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各有不同,卻又大致相似(1 / 1)

每個人的人生皆有不同,卻又大致相似,這或許就是時代的印記,我們的人生都在隨時時代的變化而緩緩轉動,這不同卻又相似的人生軌跡最後會轉向哪裡,在當時我們是不得而知的,隻能隨著時代,一路走來。   韓星宇,這個家裡的獨生乖乖女,盡管沒有那麼富裕的家境,卻享受著父母全部的寵愛。韓星宇的父母沒有固定的工作,隻是做一些雜活,但是每個月韓星宇從大學回家,父母都會帶她去商場,買上一些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幾身漂亮的衣服,開開心心的把她送到去學校的巴士上。但是韓星宇的童年,卻不像他的大學時光這般幸福。   在韓星宇很小很小,據韓星宇的父母回憶,應該是幾個月大的時候,不大點的小娃娃,發起了高燒,爸爸媽媽沒有帶娃的經驗,所以看外麵下著傾盆大學,實在也不方便出門,90年代初期,家裡也沒有便利的交通工具,所以也沒有帶她去診所看,隻是吃了一點小孩的退燒藥,就讓她睡覺了,到了後半夜的時候,體溫越升越高,睡著睡著就叫不醒了,這個時候韓星宇的父母突然感覺害怕,韓星宇的爸爸趕快抱起她就往社區的診所跑,沒有打傘,隻是把這個小娃娃抱在自己的懷裡,用自己的衣服包裹著,據媽媽所說爸爸的鞋子都跑掉了。到了診所,主治醫生又碰巧出診了,隻剩下一個看店的毛頭小子,毛頭小子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什麼也不懂,隻說“小孩燒到39度多了,那就擦酒精降溫吧”結果在韓星宇的全身擦滿酒精,越擦溫度越高。正在發愁,主治醫生回來了,大聲訓斥,都快40度了還不去醫院,在這等啥呢!韓星宇的爸爸就抱著韓星宇在半路上截了個大貨車,帶著就往市裡醫院去,到醫院的時候,孩子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在醫院上班的姑姑看到這個情況,趕快幫忙聯係醫生,幾個醫生馬上接過孩子,經過各種檢查之後,天已經漸漸明了,韓星宇的父母在走廊裡焦急的等著,也不聽孩子的哭聲出來。   終於看見醫生從裡麵走出來,趕忙走上前去說:醫生醫生,孩子怎麼樣   醫生看一眼已經被雨水淋濕的憔悴的父母,搖搖頭:實在不行,就放棄吧。   父親聽完,頓時感覺雙腿無力,一下子塌坐在地上,不知道怎麼辦好,母親隻是不住的哭著(後來母親告訴韓星宇,從那裡之後,她就很害怕聽見孩子發燒,更擔心星宇發燒),時間一秒一秒的轉著,走廊安靜的能聽到滴答滴答的鐘擺響聲。這聲音仿佛是死神的腳步,又仿佛是生命的抗爭。“啊嗚……啊嗚……”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響徹整個走廊,韓星宇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活了下來。   “以前上語文課,但凡是偉人降生,都會有一些征兆,我想我有可能以後也會成為一個偉人”長大以後韓星宇每當想起這個故事,都覺得自己一定會有一個不一樣的人生,說不定還能成為偉人,夢想還是要有的,說不定實現了呢。   這個地地道道的乖乖女,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反正從小學的時候,隻要作業還沒有寫完,即便是飯已經做好了,她也不去吃,一定要寫完了才去吃。小小的年紀,睡覺之前就一定會想想自己今天學習的內容,然後背下來,甚至這個方法還被她在全班麵前分享過。   除了關於學習的快樂記憶,韓星宇沒有其他快樂的記憶,因為她從3歲時就跟著奶奶生活,父母忙著掙錢,沒有辦法把她帶在身邊,韓星宇模糊的記得3歲之前跟父母生活在窯洞的日子,那個時候隻要一喊“放炮了”,她的媽媽就會抱著她往窯洞裡跑,然後就感受一陣的地動山搖。後來韓星宇三歲了,自己會跑來跑去,父母實在擔心她的安全,所以就把他送到奶奶哪裡去養。