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襯衫笑了一聲,道:“說的也對,再說了,這事也不止是付清一個人的錯是吧,我聽說啊,老宋除了付清之外還在跟別人不清不楚的。“ “哦哦,我也聽說過,你們別看老宋平日裡裝的正兒八經的,那是裝給他爹媽看的,私底下,玩的花的很吶。“ “哈哈哈,以前就提醒過他,小心得罪人,他不聽,遭報應了吧!“幾個人越說越起勁,直接繞過季知行,自顧自的討論了起來,直到服務員過來,把酒水放在了桌子上。 楊暉把一杯朗姆推到了季知行麵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季知行點頭道了一聲謝,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在宋懷禮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們也跟他在一起喝酒嗎?“ 楊暉抿了一小口朗姆,輕輕笑了一聲,突然湊到季知行跟前,極小聲的問了一句,“你是警察吧?“ “呃……“季知行一下愣住了,隨後有些尷尬,“這……“ “沒事沒事,“楊暉擺擺手,表示不介意,然後看了同伴一眼,隨後拿起桌子上的酒,對季知行揚了揚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處在角落裡的小座位,道:“我們去那邊談談。“ 說完,便站起身,越過季知行,朝著那個角落走去。 季知行猶豫了一下,也拿起了酒,沖著詫異的幾人點點頭,便也跟著楊暉去了那個角落。 “有什麼想問的,問吧。“楊暉坐下後,也不再避諱,大大方方的就開口了。 季知行見他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舉止從容,也沒有什麼排斥的跡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酒,也不再客氣,便直接了當的問道:“那天晚上,你有見過宋懷禮嗎?“ “見過,“楊暉點頭。“我們那天確實在一起喝酒,關於他的性取向我們都清楚,他這個人吧,還是比較注意自己的麵子的,畢竟他家是做外貿生意的,他本人事業心也很重,所以關於他的性取向,他自己也不太希望有人知道,這才娶了他現在的老婆,他晚上啊,經常來,不過也隻待一會兒,基本上都是後門來,後門走,平常也不跟我們喝酒,就是那天五一假期嘛,這兒人多,他過來幫把手,待的時間長了一點。“ “那那天,他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嗎?或者說,你有沒有注意到有什麼人在觀察他或者跟蹤他?“ 楊暉微微皺眉,認真回憶著,隨後緩緩搖頭,“有沒有人跟跟蹤他這個倒是真沒注意,你也看出來了,這個時間點,酒吧來了很多客人,而且當時又是五一假期,人更多,至於異常,呃……“楊暉沉吟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季知行連忙微微彎腰,道:“什麼異常都行,隻要你覺得不合理的地方都可以。“ 楊暉微微點頭道:“我也不知道那個算不算異常,就是我們當時是在包廂裡喝酒的,後來,宋懷禮的老婆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宋懷禮是出去接的,但是出去沒多久,他就回來,讓付清接了電話。“ “他老婆的電話讓付清接?“季知行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奇異的表情,通過警方調查,五月三號晚上八點的時候,的確有一個夏歆打入宋懷禮手機的通話記錄,而且根據夏歆的解釋,她當時到了半山腰,快要下山了,明天準備回去,就跟丈夫提前說了一聲,但是她當時並沒有說明她跟付清也通過電話。 “很奇怪對吧,“楊暉直了直身子,繼續說道:“我當時也覺得奇怪,據我所知,宋懷禮是極力避免他老婆跟付清見麵的,所以他老婆很付清應該不太熟才對,而且兩個人關係那麼微妙,所以那天,宋懷禮把電話給付清的時候,我也好奇,就借著上洗手間跟在了付清身後。“ “他們聊了什麼?“ “嘖,好像也沒什麼,我記得付清當時回答,“好的,不會讓懷禮喝那麼多酒,會看好他之類的話“。應該隻是擔心宋懷禮喝多了隨口囑咐一下的吧。“ “那你知道他們夫妻倆的感情怎麼樣嗎?“ 楊暉對這個問題嗤笑了一聲,愛莫能助的道:“這個倒是不清楚,他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很少提起他老婆,我也就在他的婚禮上見過他老婆一次,不過呢,懷禮這個人吧,我之前也說過,對她老婆明麵上還行,私下我就不知道了,他老婆流產過,這幾年一直在調養身子,我聽懷禮說,他們今年打算要個孩子,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季哥,“後背上被人輕拍了一下,季知行轉頭一看,是卓修。 “你過來一下,我發現點東西。“卓修指了指酒吧西側的一個角落。 季知行點點頭,跟楊暉打了聲招呼,就跟卓修一起穿過酒吧舞池,到了一處走廊。 “我本來想找洗手間,拐過來一看,這有階樓梯,通向二樓。“卓修一邊說一邊領著季知行往上走,“二樓裝修的像是住房,走廊對麵有扇窗戶,我看了看,正好繞過舞池中央的監控,跟一樓的後門很接近。“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窗戶旁,窗戶是推拉的,離地麵有些距離,窗口也不大,但是鉆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季知行拉開窗戶,向下看去,酒吧後門在窗戶斜下方,地麵上壘砌有長長的花壇,花壇裡栽種著常青樹和矮灌木,在往前眺望五十多米遠,就是廣場的入口,付清有十幾分鐘的視野消失,這個距離,好像確實可以作案,但是,他跳下去後,又是怎麼上來的,還有這個高度……。 