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之起落(2)(1 / 1)

形影走單枝 作家yxcd5j 3290 字 2024-03-17

今天玩得太累了,精力已盡,靠在他的肩上睡著入了夢鄉,夢裡的我擺脫地球重力,飛向了藍天。夢醒後,我發現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我正蓋著一層厚厚的被子,旁邊是一盆熱水和毛巾,我聞見廚房方向一股香味,紅燒鯽魚!   媽媽發現我醒了,摸了摸我的額頭,“還沒退燒。”說著便把我按了下去,“老實點!”我鬧騰著,“我要吃魚!”媽媽瞪眼,“你在發燒,待會兒給你做,這份是給陸仁的。”聽到這裡的我惱了,“你才是我媽媽!我才是你女兒!”媽媽聽到這直接給我一個彈腦瓜,“你好意思說,因為你胡鬧,陸仁也發燒了,他看著你不舒服,五六裡的路硬生生的把你背到家,你倒好,在他背上睡的那麼香。把你背到家,他腳踝都腫了,你爸買條魚,讓我做了送過去。”說著便去了廚房。   聽到這裡,心裡一陣內疚,不過馬上就不高興了,“陸仁讓我告訴你,你該減肥了。”話從廚房飄了過來。   ……   我愛他,愛的愛的刻骨銘心。   可他卻病了,他負了我……   15歲那年生日,我按捺不住自己對他的愛——壓抑了七年的愛,我像他告白了,和他約定,18歲那年,我們就在一起。18歲之前,我們的關係極曖昧,彼此相愛,兩家家長也開明表示支持,但我們最多隻是牽手。   其實吧,我也想和他接吻,甚至和他彼此交融!   “梅,初次對女孩子很重要,一定要在洞房花燭夜才能送給新郎,這是尊重你,也是保護你。”   “嗯嗯,也對,男孩破了純陽之身鬼怪容易近身,這也是對你好。”   看著我的男孩兒如此古板,卻又顯得可愛,我忍不住逗了逗他。   誰知道他卻說“對,純陽之身不能破,對以後不好。”   他那冷笑話比我的冷笑話還要冷,如果要形容他的性格,我突然發現,古板應該不是特別適合他了,經過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我感覺在古板後麵加一個悶騷,更適合他目前的形象。   陸仁十八歲了,我們去了陸家村後山果園,那時是傍晚,太陽還沒落山,他為我唱了《日不落》:“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寄出代表愛的明信片,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愛戀,緊牽著心把世界走遍,你就是慶典,你就是晴天,我的愛未眠,不落的想念,飛在你身邊,我的愛未眠”   他說了,要永遠愛我,可是他卻病了!   他一直做同一個夢,持續了一整年。   夢裡火車不停歇地行駛著,沿途有花瓣飛揚,藍天美好,肩上美人依偎,可那人並不是我。   因為這個夢,他變了,他開始疏遠我,經常一個人在秸稈場裡一個人神神叨叨。我很害怕,害怕失去他,永遠的失去……   但我還是鎮定下來,慢慢安慰他,告訴他,也告訴自己,一切會好起來的。兩家家長迷信,請了神婆,“確診”被勾了魂,需要沖喜。兩家商量,擇良辰吉日,做沖喜婚宴。   我內心自然高興,卻也感到擔憂,不過擔憂沒用,內心祈禱,一切都會好的。   我也查了陸仁的家族病史,上三代都沒有精神病史,所以,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我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神婆身上,真心希望,我們的婚事能讓他痊愈。   他還是走了。像風一樣,來時不聲不響,去時腳步匆忙,隻有新娘被留在當場。陪著新娘的是孤寂的夜燭和繡著“囍”的床。   他在婚宴上酒瘋發作,眾人不歡,父母不悅,我的臉上掛上了白霜,明明六月烈火得意,可這氣氛確是如寒冬臘月降冰雪。   “我不能娶梅,我會害了她!”說著跑進儲物室,反鎖了門。陸叔叔赤裸著鐵胳膊,撞門的聲音讓氣場變得更加冰冷。   “算了算了,讓孩子冷靜冷靜。”   “不行,哪能讓咱閨女兒受這麼大委屈!”   我父親和陸叔叔爭論起來,場麵僵持了。   “夠了,梅是我孩子!”父親用手握拳錘了錘桌子,緊接著向村民們抱拳行禮,“各位,今天鬧了個笑話,各位敞開吃,敞開喝,禮金我們會退回。”父親又說:“隻是今日之事請勿向別村宣傳,孩子們都是各位鄉親父老看著長大的,也給我一個麵子,別傳出去。”   “誒,老李,怎麼回事?”   “閉嘴,一會兒再說!”   婚宴不久就散了,按照習俗,婚宴必定大擺三天,從上午十點擺到下午五點,可是烈日懸掛時就不歡而散,也就成了村裡的醜聞。   我跑進了婚房——陸仁的房間,大聲痛哭,中間哭暈過去幾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醒了就繼續哭,父親中間送過幾次吃的,好生安慰,不過我說沒事,自己一個人呆著就好了。   我不喜歡發呆,卻發了一天的呆。什麼都沒想,隻是靜靜的坐著,放空大腦,起初偶爾抽泣,逐漸平靜,房間僅有的聲音就是從窗外傳來的“樹梢”的聲音。   夜臨了,村裡火把如星火,喧鬧聲刺激了我的神經。   陸仁跑了……   村裡的人都在找他,但是隻有我能找到他,不過我雖然能找到他,卻也不一定找回他……   他把西裝脫了,換上了臟的工作服,我也脫了婚紗,換上連衣裙,我要去找他,不管能不能找回他,我都要去找他。   因為,我愛他,愛的刻骨銘心……   我知道他的一切習慣:吃飯用左手,撒謊摸後腦勺,高興會略微踮腳……自然知道他藏在秸稈場。   今晚月亮有些昏暗,烏雲漸漸聚集在一起。   我坐在他常坐的地方,也是他現在的藏身之地。   因為白天的不愉快,我沒有扒出來陸仁,盡可能的讓自己冷靜,“你說過,你要守護我一輩子,我不理解,我很不理解,就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你就要違背誓言?你看不清夢裡女人的臉,那你怎麼就確定那人不是我?我愛你,陸仁,愛的刻骨銘心。”   陸仁沒有回答,背後的秸稈垛呼吸沉穩,眼神銳利。   我知道,這世上目前隻有我能找到他,因為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我也知道,我不能找回他。   能找回他的,大概隻有那個女人和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