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心咒 第26章 肉塊(1 / 1)

天師聯盟 寰宇微塵 3396 字 2024-03-15

“嘿!水開了,你們先過來喝點熱水吧!一會開工了恐怕就喝不下了!”黃宵在銅鼎邊吆喝道。   我扯了趙爽一把向黃宵走去。黃宵已經倒出了三杯熱水放在了石頭上,提著壺又出去打水了,看來他對那屍體也是挺忌諱的。   “你在想什麼!”我拿了杯熱水遞給趙爽。   趙爽望向大門輕聲說:“你說紋身會不會是這個組織的標誌!”   “那剛叔也是這個組織的?”我的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   趙爽用手指比出一個禁聲的姿勢小聲道:“不知道,也許這兩個人是巧合,等一下我們找機會,再去礦洞看看!”   我點了點頭。   趙爽突然湊了過來在我耳邊嘀咕:“這件事先不要讓黃宵知道!”   剛說完,黃宵就進門了,看到我們交頭接耳怪裡怪氣的說:“在說我壞話吧?”   我笑著答道:“可不,你到底是從哪弄的杯子?我們懷疑是死人喝過的。”   “大少爺,都這環境了還矯情?杯子我都用開水燙過了,您就放心使用吧!”黃宵將新打回來的水放到銅鼎上。   “抓捕網做得怎麼樣?”我岔開了話題。   黃宵席地而坐,脫掉鞋子放在銅鼎邊烤邊搖頭:“毯子太厚,又沒有針線,全靠穿洞用繩子固定,太慢了!不過也沒別的辦法!”   “就算有針線,你也不一定用的來,瞧你那手笨得跟腳似的。”我開了個玩笑。黃宵一把將手裡的鞋子向我頭上丟來,我一個閃身,險險躲過。   “我靠!這要是被你砸到,腳氣都傳染到頭上了!”我甩了甩頭發,不敢用那剛抓過屍體的手去揉。   黃宵迸發大笑的同時引來劇烈的咳嗽。我有些擔憂,卻又無計可施,隻得將包裡的所有藥物拿出來分配,順便找出我那醫藥包裡必備的膠手套。見他們露出驚訝,我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解釋道:“獸醫的習慣,保護自己要先拉開與病菌的距離。”   黃宵揚了一下膠手套表示理解,但馬上又丟回給我:“做抓捕網用不著,你們兩個小心點,留著備用吧!”   “兩個可能不夠!我不想開膛,再說那裡麵的東西也沒什麼價值。我們要再進去拖兩個出來!”趙爽說得含糊,不過我馬上會意。   “你傷在腿,不方便!要不我去吧!”黃宵起身撿起鞋子套在腳上道。   “還是我們兩個去吧!你的工作不比我們輕鬆,注意守好橋!”我趕緊接話,知道此次進礦洞的主要目的是檢查其他屍體有沒有紋身。   “行吧!”黃宵點了一下頭,找來鉤子、繩子還有袋子遞給我:“在體力允許的情況下再弄點礦石出來,著火的不能裝袋啊!”   “知道!”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跟著趙爽再次向礦洞出發。   趙爽提著小巧的礦石燈在前麵引路,閃爍的藍色火苗再次讓我全身驟冷。我緊上兩步與他並肩,故意找話題驅散恐懼:“剛才在礦石大堂有一具孩童無頭屍,我見他可憐,把他放回到棺材裡。奇怪的是,他手裡掉出一枚戒指,我正拿著看,你們跟我一說話,那戒指就纏在了我的手指上,取都取不下來。”我伸出手給趙爽看,他將燈稍稍靠近我的手,然後白了我一眼。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啊?沒開玩笑!戒指啊。”我認真指給他看。   趙爽十分配合,再次低頭認真看了一眼,皺著眉單手扶上我的額頭:“頭疼不疼?有沒有惡心?”   我甩開了他的手叫道:“我是有點腦震蕩,但不至於說胡話!”我將手指伸到他眼前,距離近得幾乎貼到他的鼻尖。   “真的什麼也沒有!”趙爽有些不耐煩,徑自向前走去,不打算再與我討論這個問題。   我摸著戒指懵了,它明明就在這裡,趙爽是在逗我嗎?這會子跟我飆演技?   礦洞裡的屍體雖然都覆著白霜,輕刮掉白霜,可以清楚看見每一具屍體頸椎上都有紋身。這果然是他們的標誌!趙爽輕嘆了口氣,默默地撿著礦石。我心裡開始嘀咕,剛叔跟這個邪教是不是有什麼關係?手上隨便找了具看起來壯碩的屍體下鉤。   趙爽將半袋礦石綁在屍體的身上,與我一起拖屍。一路上我們各懷心思,誰也沒有說話。臨到巖洞,他放下繩子和燈,向我揮揮手,放輕腳步向巖洞走去。我不明白他要乾什麼,隻好跟在他身後。   巖洞裡雖然點了很多礦石,但光線依然不夠充足。黃宵站在火堆旁顯得特別清晰,他正拿著我放在巖洞門邊的玉鎖看,還打開了應急燈。我與趙爽對視了一下,誰也沒有說話。黃宵此行的確奇怪,但我敢保證他沒有加害我們,反而多次救我,擋在我的麵前。我不知道趙爽到底在介意什麼,在我心裡,兄弟之間隻要互相幫助,相互扶持就夠了,沒有必要過多探究他的為人和私生活。   我默默回去拖屍,趙爽緊跟著過來幫忙。當我們再次出現在巖洞時,黃宵已經在火堆邊做抓捕網了。我們都對剛才的事情隻字未提。   我們像是刻意趕工,蓄水池裡的屍體早已經解凍完畢,我和趙爽沒有休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帶上膠手套將屍體撈到了解剖臺,然後又丟了一具下去。   我們的工具隻有剪刀和鑿刀,我拿工具的手停留在慘白的屍體上方顫抖著,遲疑著。趙爽卻十分爽快的下了第一刀,打破了僵局。我深吸一口氣,揮著鑿刀向屍體的大腿剜去。屍體看起來保存新鮮,實際上脫水嚴重,鑿刀本來就不鋒利,碰上皮膚組織就像是割在了棉花上,血水流的不多,氣味卻十分難聞,血腥伴著腐肉的臭味,酸水從我胃部升騰,我趕緊跑到墻邊吐了起來。   冷靜了好幾次,我才鼓足勇氣再次走向屍體。趙爽已經將一條腿給卸乾凈了,他抬眼看了我一下,然後繼續低頭做事。我有點不好意思,屏住呼吸將鑿刀伸向屍體。   這次感覺好了很多,人的適應力跟隨著心境而走,決定了一件事,那麼身體的執行力會迅速讓你適應一切。   肌肉黏膜處理起來相當麻煩,總是倒蓄著血水,刀子剪刀都無法將它剔除,不除掉又會增加肉塊的重量,隻能用手一點點撕扯,黏膩血泡吸附手套,發出讓人無法忍耐的聲響,甩也甩不掉,增加了惡心的程度。這浪費了我們很多時間。遲鈍的鑿刀一旦碰到神經和跟健經根本使不上力道,隻能拿剪刀用蠻力絞斷。   屍體所有血管都處於乾癟狀態,大動脈裡盡是凝固發黑的血塊,惡臭無比,我忍不住又吐了一次,回來時趙爽已經將屍體四肢的肉全部卸下。   “你整理一下裝袋,我去把這些不能用的扔下懸崖!”他說話的聲音生硬,看來也是在隱忍憋氣。我覺得好笑,舒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