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此間年歲,戰亂不休,傷員無數,止血藥草在這種情況之下,則是更為彌足珍貴。 乃至於成為戰略級物資,讓多方割據軍閥覬覦。 秦天不願惹是生非。 亦是因此,他選擇藏匿身上仙法,收斂氣息。 深夜冷風嗖嗖,空氣中凝結著一層薄薄的水汽,似薄霧籠罩田野大地,周遭環境頗為清冷安靜。 如此環境下,大約一刻鐘過去,秦天在一番搜尋過後,終於是在視野裡的一座墳塚之後,石碑腳下,尋找到那一抹暗色的曼陀羅華身影。 不過,秦天仍然有所懷疑。 夜間視線昏暗,更何況這雜草叢生遮擋視線,難免會有看錯的時候。 俯下身,小心翼翼捧起來,仔細端詳。那暗紅花朵看著嬌小一朵,花瓣末端色澤偏向亮紅,不似古書當中描寫那樣整體暗紅色調。 並且,這一株植被上,並不隻有一朵花,還有幾個已經枯死的花苞,蜷縮著如同一團雜草。看樣子是因為爭奪營養,一株植被隻能生長出一朵花。 “好像還真是。” 確認過之後,秦天覺著自己手中這朵,似乎就是他要找的暗紅曼陀羅。 秦天記得中草藥書籍當中描寫到,這種花,花瓣,莖葉,皆是名貴藥材。 甚至連分泌出的枝葉,都是鮮美可口,頗為吸引野外兇獸喜愛。 也因此,不僅僅人要采摘,連嘴饞的動物都會被這種香味吸引,激發獸性。 確認完畢後,秦天將花拔出地麵之後,他驚奇發現,那花的香味竟是濃鬱許多。 “倒是奇怪!” 秦天想到,這大概就是花的防禦手段,通過濃鬱花香吸引野獸彼此爭鬥,消滅潛在的敵人。 一朵花都是如此心機叵測。 發現這一點後,秦天撕下袖口一截布料,纏繞著曼陀羅花,準備返回村子。 不過,在他抬頭時,卻是瞥見不遠處的官道上,有幾道火光乍然出現,在幽黑的夜晚,那火光顯得格外醒目。 “是敵人?” 飄搖的火光如同一個信號,陡然讓秦天整個人都是警覺起來。 有些不對勁。 現在是什麼時間?可是夜半子時,這時間,除了偷吃莊稼的老鼠,沒有任何生靈理應出現在這片土地上。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秦天想到這裡,隨後沒有過多猶豫,他裹緊夜行衣,俯身趴在草地上,用雜草遮擋身形,他準備先觀察一下來者的情況。 凝視前方。 遠處舉著火光的身影,在火把的照耀之下,身形顯得頗為醒目,遠遠打量過去,大概有十幾人。他們搖搖晃晃地走在有些陡峭的田間小路上,時不時身形一歪,一道身影一隻腳掉入一邊的小坑當中。隨後傳來幾聲謾罵聲。 隨著身影的走近,幾道極為突兀的聲音在安靜的土地上傳開。那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秦天聽聞那異樣的聲音,不禁瞇起眼睛。 這聲音與鐵製農具碰撞時發出的聲音頗為相似,然而這聲音更為清脆,想來是因為製作的材料質量更為優異。 想到這裡,秦天那雙若夜空般漆黑的眸子眼底浮現復雜的神色。 天上,撥雲見月,月光投射在大地之上,落在這些跌跌撞撞行進的身影身上,幾道刺眼的寒芒隨之反射。 “這是……盔甲和兵器?這些人是兵卒?” 猜出這些人身份的秦天心中微微震驚。 兵卒,在這大荒之世,象征狼煙和戰火,是死亡和瘟疫。 隨著這些兵卒靠近,秦天釋出神識,打量著這些人身上的氣息。 有幾個武者,還有幾個連武者也稱不上,隻是比普通人稍稍強一點。 這些人僅僅是這個境界的話,一齊上,也不會是現在秦天的對手。 不過,秦天沒有因此貿然行事。尋常武夫怕兵卒,並非害怕一對一當中被擊敗,而是害怕被他們纏上,兵卒象征軍隊,一旦被兵卒纏上,那麼他們身後往往是上千個沖鋒陷陣的重騎兵,那種沖擊力,能把尋常武者踩成肉泥。 秦天於是選擇暫避鋒芒。 “五行仙法,水係仙法,無根之水——化形。” 低聲呢喃後,秦天的身軀便是連同他的氣息,消失在黑暗當中,仙法級別的隱匿氣息手段,沒有特殊手段的武者,根本難以察覺。 自信想罷了,身形一顫,他朝著遠處掠去。 隨著與那十幾個兵卒之間的距離縮短,他依稀能夠聽見一些碎語。 ”陳老大也真是的,自願來斥候小隊也就算了,竟然把咱們也拉過來。“ ”可不是嘛,他老人家是天師的弟子,來當斥候,多半就是圖個名聲,居然還叫咱們……咱自己幾斤幾兩,他還不知道嘛?“ ”就是,關鍵這破路也真是難走,早知道去抓個村民給咱們帶路了。害得咱們彎彎繞繞走了半天,現在還要連夜趕路……“ 這幾個兵卒長籲短嘆,看樣子是因為晝夜不停的趕路弄得十分心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秦天心中暗自竊喜,這村子附近地形的確頗為折磨人,山水交錯,一不小心就會走錯路了。也就隻有他這樣的村民,經過勘測之後,才能稍微摸清楚一點地形。 不過,既然知道了這些家夥都是些初來乍到的菜鳥,那秦天自然安心許多。 憑借著化形術仙法,他隱匿身形,從幾人身邊緩慢經過。 秦天留心著這幾人的神態。他的仙法掌握得還不熟悉,如果被盯上,隨便幾刀就足以把他逼出現身。 在他經過幾人身邊時,在幾人眼中,仿佛一陣微風拂麵。 這些兵卒中的武者實力的人,皺了皺眉,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不過,他們很快是晃了晃腦袋,沒有再關注這股不對勁的感覺。 看樣子,秦天的仙術對於低等級的武者,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有驚無險後,秦天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後繼續向著兵卒小隊的後方走去。 隨後,他看見了一個身影,”躺在“一個擔架模樣的床上,被四個兵卒抬著往前走。 走近一看,這個躺著睡覺的身影,長相清秀,皮膚白皙,與上戰場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截然不同,若讀書人家出來的書生,想來,他就是兵卒口中那位陳隊長。 這位陳隊長瞇著眼睛,側著腦袋躺在上麵,被四人抬著悠哉悠哉前進,看樣子他睡得很香。 在他的腰間,一個香囊懸於空中,上麵繡著許多復雜晦澀的紋路,與秦天在那些兵卒身上感受到的不同,這個香囊上麵,有一種讓他感到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