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五點半,姑姥己經起來去做早飯了。半夏和子衿穿好衣服走出房門,深吸了一口清香甜潤的空氣,入目之處皆是綠樹青山。兩人準備先上山感受一下清晨裡的山林,然後再回來吃早飯。迅速洗漱後,兩人爬向屋後的小山,清晨的小草還閃爍著晶瑩的露珠,遠處是霧蒙蒙的山,連綿不絕,繚繞的霧靄在半山處飄移。青山隱隱,綠草茵茵,山腳下溪流潺潺,山林間野花幽幽。早起的人們己在辛勤勞作,山林裡回響的鳥兒鳴叫,一切都生機勃勃,充滿了無限的生命活力。 屋後的小山並不高,但能俯瞰整個村莊。蓮花溝村大概隻有 100多戶人家,一間間灰瓦房依山而建,高低錯落,青石鋪就的街道曲折彎轉,一條小溪蜿蜒流過村莊,石板橋恰好走過一個趕著羊群的農夫。這便是時光靜好,人間煙火。 山居是半夏在成年之後最向往的生活,想起曾讀過《空穀幽蘭》、《山居筆記》,對於最接近大自然的一種生活方式,她曾經的理想就是靠山而居,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院,過著簡單的且孤獨的生活。向往著一個人在山裡四季輪轉,春有百花開,夏有涼風起,秋有古人眼裡的詩意,冬有一個人的寂寞。 春天在桃花林裡做一場偶遇花神的美夢,恰有桃花一朵落在眉間,暈成美人妝; 夏夜在院子裡乘涼,聽蟬鳴蛙語金鈴子煽動翅膀聲音,大自然的樂章此起彼伏,小扇撲著流螢,躺椅上數天上的星星,看鬥轉星移; 山裡的秋就在古詩裡,是“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是“白雲生處有人家。”當中秋的圓月爬上樹稍,焚一爐沉香,泡一壺老茶,彈一支琴曲,舉杯邀明月; 冬天是大雪覆蓋,寒梅花開,萬籟俱靜,是一個人獨享。取一甕鬆上雪,和鬆針同煮一壺日月。鬆香滿室,茶煙裊裊,圍著暖爐,捧一卷書,就這樣慵懶著一個下午。窗外皆白,月上中天,定會想起“雪夜訪戴”的王徽之,“湖心亭看雪”的張岱,還有那“竹杖芒鞋輕勝馬”的蘇東坡,乘興而來,盡興而去,痛飲三大白。 正想得出神,卻被子衿的一聲驚呼拉回現實。“啊!半夏,你快看,那是不是一隻小鬆鼠,好可愛啊!你看那小眼睛滴溜溜的圓,小尾巴毛茸茸的,真的和電視裡的一模一樣唉!”鬆鼠聽到子衿說話的聲音,也嚇了一跳,趕忙兩竄三竄就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 子衿追了兩步,撥開草從,己不見那小家夥的身影,但卻發現一叢撐著金色雨傘的蘑菇。 “半夏,你看,這裡有蘑菇。這種蘑菇叫什麼你知道嗎?也不知道有沒有毒?”半夏走近看看了。這種金色雨傘的蘑菇叫叢樹菇,是長在鬆樹林裡的一種野生菌菇,喜陰。雨水充沛的夏季,它就是生長在山間的小精靈,像一朵朵可愛的小傘。曬乾後可燉湯蒸炒,湯鮮味美。 “子衿,這種蘑菇沒有毒,這裡的人們叫它叢樹菇,以前我和表哥表弟們一起采過。一般生長在鬆樹下,咱們倆個也找找,看能不能采點回去。 “好呀好呀,我還是第一次采蘑菇呢,咱們兩個就在這個山頭分開找,看誰采的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