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心咒 第162章 隻差1點點(1 / 1)

天師聯盟 寰宇微塵 2812 字 2024-03-17

段靈超隔著門板從我身前經過,我屏住了呼吸,一方麵是擔心被她發現,另一方麵是被她悄悄揚起的嘴角所震懾。難道她知道我躲在這裡?   他們兩人走向廚房的後門,聽到關門聲響了好一會兒我才敢恢復呼吸。木頭探頭偵查,確定安全後才挨著墻走了出去,我默契地繞過他在前麵帶路,腦子裡紛亂異常。   段靈超從後門出去了,去草叢當然走後門比較接近,可是她剛才為什麼特意詢問單宇的人撤回來了沒?如果她知道我又潛了回來,是打算把我拱手相讓給單宇嗎?段靈超每做一件事情都足夠我琢磨半天。   接近無菌病房,木頭開始急不可耐,而我的腦海裡不斷閃段靈超剛才微微翹起的嘴角,不對勁!不對勁!   木頭越過我走在了前麵,不安的感覺越加濃烈,讓我惡心想吐。最先看到的是走廊轉彎墻麵所映照出的橙色火光,還沒等爆炸聲震動耳膜,我已經伸手扯住了木頭的領子,用力往後一拽,撲過去護在了他的身前,隨著我們落地,建築物瘋狂震動起來,熱浪幾乎將我們從地上掀起。不斷有東西脫離建築主體砸向我。   還差一點點,差一點點我們就要走到無菌病房了,我憤怒地撐著身體爬起來,耳鳴目眩,感覺整個建築都在不停晃動,燃燒的黑煙滾滾撲來,爆破點離我們有一段距離,抓緊時間在火勢燃燒到這邊前應該能救出啟明叔的。   我搖晃著向前邁進,一股力道揪住了我,我頭也不回地大聲叫嚷:“能救出啟明叔的!快點!”叫喊聲連我自己都無法聽見,耳朵裡像是灌滿了水。我揮舞手臂想要打掉那來自後麵的阻力,但木頭不但沒鬆開我,反而用力一扯,我還沒穩住重心,一個巴掌迎麵而來,緊接著臉頰火辣辣地疼痛,隨著這一巴掌的力道向地上倒去。而給我這一巴掌的人死死揪住了我的領子,沒讓我倒下。   木頭將額頭貼在我的額頭上,低聲道:“我們得活著!”   什麼?我耳朵裡的轟鳴被那一巴掌給打沒了,木頭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無比清楚,隻是無法理解。木頭沒給我理解的時間,拽著我沖向被剛才的震蕩和熱浪擊碎的窗戶,才到達窗戶附近,爆炸聲和熱浪再次襲來,不幸的是這次的爆炸點離我們很近,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熱浪從窗口掀了出去。   我重重摔在地上腦袋嗡嗡直響,翻滾著從地上撐起毫無知覺的身體,隨即感到天旋地轉,耳鳴再次襲來,比上次嚴重許多。我搖晃著腦袋,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神智。有人正拖著我遠離那雄雄烈火,不用看也知道是木頭。   火光猛然增加,爆炸聲再次襲來,我們也再次對這隨之而來的熱浪俯首稱臣。燃燒中的建築物冒著黑煙開始坍塌,整個地麵被烘烤崩裂。木頭脫掉衣服在我身上拍打,我才發現自己的褲腳正在著火,而我被眼前的景象完全嚇傻,竟然感覺不到疼痛。   木頭抓住我的肩膀搖晃了幾下,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沖我大吼,我完全聽不見聲音,看著木頭揚起手,我趕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這個王八蛋又打算賞我耳光,我的反抗讓木頭布滿焦慮的雙目稍稍放鬆,他轉過身望著被大火淹沒的建築,站直了身體,雙拳緊握。   周圍還有不少在地上打滾抽搐或是滿身火焰卻已沒了動靜的人,雖然我聽不見聲音卻能感受到來自他們的哀嚎。這裡是位於建築正前方的空地,不遠處的矮草地裡停著車輛,放眼望去,竟沒人駕駛著車子逃逸,證明從裡麵逃出來的沒有健全活人。   木頭愣了一會兒便果斷轉身向草叢方向走去,招呼都沒打一聲,我趕緊從地上爬起跟在他的身後。木頭的同伴不知有沒有潛進孤兒院?有沒有傷亡?約定好在樹林裡集合的人見到大火還會等我們嗎?   草叢很快也被牽連起火,火勢蔓延迅速,跟在我們身後像是要對我們進行圍捕。木頭頭也不回地大步穿過草叢,在這一片混亂中我們沒有必要隱藏,所以前進速度十分迅速。   我忍不住頻頻向後張望,心裡的自責難以言表,就差一點點,我離那隔離病房就差一點點了。都怪我!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審時度勢,左右逢源?竟然在這種情況下把保留最大利益當成了理所當然?   看著木頭沾滿灰塵和傷痕的後背,我五臟六腑都擰在了一起,無比絞痛。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可是說不出口。   火勢開始與我們拉開距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許是這片土地比較潮濕,限製了火勢的行動,也許是上天憐憫亂葬坑裡的孩子們,不願打擾他們的安寧。   我的耳朵開始恢復聽覺,其他感覺也逐漸歸位,就連我最不想遇見的痛感也及時回來了。火焰的熱浪一波波吹拂著雜草跳躍著想要用淒涼蓋過火焰劈啪的叫囂。遠處的哀嚎漸漸消失,也許他們已經脫離痛苦。   單宇逃出來了嗎?就算她利用我,欺騙我,我還是希望她能好好活著。突然段靈超微揚的嘴角再次在腦海裡閃過,惡心的感覺也再度襲來,這是災難來臨前的感覺。我使勁吸了一口氣壓製住了惡心,讓腦子飛轉起來。   紋身幫的人在內訌,單宇所在的幫派搶著立功,段靈超所在的幫派目的不明,雙方都想置對方於死地。段靈超把我放走,然後大肆搜尋,單宇的人在樹林裡遇見了木頭帶來的救兵,雙方打鬥了一段時間後,單宇的人撤回總部商量對策。但是草叢這邊也有木頭請來的救兵,除了我和木頭放倒的兩人,再也沒聽見打鬥的動靜,為什麼呢?   想到這裡,我趕上兩步一把抓住了木頭,木頭木訥地回頭看著我,眸子裡一片漆黑,沒有了平日裡的光澤,像是失去生命的行屍走肉。我的目光落在他緊攥銀鏈的手上,我當然知道他手心裡是什麼,難過和自責像銀針從四麵八方飛來把我通體紮了個遍。   可那又能改變什麼呢?我用力甩了甩頭道:“我們的援兵在哪裡?”   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將木頭澆醒,銳利與果敢迅速回到他的眼眸中,他四下張望了會道:“太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