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韙急忙扶起嚴顏,道:“郡守已經在陣前大展神威,雖說略遜黃忠一籌,卻也並未損我軍顏麵,無需請罪!”
  二人盡皆出身巴郡,平素就有所往來,趙韙自然不會苛責嚴顏。
  且此番交手,也讓趙韙看清楚了黃忠的實力,縱觀益州軍中,恐怕也隻有嚴顏能與黃忠爭鋒一二。
  現在正值用人之際,趙韙豈會真的責罰嚴顏?
  而且他說的確沒說錯。
  哪怕嚴顏輸了,仍舊得到了軍中將士的敬重,並沒有人敢因此瞧不起嚴顏。
  卻說黃忠陣前大展神威,看到嚴顏領兵撤入城中,卻也沒有前去追擊,隻因黃忠知道敵眾我寡,而且對方撤退頗有章法。
  貿然追擊,恐怕毫無斬獲,稍有不慎,甚至可能會有覆滅之危。
  不過黃忠神乎其技的箭術,直接折服了荊州軍上下,哪怕驕橫如甘寧,都忍不住心生敬畏。
  他自持弓馬嫻熟,武藝精湛,可與黃忠相比,終究還是差些火候。
  黃忠返回以後,亦是向周琦請罪,道:“末將私自做主留嚴顏一命,還請主公治罪!”
  周琦卻是哈哈大笑起來,上前扶起黃忠,道:“此戰漢升不僅揚我軍威,還彰顯了我軍之仁義,何罪之有?”
  “且那巴郡太守嚴顏出身巴郡望族,若貿然殺之,必會引得巴郡各大家族心生芥蒂。”
  “留其性命,反而方便孤此後掌控巴郡。”
  周琦繼續說道:“漢升不僅無過,反而有功,賞百金,賜絹布十匹。”
  賞賜完了黃忠以後,周琦說道:“經此一戰,想必益州軍不敢再出城,墊江如何破之?”
  賈詡聞言,卻是笑道:“此前我亦毫無頭緒,不過黃將軍今日義舉,反而給出了一條思路。”
  “欲破墊江,終究還是要落在嚴顏身上!”
  周琦急忙問起,賈詡倒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的謀劃悉數道來。
  卻說荊州軍在城下叫陣三日,城上始終高掛免戰牌,不肯出城交戰。
  周琦當即留下黃忠、劉磐領兵五千,每日繼續於城下叫陣,自己卻是兵分三路,分別前去襲取安漢、充國、閬中三縣。
  三縣若失,縱然趙韙等人仍舊占據墊江,卻也毫無意義。
  隻因那時巴西全境失守,墊江成為一座孤城,隻需斷其糧道,等到城中兵馬將糧草耗盡,必然不戰自潰。
  趙韙得知周琦親自領兵攻打安漢,不由方寸大失。
  蓋因安漢乃趙韙故鄉,趙氏在此有著無比龐大的基業,族人基本都匯聚於此。
  趙韙擔心安漢失守以後,周琦會抓住趙氏族人,逼迫自己就範。
  事實上,趙韙幾乎將巴西兵力都集中在了墊江。
  因為他知道荊州軍本就兵少,如果再敢分兵進攻巴西各縣的話,就能以眾擊寡,利用墊江的地利優勢,斷其糧道,使之全軍覆沒。
  不過現在,有黃忠統兵五千於此,城中眾人畏黃忠如虎,自不敢輕易出城捋虎須。
  雖說嚴顏能與黃忠鬥上一鬥,可此前黃忠饒其性命,嚴顏卻也不願再與黃忠對陣廝殺。
  趙韙縱然心中焦急,卻也不好勉強。
  張任見諸將皆有懼色,在心中暗嘆幾聲,隨後說道:“城外隻有五千兵馬,某願領兵一萬,與黃忠交鋒!”
  趙韙聞言大喜,遂調撥萬人給張任,並讓泠苞、鄧賢率軍壓陣。
  張任知黃忠勇武,並不給他斬將奪旗的機會,反而仗著兵多直接列陣與之交戰。
  甚至為了防備黃忠放冷箭,張任還讓隨行親兵全都帶上了盾牌,守護在自己左右。
  黃忠無奈,隻得引軍與益州軍交戰。
  他雖然率軍左沖右突,所向披靡,終究兵力太少,難以取得太大戰果。
  眼看戰局僵持了下來,泠苞、鄧賢亦有心建功,遂分別從兩翼包抄荊州軍。
  黃忠寡不敵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得且戰且退,返回荊州軍營寨之內。
  泠苞、鄧賢還想追擊,張任卻已經鳴金收兵。
  益州軍返回城中以後,泠苞直接質問道:“黃忠大敗,我等正要追擊,將軍何故鳴金收兵?”
  張任沉聲道:“荊州軍雖然敗退,其陣型卻並未散亂,又有黃忠斷後,貿然追擊,恐中埋伏。”
  泠苞、鄧賢覺得張任太過小心謹慎,卻也沒辦法出言反駁,隻得悶悶退下。
  趙韙對張任大加贊賞,道:“將軍果真非常人也,經此一役,城中將士無不士氣大振。”
  張任卻是皺眉道:“我總感覺,荊州軍敗的太快了。”
  吳懿卻是不以為意的說道:“將軍此言差矣,我軍數量倍數於敵,勝利乃是情理之中,縱然黃忠個人再勇猛善戰,也左右不了戰場大局。”
  張任感覺吳懿之言有理,卻仍舊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未曾想,次日黃忠仍不服輸,居然去而復返,再次於城下叫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