季知行想了想,爬上了窗戶,蹲在窗戶上麵,看了看高度,將近三米左右的高度,根據付清一米八幾的身高來看,跳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啊。 “哎,老季,終於想不開了嗎?“一聲吆喝打斷了季知行的沉思,季知行抬頭一看,正是覃盛達和趙趁,覃盛達仰頭叉腰,似乎正等著季知行跳下來。 季知行笑了一聲:“我還不想英年早逝,你們倆來的倒是挺快。“ “我倆正在那邊勘察現場啊,“趙趁有氣無力的說道:“接到你們電話就過來了,正好湊車回局裡。“ 季知行點點頭,從窗戶上下來返回到走廊上,又探頭對兩個人喊道:“你們先去前麵,車停在酒吧門口門,稍微等一下。“ 說完,又跟卓修返回到了酒吧前臺。 “這個倒真沒注意,“寸頭酒保見兩人去而復返,也有些苦笑,“當時店裡客人太多了,我不可能盯著老板一個人瞧,誰知道他是去廁所了還是去樓上了啊。“ “廁所那個走廊有監控嗎?“季知行問道。 “沒有,監控主要在店內,畢竟這裡人多,情況也多。“ “好吧,“季知行無奈的點點頭,說了句打擾了,然後看了看卓修兩人便向門口走去。 “付清的嫌疑很大啊!身高體型也符合我們的推測。“剛出酒吧大門,卓修就說道:“現在就把他抓起來,好好問一下。“ 季知行嘆了一口氣,心裡感嘆了一聲新人的毛躁,一邊說:“學校裡教的東西都還給老師了嗎?你抓他,證據呢?兇器呢?或者有人看到他殺人了。“ 卓修又開始撓頭,不好意思笑了笑,“我隻是有點太著急了。“ 季知行無奈,大踏步的走到自己的車旁,敲了敲車窗,趙趁打開車門,讓他們兩人進來。 趙趁道:“兩位,今天一天跑的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啊?“ 季知行搖頭,說:“也不知道有沒有價值,宋懷禮的關係網太亂了,不過最有嫌疑的,還是那個付清,明天得讓痕跡檢驗科的同事過來一趟,看看那扇窗戶有沒有攀爬的痕跡。你們呢,你們查到什麼了?““ “唉,我們啊,我們去找了夏歆的好友了解了一下她的情況,我倆回來之後,就一直在看監控!“像條鹹魚一樣倒在後車座上的覃盛達終於在卓修的抱怨下稍微直起了身子,悠悠的道:“廣場周邊的的店鋪,還有附近的紅綠燈路口,唉……“ “夏歆那邊怎麼樣?她的人際關係網摸清了嗎?她有沒有符合兇犯嫌疑條件的異性朋友。“ 覃盛達默默搖了搖頭,“沒有,她的交友圈我摸排了一遍,如果說宋懷禮的關係網很亂的話,那麼這個夏歆簡直就是天池裡的水,太清了。“ “對,“趙趁點頭附和道:“別說異性朋友了,連靠近她的蚊子估計都是母的。“ “付清和夏歆,你們覺得誰殺死宋懷禮的可能最大。“季知行坐在副駕駛,扭頭看了一眼趙趁和覃盛達,詢問他倆的意見。 覃盛達想了一會,說:“我和趙趁還是跟之前的意見一致,案發當時,夏歆在山東泰安的一家酒店裡,酒店裡也有她的監控錄像,付清的話,他有十來分鐘的消失,他說他是去洗手間了但是又沒證人,但是十來分鐘的時間去到廣場在殺死一個人不被人看到也不被監控拍到,我覺得也不太可能,所以我還是覺得第三人參與的可能性比較大,比如說雇兇。“ “夏歆或者付清,他倆雇兇?“季知行道。 趙趁接口道:“夏歆的賬戶流動並沒有什麼異常,本來我覺得,如果不用錢的話,或者她是利用了別人對她的愛慕之情,利用感情讓人幫她殺了宋懷禮,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不過通過我們這幾天的走訪調查,夏歆並沒有什麼異性朋友,跟公司裡的同事交往也都很普通,沒有說跟男同事太親密或者單獨出去的情況發生,所以……“ “所以重點還是付清!“一提起付清卓修就來勁,他有些興奮的道:“我就覺得那男的不是什麼好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夏歆,我們得從這兩人身上同時下手。“覃盛達回答道,說著,他似乎想起什麼,接著道:“倒是今天下午查監控的時候,我好像發現了點什麼。“ 說著,他拿出手機,調出來一段監控畫麵,探出身子,拿給季知行看,一旁的卓修也跟著把身體湊了上去。 一段監控畫麵開始播放,是一個十字路口的監控,應該是傍晚時候,正是人流高峰期,隻見車來車往,人潮湧動,覃盛達指著人行道上其中一個黑點道:“看這個人。“ 季知行瞇眼看去,隻見一個穿著黑色沖鋒衣頭戴寬邊帽子的男人隨著人流匆匆走過,沒什麼特別的樣子,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的行人。 “這是離兇殺現場北邊前一個紅綠燈路口拍到的。“覃盛達滑動了一下手機,又開始播放下一段監控,這次的監控地點好像是一個店鋪門口,行人來來往往,那個戴寬邊帽子的男人一閃而過,“這是離這間酒吧大概一百多米的店鋪門口拍到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四十幾分,之後就再沒他的身影,這個人,好像在刻意躲著監控。“ “還遮的這麼嚴實。“趙趁嘀咕了一聲,“而且他個子也挺高的,雖然穿著寬鬆,看不出身材,但是感覺,應該是挺壯的一個男人。“ “有他的正麵圖像嗎?“季知行問道。 覃盛達搖頭,嘆氣道:“這正是讓我覺得奇怪的一個點,這人不僅刻意躲避監控,而且領子拉的很高,帽子也蓋的很低,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在故意隱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