奶奶晚上喜歡看會兒電視,韓星宇也有自己喜歡看的電視節目,但是奶奶從來不聽她的,隻看自己想看的,韓星宇覺得不好看,就自己走進臥室,鋪好床睡覺了,睡不著就對著墻壁上的布幔數小花,上學之後就開始想在學校學的課文,也是這樣養成了回憶課本的習慣。奶奶有好吃的東西,也拿給韓星宇吃,但是每次給她的時候都是一臉不情願的嫌棄的表情,韓星宇也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該接,每次都這樣在不情願的表情裡接住了。有一次韓星宇肚子疼,剛開始的時候肚子疼的不那麼厲害,後來直接疼的就在地上打滾了,奶奶見實在扛不住了,帶著韓星宇去看了醫生;奶奶家裡喂了雞,一隻大公雞在吃地上曬的糧食,奶奶讓韓星宇去趕走,韓星宇小小的個子往那裡一站,大公雞直接飛到了韓星宇的頭上,韓星宇害怕的叫了起來,希望有人來幫助她,但是沒人過來,雞撲騰了幾下後就自己下去了,從那時開始,韓星宇很害怕雞。有一次,韓星宇放學,走在回家的小胡同裡,前麵走的是班級裡的同學,前麵的同學正在吃方便麵裡的辣椒麵兒,就是把辣椒麵兒倒在手心裡,用舌頭舔著吃,韓星宇就這樣跟著後麵走著,前麵的男生搗蛋,直接將手心的辣椒麵往後一倒,倒在了韓星宇的眼睛裡,韓星宇哭著回家了,告訴奶奶,以為奶奶會給自己說幾句話,但是奶奶什麼也沒說,韓星宇走到水井麵前,自己打水洗了臉。奶奶遇見鄰居總是說“我們這個丫頭剛出生的時候可醜了,醜的都不能看,這是大了還張開了點”。韓星宇希望能夠討奶奶的喜歡,所以就陪著奶奶大麻將,撿著奶奶喜歡的牌出。   一直到7歲,韓星宇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她回到了媽媽的身邊,每天除了睡覺和吃飯的時間,其他時間都在學校了度過。90年代末的村莊,村裡的小學還是熱鬧非凡,每個班都有三十多名學生,韓星宇記得那個時候天不亮,讓他們在教室不要發出聲音。他們就一直在教室裡躲著,直到父母來接他們,有的孩子就直接在學校吃早飯,然後就直接上課了。村莊小學的設施很簡陋,校園隻有一條主街道,兩邊是平房教室,一個年級一個班,那個時候低年級的我們都很羨慕高年級的哥哥姐姐們可以帶紅領結,希望有一天可以向要他們一樣,可以不再害怕看見老師。主街道兩邊教室的墻上用黑漆圖出黑板的形狀,主街道的盡頭是一排教師的房屋,是老師們辦公休息的地方,辦公室和教室之間的空地有一個用石碓堆砌起來的高臺,高臺上是一根旗桿,上麵永遠掛著鮮艷的五星紅旗。旗桿的旁邊的樹上記著一個鈴鐺,鈴鐺下麵墜著一個長長的繩子,老師就站在樹下打鈴,清脆簡單的鈴聲是我們整個童年。每周學校都要舉辦一次大掃除,老師會通知我們從家裡拿來簸箕和笤帚,用完之後再帶回去,每個班級分區打掃,哪個班級打掃的好,衛生評比的時候就會得到優秀。   也許是在奶奶家生活的那段經歷,韓星宇從小養成了渴望得到認可的性格。韓星宇的小學從小學到高中的成績,一直都名列前茅。短暫的與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時光,在韓星宇11歲的時候結束了。因為11歲的韓星宇開始了初中的住校生活,十一二歲的年紀,跟著同班同學住在集體宿舍,睡得是大通鋪,這也鍛煉了這個女孩吃苦耐勞的品質,不管後麵到哪裡生活,不管經過怎麼樣的條件,韓星宇從來沒有抱怨過,而是一直享受當下的狀態,對韓星宇來說,生命是一場有趣的旅行,不管在哪裡,都是在感受生活。   高中時期,所有人都在為高考而努力,作為中國第一人口大省——HEN省的高考考生,老師將這一考試稱為“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考上了大學,以後再也沒有做不完的作業,沒有上不完的自習。為了夢中的情校,韓星宇努力著,早上四點多鐘,伴隨著太陽的升起走進教室,同學們從宿舍緩緩出來早操的時間,韓星宇已經在教室裡背了半個小時的書,站在早操自己位置上等姍姍來遲的同學們時,韓星宇手裡也拿著沒有記完的單詞和錯題。晚上韓星宇從不熬夜,十點半晚自習結束,她就回到宿舍準備休息。班級裡三四十位女同學上下鋪住在一個教室一樣的房間裡。