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後院有一個很大的花園。空曠的綠茵草地一望無際,隻有裝飾的精致華美的泳池與它相接。從今天淩晨開始,就有工作人員不斷的在進行裝飾,徹夜無休。梁凝瑜的生日宴會從下午開始,一直持續到午夜十二點才迎來了吹蠟燭的高潮。我在臨時搭建的舞臺上纏著各色的含苞待放的花朵,確保到了時間花朵才能在梁凝瑜的身後盡情的綻放。 許是一夜未睡,我的心跳有些加劇,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兒,噎得我在說話時先要咳嗽幾聲,才能斷斷續續的說完。 女仆曉麗從我的手裡接過花籃,擔憂的摸了摸我的額頭,“去休息吧,從你回來就一直在幫忙,下午你媽估計還要使喚你。” 我微笑道:“沒關係,她是我媽嘛。” 曉麗不容拒絕的將我推下舞臺,“睡會兒睡會兒,你再忙也沒有工資拿。你媽自己都來,使喚你來乾嘛。” “曉麗姐”,我無奈的看著她,卻掙脫不開她的力道,甚至一有動作就開始耳鳴,隻能承她好意回了房間。 房間沒有亮光。 一貫的,樹影遮擋在窗外,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打開門的時候有微弱的陽光溜進門縫,隻一瞬間,又隨著門的關閉被驅逐了出去。床很硬,硬木板上隻蓋了一層薄薄的床單。我像上岸的魚,在堅硬的岸上挺直身軀,逐漸發爛發臭。 手機響了,我看著亮起來的屏幕,一個圈著圓圈的“媽”字映然其上。 我劃下了接通鍵,微笑道:“媽……” “你去哪兒了?”不耐煩的語氣打斷了我。她出現在了我的窗前,居高臨下的俯視我,抱起的手臂和皺成川字的眉頭這麼多年仍然沒有改變。 “我在房間。”我盯著窗外說道。 她甩了甩厚重的手掌,拍在樹乾上,“滾出來!小姐的事你都沒有辦好,你憑什麼躲著!” 我顫了顫,後背反射性的弓起,“我馬上去。” 窗外的樹影崇崇,晃動了幾下,她就不見了。我下床穿上鞋,靠著墻讓黑暗從我的眼前退去後,再度走入了陽光下。 小姐的事要辦好。 要把生日宴布置好。 我揚起笑容,接受了新指令。 等我再度回到草坪上,舞臺已經布置好了。曉麗拎著白色的椅子從雜物室過來,“你怎麼又來了?” 我從她手裡接過椅子,“我躺了一會兒,已經沒事了。” 她明顯不信,卻也沒說什麼,隻是看我擺好椅子後,給了我一冊賓客名單。“這裡不需要你了,你去回屋裡幫忙對一下賓客人數和姓名吧。” “我……”我緊握了一下厚重的白色名冊,嘴巴張了幾下,“謝謝。” 她拍了下我的肩膀,嘆了口氣,揮手趕我離開這裡。 我捏著名單去了側樓的側廳。這裡平常沒有人,隻有偷懶的傭人和迷路的客人才會偶爾過來。我拍打完積了一層薄灰的皮質沙發,坐下認真核對賓客名單。 翻著翻著,我的手頓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還是給陳玄拓打了通電話。 他接的很快。 “怎麼了?” “陳警官,今天小姐的生日宴,有一個嘉賓的名字就是李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