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蛋的構造導致單個怪物的攻擊範圍十分有限,可架不住十幾顆並排堆在洞口,仿佛十幾條毒蛇纏繞在一起,半分出去的空隙都沒有。 雙方就這樣相互製約著,但隻要不靠近洞口,人身安全還是可以保障的。 隻是更大的危機正在醞釀中。 影子和回音左右夾擊嘗試突圍,即使兩個人都展現出異於常人的靈活,仍是一絲突破口都找不到。 這時腳邊又落下一顆巨蛋,接著第二顆,第三顆,將山洞中的眾人逼得節節後退。 果不出如料,村子有27人,怎麼會隻產生十幾個巨蛋,後一波巨蛋中孵化出的怪物明顯戰鬥力更強,頭發攻擊的範圍也更遠,無數撕咬的惡鬼從四麵八方襲來,普通的物理攻擊對他們毫無效果,影子一槍打入一隻怪物的眼睛,子彈瞬間就被頭發所淹沒,隨著清脆的落響,那張恐怖的臉竟完好無損地再次出現。 回音:“用火吧,打不動了。” 影子:“不行,我們在山洞深處,用火的話隻怕他們還沒被燒死,我們先被熏死了。” 季荷:“多少個了?” 珍書:“二十多個了。” 還情:“估摸著還差個兩三個,也不知道都落下後還有沒有喘息的空隙。” 珍書:“這麼大的仇恨,怕不是生前活活被揪下了腦袋?” 三人麵麵相覷,其實這個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可對現在的處境卻毫無用處。 影子與回音傷痕累累地退了回來,胳膊上被怪物撕咬到的地方泛著烏黑,還情將米貴交與季荷,心疼地上前增援。 季荷緊皺著眉頭。 山洞深處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一絲風都沒有,這是個死胡同。 眾人此時已是甕中之鱉,無路可走。疲憊地應對著無時無刻不到來的殺機,血條不斷在減少。 難道真的要團滅在這裡? ...... 珍書用手拍了拍季荷的肩膀。 “嘿嘿,”奶奶突然笑出了聲,可那聲音分明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季荷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送你一張彩票怎麼樣,一等獎那種。”男子風輕雲淡地調侃著,在不可置信的表情中,緩緩坐到了墻角。 上前捏了捏奶奶的臉,沒錯呀,是那個奶奶呀,可這男子的聲音又是怎麼發出來的? 季荷咽了下口水,弱弱地問道:“大哥,你誰呀?” “這聲大哥我收了,我叫正數,以後就是你大哥了。”即押了韻,又做到了反客為主。 “正數,‘營’的老大?”影子聞言驚掉了下巴,一掃剛才的疲憊感,仿佛遇到神兵天降。 ‘營’,三大組織之一,非常神秘,人數未知,能力未知,姓名未知,日常以代號行動,這個代號通常都與數學有關,至今沒人知道組織裡邊兒任何一個人的長相,而這個組織的老大是闖過屋子最多的存在,無限接近出屋。 怪不得沒人知道長相,誰會想到大佬竟是60多歲的女裝癖。 影子滿眼星星地望著麵前這個傳說,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別這樣看著我,我對男的沒有興趣。”冰冷,決絕。 正數說著又把那雙超級蠱惑人的眼睛對準了季荷,“至於你,我可以帶你出去,但你日後必須要跟著我,同意嗎?”那語氣那表情,那條件,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信息量太大,季荷一時間消化不了,左看看右看看,在其他人羨慕又不識好歹的鄙夷中,微微點了點頭。 賺大發了,要克製,要矜持,不能輕易表露出來。 正數見狀露出滿意的神色,隻見他舉起右手,五指同時長出幾十根極細的絲線,無比堅韌,猶如鐵絲一般瞬間將所有怪物團團困住,宛若一個又一個野葫蘆,絲毫動彈不得,整個過程隻用了不到十秒鐘。 皮衣組都被這詭異的技能給嚇到了,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這位的操作。 “這是什麼,這麼厲害?”還情問到。 正數並未作答,在大家震驚的目光中,瀟灑離去。 此時天邊掛滿了火燒雲,襯的每個人臉上都多了幾分嬌羞。 季荷麻溜跟在了大佬的身後,寸步不離。他果然不一般,這就好比戴了透視眼鏡打麻將一般,簡直是贏麻了。 “想什麼呢這麼高興,可別鬆懈的太早,那鬼娃還沒出現呢,去把山洞門口掛著的娃娃取下來給我看看。”正數打斷了季荷的胡思亂想。 娃娃被人為畫上了五官和頭發,整體很乾凈,沒有一絲血跡,裡麵摸起來確是人類頭顱的觸感。 “大哥,這玩應兒怎麼和我見過那個有點不一樣?” “恐怕這才是他的真身,如今隻要將他的身體找到就可以了。” “身體?米貴兒不就是他的身體嗎?”季荷不解。 