晚上的洗漱時間很容易紮堆兒,所以人多的時候韓星宇就拿出從好朋友倩倩那裡借來的MP3,聽孫燕姿,聽周傑倫,仿佛這個時候,我們才能感受我們真正的活在這個時代。人不多的時候,韓星宇就和倩倩一起去洗漱。   倩倩是班裡的班花,人長得小巧可愛,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去保護,可就是這樣一個好看的皮囊下麵,卻有著一個東北虎妞的性格,從不扭捏,就是這樣的真實豪放,反而讓人更加不能拒絕,就是喜歡和她待在一起。另一個好友晉朝是學校籃球隊的隊長,籃球打的好就算了,人也長的很帥,偏偏就是那種身高一米八,籃球打的有好,長得有帥的人。具有優秀基因的人確實很容易紮堆兒。星宇、倩倩和籃球男神晉朝(不知道還以為這是來了哪個朝代),不過很多時候為了取笑他,我們確實也經常喊他“朝代”,我們三個被班級的同學們稱為“文四三劍客”(文科四班)。一起吃飯,一起擔任班級乾部,一起過生日,總之除了不能一起洗澡之外,所有可以一起做的事情我們都做了。晉朝在籃球場打籃球的時候,我和倩倩就坐在操場邊為他吶喊加油,倩倩學習的是美術,我和晉朝經常做倩倩的畫畫模特,或者陪著她出去采風。   “文四三劍客”永遠不分開。   經過堅持不懈的努力,我忠於成為了學校排行榜上的第一名,學習成績名列前茅的同時,我發現倩倩和晉朝兩個人也漸漸走到一起,我慢慢成為了同學們眼中的第三者。   “你看她,人家兩個吃飯,她在旁邊坐著怎麼好意思呢?”   “你看看,她有加在人家兩個人中間了”   ……   越來越多的流言蜚語出現在我的耳邊,三劍客在一起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讀書的時候更換一個朋友好像是一件特別簡單的事情,好像你跟誰一起吃飯,就是好朋友,或者你跟誰走在一起,就是好朋友。那些孤單看星星的時候,也隻有自己知道。   晉朝打籃球的時候,我不再去操場邊上吶喊加油,而是默默在站在看臺上,看他打籃球,看她吶喊;   倩倩美術課我也不再陪她去寫生,而是一個人坐在自習室裡,等待著吃飯鈴聲;   晚自習的鈴聲響起,我也不再去借倩倩的MP3了,而是一個人走到漆黑一片的操場上,漫無目的的踏踏黑夜裡的小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或者坐在操場上,抬頭看看星光閃閃。估計著時間回宿舍洗漱睡覺。這個時候距離我們最後的大考,也隻剩下幾個月的時間。   每個人都在為這最後的大考努力著,復習著,時間變得更加緊張,我們都無暇顧及內心自己的情緒,隻希望能夠多做一道題,多想一個知識點。(盡管十年後才知道,這些知識點你已經忘得精光,然而你當時以為不重要的那些人和事,卻在十年的時間裡久久不能忘懷)。   2009年6月7日、8日順利結束,我們終於迎來了那個書紙滿天飛的夜晚。大家坐在教室裡,為自己順利完成高考慶祝,管他成績怎麼樣,那已經是一個月的後的事情了。隨之而來的是分開的傷感,班主任在講臺中開著最後一次班會,我們也參加著我們人生的最後一次晚自習,我回頭看著那兩個空空的座位(晉朝和倩倩因為參加提前批考試,早已在考試結束後就離開了教室),拿出了自己在很久之前寫好準備給晉朝的表白信,撕碎後,朝天空扔去。   青春,怎麼會沒有遺憾呢。   從此,我們便再也沒有見過,我記住的永遠也隻剩下他從我身邊跑過時,攔下砸下我籃球的那個畫麵。   2013年5月,韓星宇收到了西北民族大學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學習民族學專業,如願以償,剛剛22歲的韓星宇,意氣風發,身上還有淡淡奶香,很奇怪,與她玩的好的同學們都覺得很奇怪,已經22歲了,怎麼會還像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用大學舍友的話說:奶娃娃一個。意思就是單純簡單,稚氣未脫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