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支持我的決定,我不願意在這個傷心之地久待,便收拾行李,問父母要了些錢,回到蘇州科技大學。 我一下高鐵就在門外看到一身鼠灰色運動服的高馬尾女生。 喬杉,我的好閨蜜,四年大學生活都是她陪我度過。 喬杉是一名高質量女性:會打太極,愛攝影,學校女籃隊員,辯論比賽省賽選手……她的成績也不差,金融和環境專業雙修成研究生,是我此生第二佩服之人。 “嘿,杉!” “嘿,梅,回來了?剛剛結婚就回來,你舍得你老公?” “先回去,在這說沒意思!走,去吃燒烤,姐請你搓一頓!” 我不願意在這裡和她說這件事,回去的路上彼此也在默契的沒再提這件事。 夜晚,我們在塔影閣外麵吃著打包回來的燒烤,喝著紮啤,吹著天鵝湖風,看雲間月,看湖中鵝。 “這湖裡能有多少魚啊?” “不知道,人有多少,魚就有多少吧。” “天上的星星呢?” “不知道,離開了多少人,應該就有多少星星吧。” 我和喬杉,一問一答,重復著以往我們的“下午茶”閑聊。 終於,喬杉還是忍不住了。 “這次回來應該有特殊情況吧?什麼事情?和我說說。”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可能是從我呼吸的雜亂無章捕捉到細節,也可能是從我時不時流露出哀傷的眼睛裡捕捉到細節。 我全盤托出:我被渣了。 喬杉是個好脾氣,待人和善,但是聽到這件事後,饒是好脾氣的她也忍不住唾罵了那個負心漢。 “憑什麼啊!憑什麼啊!” 我不再說話,靜靜享受著空靈的晚風,不過喬杉卻是上了頭,喝了不少酒。 我拖著喝的爛醉的喬杉回到了宿舍,她兩腮酡紅,劍眉緩舒,兩縷鯰魚絲也淩亂了。為她換了睡衣後我也去洗漱,我從未見過這樣子的喬杉,忍不住拿著逗貓的尾巴劃她的臉。 喬杉很漂亮,我自愧不如,她的漂亮男女通吃:可鹽可甜,可颯如流星,可軟糯香甜;可仙氣縈繞,可魅惑眾生。她的臉神似楊超越,也曾多次上過學校的表白墻。但都被她一一婉拒了。 我曾問她,為啥不談戀愛? 她說:“先立業,後成家。” 隻有擁有自己的財產,自己的自由才不會被束縛,這人間才不算是枉來。 “癢,別撓了,梅。” 喬杉有氣無力的反抗。 “我渴了。” 我將早就準備好的溫開水端到她的床邊,扶起她的身子,喂他喝水。 “梅,你膽子肥了,等我醒酒了,我得撓回來。” 聽到這裡我怕了,杉挺好,就是有時候會“小心眼”,她肯定會報復回來。我連忙道歉,請願打掃衛生三天,才了結此事。 “陸仁可真不是好東西,往你對他這麼好!” “是吧,我眼瞎了,還是你對我好,以後咱倆過!” “好,咱倆過,不理那些臭男人!就咱倆過!” 我們夜裡沒有聊太多,早早的睡了。 早上六點半,喬杉起了床,叫醒了還在睡覺的我。 兩人穿著一灰一白的練功服,一起在宿舍門口的空曠地區打太極。 打完太極後一起去餐廳吃個早餐,今天喬杉沒有去泡圖書館,而是和我逛了逛學校,緩解失戀的痛苦。 “沒事的,梅,這裡除了你,沒有人能放在我的眼裡,放那群死讀書的呆子一年水,他們也考不過我。” “那我就謝謝你了,杉,我沒事,我會振作的,接下來咱倆要一起去美國呢!” “你答應了!” “是的,我答應主任了,我要和你一起去美國留學。” “太好了,你終於想開了!” “嗯,想開了,我們還要做幾年室友哦。” “一輩子多好!” “那就一輩子唄。” “好,那就一輩子!” 天鵝湖波光粼粼,男男女女耳鬢廝磨,幾尾大魚露出頭吃著遊人的麵包屑,吃飽喝足的它們將會在湖裡進行排泄。 它們會生子,長眠於此。魚沒有感情,七秒前生下的孩子,七秒後便不記得一切。於魚而言,七秒便是一世,它有好多個七秒。所以,渣男是魚,渣女也是魚。 羨慕那些薄情之人,七秒一世便可治愈情傷,然後陷入循環,繼續瀟灑,繼續治愈自己。 我和它們不是一個品種,我沒有“七秒一世”的自愈能力。 喬杉輕拍我的肩,唱著輕輕的歌謠:“有沒有一扇窗,能讓你不絕望,看一看花花世界,原來像夢一場,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輸,有人老,到結局還不是一樣,有沒有一種愛,能讓你不受傷,這些年堆積多少,對你的知心話,什麼酒醒不了,什麼痛忘不掉,向前走,就不可能回頭望,朋友別哭,我依然是你心靈的歸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朋友別哭,要相信自己的路,紅塵中,有太多茫然癡心的追逐,你的苦,我也有感觸,有沒有一種愛,能讓你不受傷,這些年堆積多少,對你的知心話,什麼酒醒不了,什麼痛忘不掉,向前走,就不可能回頭望,朋友別哭,我依然是你心靈的歸宿,朋友別哭,要相信自己的路,紅塵中,有太多茫然癡心的追逐,你的苦,我也有感觸,朋友別哭,我一直在你心靈最深處,朋友別哭,我陪你就不孤獨,人海中,難得有幾個真正的朋友,這份情,請你不要不在乎,人海中,難得有幾個真正的朋友,這份情請你不要不在乎。” 歌停人也落了淚,不是說喬杉唱的不好,而是我還是沒有走出來。 “喬杉,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獨處一會兒,可以嗎?放心,我不會出事的。”我抹了抹眼淚,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行,有事聯係我,我馬上到。” 喬杉離開後我就忍不住了,我立刻哭了出來,因為目前沒有人在這裡呆著,又是角落,我哭的更放肆了。 我還是忘記不了他,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啊,我不知道我以後是否還能擁有愛上別人的能力,我隻知道,目前的自己已經失去了最愛的那個人。 我回想過去,那一幕幕場景都被刻在心裡,我拿出手機,看著我倆的合照,淚如雨下,行人經過我就放緩抽泣,不會影響別人的心情。引起別人的注意。 我下不定決心刪除照片,這是我倆的回憶,是他留給我的唯一東西了。 陸仁,你在哪?你還能回來看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