正數揉了揉太陽穴,低音炮中夾雜著一絲怒氣,“誰和你說米貴兒是那個男孩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在討論些什麼?” “這,我,”這我哪能知道,雖說我有些小聰明,可畢竟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太陌生了,米貴兒每次都能與危險擦肩而過,這也太巧了吧,“你咋就斷定米貴兒不是那個男孩?” “如果這裡是米貴的潛意識,那個女娃不會不認識他,村民也不會不認識他,況且若真是他,你數數這裡人頭是不是多了?” 季荷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其實這些個疑點她有懷疑過,可能是還情他們的態度讓她飄了,覺得自己哪哪都行了。 “不過有一點你們說的沒錯,這次的事件的確罕見,因為屋主在剛進屋的時候就死了。”正數口氣稍作緩和。 什麼?耍我呢吧,廢了兩天勁兒,結果人一開始就死了。 “一開始我還懷疑過他在巴蛇那邊的隊伍裡,直到我摸到這個頭顱才確信他真的死了,因為這個人,我見過。” “是誰?” 季荷的好奇被匆匆忙忙跑來的還情打斷了,“米貴醒了。” 現在其他人還都默認米貴是屋主呢。 “醒了好,我去瞅瞅,”季荷見大佬沒有解釋的意願,隻好尷尬地跟著還情離開。 正數身旁的氣壓太低了,如今終於鬆快了。 皮衣組剩下那二人正在山洞口點火,剛睡醒了的米貴不知緣由也跟著鬧,孩童天真的歡笑聲響徹山穀。 “要不我們把他打暈丟進山洞。” “得了吧,他不是屋主。” “怎麼可能?”還情驚訝的表情特別誇張,“他告訴你的?” 此時的還情絲毫沒有的之前的端莊,畢竟此時這個隊伍已經有了它真正的leader。 “消失的必備條件有兩個,異時空與朝霞,二者缺一不可。” 原來如此,所以米貴隻是比我們更早到達這個空間而已。 “這個屋子我已經破解了,”正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可以帶你們出去,但出去後你們必須保證不與任何人透露關於我的任何信息,否則的話,下一個屋子就是你們的墳墓。”他說的風輕雲淡,可聽者就是不自覺的打寒顫。 ‘營’之所以能保持神秘,多半也是拜屠戮所賜,可如今自己多了個小拖油瓶,也許是時候換個活法了。 點頭如搗蒜,合理合理。 眾人在山頂一直等到午夜,那個鬼女娃始終沒有出現,其實這些都在季荷的意料之中,畢竟自己為此許過願。 “她是在憋一波大的嗎?”季荷轉頭望向正數。 “許是她也想讓我們幫她找到他吧,”看著麵前這隻聽話的小貓咪,正數突然泛起了腹黑的欲望。 “對了,你知道我們進屋為了什麼嗎?” “為了解決掉事件,分攤屋主剩餘的時間唄,這我知道啊。” “分攤誰的時間?” “就,屋主的時間唄,他利用我們找回了記憶和身體,然後就會離開這裡......” ‘啊~~~’,痛苦的慘叫如期而至,分貝比預想的更高,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正數滿意地彎起了嘴角,這次屋主早就死了,哪有時間可分,看別人痛苦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果然人類的悲喜是不相通的。 午夜時分所有人來到了石橋旁,報整的鐘聲適時響起,隨著濃霧的消散,石橋再一次出現。 對麵影影綽綽中走出一人,巴蛇。 此時正數又換回了珍書的聲線,他可不想再多一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兩撥人順利在石橋上會和,巴蛇望著對麵這些人,眼底的詫異之色掩蓋不住,村子裡那麼兇險,自己可是九死一生才活下來,這群老弱病殘是怎麼做到一個不少的? “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巴蛇問道。 “去橋底,”還情按照指示說道,“左右兩邊的村子都是那女娃能控製的範圍,隻有這橋底是我們沒涉足過的地方。” 出頭鳥就讓還情當好了,自己正好可以隱下去了。 最終在一棵枯樹枝下麵,找到了那個男孩的屍身,身著黑色短袖短褲。 季荷突然想起,來的時候似乎的確看見過這個人,可他是什麼時候掉下去的? “最開始的時候我見過他,當時沒留意,一直以為他就是米貴兒,太大意了,結果繞了這麼多彎路。”還情懊惱地捶著腦袋。 季荷與正數對視了一眼,起身將男孩的頭顱從娃娃中取出,清理乾凈後與身體放置在一處。 仿佛拚圖的最後一塊被恢復,耀眼的光芒的從屍體中迸發而出,成了。 眼前的畫麵猶如鏡子般再度被打碎,“季荷,記得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