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從四麵八方聚攏而來,直至將整個舞臺填充的滿滿當當,估摸著有三十多個。 正數皺了皺眉頭,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按理說不會超過二十個,畢竟真正有資格進青色房間的沒幾個人,要麼就是本人的脈輪能量相當高了,要麼就是......故意被帶進來的。 舞臺中心的燈瞬間被點亮,向外擴散,浮現出一圈又一圈更大的舞臺,仿佛一個華麗的蛋糕。 推搡中一男子不小心坐在了舞臺中央的巨大的皮質椅子上。 “主人已就位,盛會即將開啟。” 齊刷刷的目光聚焦在不知所措的男孩身上,淡青色的校服正裝,身材瘦小,木訥的眼睛掛著個大大的黑框眼鏡,掙紮著想要起身卻怎麼也起不來,隻得蜷縮在椅子一角。 “請選擇參賽隊伍數量”,隻見空中亮起一圈數字按鈕,圍繞著男子順時針飛速旋轉起來。 男子用求救的目光望向周圍,直至倒計時消耗殆盡。 巨大的電流將他瞬間化為灰燼,仿佛一盤烤鴨,下一秒皮椅化身馬桶,將那一團殘留物徹底沖刷乾凈。 “主人請就座,主人請就座。”皮椅又恢復了空白,刺耳的尖叫聲久久回蕩,對於季荷來說,簡直是超級加倍的折磨,不得以緊緊捂住雙耳。 人群紛紛後撤,有了前車之鑒,誰也不敢當這出頭鳥。 在詫異的目光中,一個身著白色晚禮服,容色艷麗,儀態大方的女子,突然逆著人流,走上了座椅。 “我選3”,話音剛落,整個舞臺似一個大寫的‘人’字被均等的分成三份,間隙越來越大,最終將另外的三分之二送進視野的盡頭,原來還可以語音遙控。 舞臺中央的皮椅孤零零漂浮於半空,白衣女子此時如睡美人一般臥躺進沙發的溝槽裡,緊閉雙眼,沒了生氣。 “她很聰明,選擇了最小單位,在未知的危險麵前,團結是個好辦法。”長發低馬尾的男子說到。 男子瘦高,有一雙狐貍眼,細長吊角尾,薄唇,笑起來很具有魅惑性。 “那是二位的姐姐吧,”男子走到角落對著兩個牽著手的女孩說到,“你們是異卵三胞胎吧。” “何以見得?”季荷八卦之心熊熊燃燒,附耳向身旁的二三問道。 “她們三個樣貌六分相似,年紀相當,最重要的是她們的裙子是一個係列,當中分別隱藏了三隻性格迥異的兔子,靈感來自瑞士作家的一則兒童故事《三胞胎小兔的大麻煩》。” “原來如此。”季荷忍不住揉了揉二三的頭發,既可愛又博學。 二三拍掉了那討人厭的手,一抬頭,正對上那一雙狐貍眼睛,配上那玩味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荔硰’,圈內很有名的設計師沙龍,出事那天是第78屆,所以邀請了78位很有影響力的業界新秀。”正數科普到,他的娃娃音與外形完美匹配。 若不是見到過他屋外的樣子,打死都沒有辦法將二者聯係到一起。 “那個長發男子你認識嗎?”正數問道。 “記不清了,我到的比較晚,剛去到宴會就出事了。” 正數皺緊眉頭,他的表情可比在外麵豐富多了。 “她是我們的姐姐,在椅子上不會有什麼事吧?”角落中的兩個女孩在仔細打量了麵前的男子後,向前挪了一步低聲說道。 “放心,隻要按照指示行動,大概率不會有問題。”女孩們意料之中被男子溫柔的語氣所蠱惑,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 周圍投來了很多復雜的眼光,畢竟他們三人的對話並沒有對外保密。 狐貍眼男人很聰明,他的聰明似乎給自己找了一張護身符。 這時舞臺的周邊突然浮現出一層層向下的樓梯,眾人心領神會,順著扶梯來到後臺。 十幾個獨立的設計房間如向日葵的花瓣一般圓形排列一周,房門上已經分配好了名字。 “盡快進入房間,明早七點以前不可以出來。”指示音再次響起,夾雜著電流的雜音。 季荷不大情願地走到正數身旁,雖說他們倆的房間是挨著的,可季荷更希望能住在一起。 “沒辦法了嗎?”楚楚可憐的表情被鄙夷的目光狠狠回絕了。 “上一個不聽安排的人,現在連渣都不剩了。”二三在旁邊拱火,他的房間在季荷正對麵,那個長發男的隔壁。 房間與房間之間的隔擋是一扇厚厚的防彈玻璃墻,也就是說,無論夜晚在房間裡遭受到什麼危險,隔壁都無能為力並且是現場直播。 推開黑色的鐵門,屋內有一個長沙發和一張大大的辦公桌,桌上有紙筆電腦等設計時所必需的工具,還鋪滿各種布料。 沙發上擺放著一個沒穿衣服的假人模特,跟商場裡的那些如出一轍。 看著隔壁已經在桌上奮筆疾書的大佬,季荷默默將模特搬去椅子上,擺了一個勤懇好學的姿勢,自己則躺平在了沙發裡,感嘆著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為何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自己獨獨選了畫畫這一的短板,能將五根手指在紙上鉤勒出輪廓已經是極限了,設計出衣服這種要求,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快起來,我的衣服呢?”一雙巨大的眼睛就落在上方十厘米處,男子瞬間警惕地爬了起來。 方梓羽,這是他第二次進屋,在教堂躲到了最後一天,被宿女強行扔進了屋裡。 第一個屋子是一個有關色彩的故事,紅色代表恐懼,看到紅色的人都會被吸光身體中的血液而死,而他,作為一個全色盲,平穩地度過了那一周,甚至最後大boss貼臉開大都沒能將他送走,可是這一次還會那麼幸運嗎? 頭頂上的模特麵對怠惰的男人,突然咧開了嘴,露出一排鯊魚一般又尖又密的牙齒,狠狠咬住了男子的顱頂,然後一點一點將他吞食了下去,痛苦的尖叫聲經過擴音器,回蕩在所有房間的喇叭中。 對於季荷來說,卻是畫麵與聲音的雙重刺激,因為案發現場就在自己的隔壁。 隔著一堵玻璃墻,在離自己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那個男人絲毫沒有掙紮的餘地,像果凍一樣被一點點吸食了進去,骨頭咬碎的聲音咯咯響。 季荷見狀趕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看來懶惰在這裡是禁忌。 模特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突然調轉身體將整張臉緊緊貼在玻璃墻上,裂至耳根的嘴角一張一合,笑著問道:“我的衣服好看嗎?” 死去男子的衣物此時就穿在了它的身上,以一種非常詭異的方式,腦袋是從下衣襟口的洞鉆了出來,兩隻手臂卻是從領子伸上去的,整體就像一具無頭屍,腦袋掛在胸前,沖著季荷咯咯地笑。 本能地連連後退,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上,可這個房間還能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