到落了灰塵的地板,又轉到我此刻唯一的陪伴者身上。 那應該是個女人。 高跟鞋,塗著顏色的指甲,帶扣子的無袖上衣,散亂的長發…… 不知過了多久,一束白色的光束突然從我的肩上射來,直直的打在她的臉上。 蒼白的皮膚,圓睜的雙眼,大張的嘴巴…… 是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