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雙魔再現(1 / 1)

淩天問淩雲道:“雲兒,你真沒看清那人的臉?”   淩雲啜囁道:“孩兒無能,那人身法實在太快,孩兒不僅走不上一招,連那人長什麼樣都看不清?”   淩天虎目露出安慰之意,道:“我淩家可沒有無能之輩。雲兒你不必妄自菲薄,在你這個年紀能削去了羅剎掌的一根手指頭,江湖上還沒有幾人。”   淩雲聽到父親贊譽,心中暖暖的,支起身體子笑道:“可惜孩兒臨敵經驗不足,劍鋒再上去三寸,隻怕他的手掌也要削掉。”   上官麗娘道:“這會兒子還笑得出?好好養傷,以後不準和人隨意動手。”   淩雲見母親柳眉倒豎,知她是在假意責備自己,其實比誰都心疼寵愛自己。   淩天調勻真氣,緩緩道:“雲兒雖有時頑皮,今日做的不錯,那羅烈為非作歹,再該殺殺他銳氣。”   淩雲嘆了口氣輕聲問道:“爹爹,可知後來傷我的是何人。”   上官麗娘也關心道:“照說雲兒也得了你幾成功力,到底是誰有這般兇悍陰高絕的功夫。”   淩天眉頭緊蹙,一字一句道:“能使出這霸道的“黑浮屠”,除了西域的那兩個魔頭,我實在想不到他人。”   上官麗娘聞言,心頭一緊,忙道:“天哥你說的是雷氏雙魔?”   淩天點頭道:“正是他們。”繼而自言自語道“可他們在三十多年前,被“劍狂”司徒一笑,趕出中原,遠遁西域。我道他們不再踏足中土,怎由卷土重來。”   上官麗娘點頭道:“劍狂司徒前輩雖行事乖張,但擊退這兩個魔頭,為中原武林立了大功。他曾放出豪言,有他在一天,絕不會讓雷氏雙魔再掀風浪。”   淩天望著窗外,道:“劍狂前輩也銷聲匿跡數十年,隻怕不在人世,所以那兩個魔頭才有膽重回中原。”   上官麗娘看了眼血色又漸漸褪去的淩雲,兩隻手分別握著愛子和丈夫,顫聲道:“天哥,聽聞雙魔的毒功非常。。。。非常之厲害。雲兒他。。。”   淩天沉聲道:“麗娘你這會兒就糊塗了。雙魔若要取雲兒性命,他還會在這邊和同你我說話麼。”他又繼續道:“雲兒,為父用純陽真氣替你壓住了那股極寒之氣,加上你這身童子之功,頗有根基。暫無大礙。”   淩雲聽得冷汗直冒,方才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問道:“爹爹。劍狂前輩聽你說過,雷氏雙魔是什麼人?”   淩天見淩雲氣色又變差,忙道:“雲兒你先把傷養好,為父再和你細說。”   淩天回到書房,愁眉卻鎖地更緊,方才的話隻是安慰淩雲和上官麗娘,那魔頭浸淫數十年的黑浮屠毒功何等厲害,自己的純陽真氣隻能壓住那陰毒之氣一時,無法祛盡毒素,憑淩雲這點修為根本無法與其抗衡,而且時日越久,毒理深入奇經八脈、五臟六腑,不單淩雲這些年微薄的功力盡廢,最終隻怕在煎熬和痛苦中慢慢死去。   淩天呆呆望著書櫃上的史書和兵書,目光似乎要穿墻而過,他喃喃自語道:“倘若爹爹在,以他的功力興許能治一治雲兒。”   想起父親淩威自從十多年前的大亂後失蹤,目下愛子淩雲又深受奇毒,淩雲不禁感慨,自己闖蕩江湖二十多年年,行俠仗義,自問於人於己無愧於心,何故老天爺要捉弄自己,莫非真要斷了淩家一脈?   淩天猛然一顫,說道:“劍譜,劍譜!莫非劍譜的秘密是真的。”   淩天不禁頹然坐下,若有所思的執筆寫著什麼。   此時一個腰大肚圓的男子,慌慌張張跑進來說:“老爺!不好了!門外頭有人說要見您,還帶著十幾個煞神一樣的兇悍人士。”   淩天聽完,思索道:所謂來者不善,但是最近十多年我很少在江湖走動,且無深仇大恨之仇家。”隱隱覺得和傷淩雲之人有關。   淩天忙道:“李伯莫慌,來人可有報上門戶?”   李管家哪見過這等情形,他擦拭著額頭上已滲出的汗答道:“領頭那人活像一個僵屍,沒點生氣,自稱南天門下。”   “南天門!”淩天自言自語道:“南天門怎麼找上門來了?”他雖隱退多時,涉卻也知這南天門,是近年來愈發壯大的黑道門派,許多黑道高手、邪派巨孽都投入此門,並一直在兼並一些黑道小幫派,生出許多血案,掀起腥風血雨,有與中原武林五宗三幫等大門派隱隱爭雄之勢。   南天門掌門人天機子行蹤詭秘,江湖中無人見過他真麵目,江湖中傳言其不單武功深不可測,更精通奇門遁甲,百家術數,甚至如妖魔一般能攝人心魄,甘願聽其號令。   這時上官麗娘聞言也走了過來,淩天見她淚痕未乾,知道淩雲所受的寒毒之苦。   淩天起身握住上官的手,一陣暖意直達上官麗娘心中,淩天鎮定自然道:“麗娘,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上官麗娘本來慌亂的心緒,也被淩天灼灼之目光所安撫,隻覺當年那個玉樹臨風、挫敗群寇的劍聖又回來了。   “哈哈哈,老夫不請自來,淩大俠莫見怪。”   一陣刺耳突兀的笑聲從門口傳來,兩個玄衣老者領著一批黑衣勁裝漢子闖入淩家院內。   兩個老者無論在外貌體型上都極為相像,都是須發如銀,鼻鉤如鷹,隻是左側一老者臉龐更為瘦削,下把有一小撮山羊胡,顯得城府極深。除了兩隻眼睛凸出外,麵上全無表情與生氣,笑聲似直接從胸腔穿出,令人不寒而栗。   右邊的老者下巴無須,雙目深陷,麵色陰沉冷酷。   淩天雖未曾見過二人,見二老的駭人形貌及裝束,當下明白兩個老者乃是名動江湖多年的西域雙魔雷氏兄弟。   方才講話之人便是老大笑麵閻羅雷震,那沉著臉的是老二鬼手無影雷霸。   淩天心中詫異不已,一來打傷淩雲的兇徒果然是這兩個魔頭,二來是連西域雙魔如此赫赫有名的邪派高手,都投入了南天門下。足見南天門之野心和勢力,必將是武林的又一場浩劫。   淩天明了了二人的身份來歷,卻也不失禮數,抱拳道:“久聞雷氏二老,名動中土和西域。淩某有失遠迎。”   雷震不愧號稱笑麵閻羅,自進來到現在一直以笑臉相對,但是這皮笑肉不笑的背後,卻已有無數英雄豪傑喪命於他的辣手之下。   雷震亦抱拳還禮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兄弟二人久未踏足中原,卻也聽聞過聖劍書生淩大俠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真氣宇不凡。賢伉儷真乃江湖中令人艷羨的俠侶。”   淩天徐徐道:“淩謀算是二老的晚輩,不敢當大俠之名。隻可惜三十年前,二老和劍狂司徒前輩的驚天一戰,淩某未及弱冠,無緣得見,殊為可惜。”   雷氏雙魔當年被劍狂司徒一笑挫敗,趕出中原武林,是雙魔一生之痛。   聽得淩天揭他們的舊傷疤,雷震涵養極高,笑意不散,而邊上火爆脾氣的雷霸喝道:“都說淩家劍法,乃中土武林一門絕學,我看言過其實,今日碰到一個使淩家劍法的小子,在老夫手下過不了一招。我看中原這五宗三幫,自命俠士之輩,該披發跣足,遁入山林才是。”   淩天心道原來雷霸傷了愛子,據說雷霸功力比大哥雷震差著些許,這兩個魔頭實在不好對付。淩天冷冷一笑,道:“淩家劍法是否徒有虛名,尚未可知。隻是雷二前輩名重一時,卻和年幼後輩爭衡,縱使得勝,也臉上無光。”   雷霸本欲以重傷淩天愛子的事,煞一煞這中原劍聖,不想被他反唇相譏。   這時淩雲撫著胸口,麵色蒼白地從屋中,踱步而出,冷冷道:“還是趁我不備,偷襲得手。中原武林可不屑這等肖小伎倆。”   雷霸不爭這口舌之快,恨恨道:“大哥,快辦正事吧。”   淩天心中一凜,道:“正事?”   笑麵閻羅雷震依舊笑道:“不瞞淩大俠所說,我兄弟二人已入南天門下。此番是接掌門天機子之令,前來向淩大俠索要一些東西。”   淩天麵色一變,隱隱有一種不詳的的預感,正色道:“良禽擇木而棲,但淩某與南天門素無瓜葛,不知二老要的是何物?”   雷霸不改陰冷之色:“淩天你少裝蒜。今日說什麼我們也要帶走淩家翻雲劍譜、以及你與兵部侍郎楊延德的往來書信!”   此話瞬間猶如大石擊在淩天胸口,他不住思忖道:我淩家翻雲劍譜的秘密,百年來世上幾乎無人知曉,這天機子到底何方神聖?是了,他們既索要我和尚書大人的書信,南天門定與朝中奸黨瓜葛頗深,本以為南天門旨在稱雄武林,如此看來,沒那麼簡單。今日一係列的變故,均非巧合,南天門早已暗中盯上自己。   淩天雖是費解,但多年來的風雨歷練,其氣度、定力、涵養非常人能比,淡淡道:“方才二老也說,淩家劍法不過爾爾,這劍譜隻是祖上傳下的普通武功典籍,憑二老及貴掌門天機子之修為,想來是看不上淩某家傳武藝。   淩某隻不過憑點微末技藝,又承蒙武林人士抬愛,闖出了點薄名。隻是淩某退隱已久,不過問江湖中事,而且從未致仕,一介草民,何談與兵部要員有往來?”   淩天頓了下繼續道:“隻怕二老弄錯了。”   “淩大俠,”笑麵閻羅雷震此時收起笑容,麵龐上似乎罩著一層冷霜,冷聲道:“那你是不願交出來劍譜和書信。”   淩天正色道:“淩某方才都已說明,劍譜雖非價值連城之物,也是傳家之寶,豈可隨意交他人之手,至於什麼書信,淩某向來說一不二,說沒有就是沒有!”   淩天被中原武林尊為“劍聖”,武林中人無論黑白二道,均敬其三分。他侃侃而談,義正言辭,氣度雍容卻不容置噲,那股子“劍聖”的威儀雄風,隱隱勃發。   雷震早聞淩天之名,乃是中原劍狂司徒一笑之後的又一位用劍高手,退隱之時已入武林頂尖高手之列。聽他言語不卑不亢,自不會輕易就範。   雷震哼了一聲,道:“是老夫失了禮數,欲先取之必先給之的道理老夫也懂。給淩大俠準備的禮物,老夫差點忘了。”隨即一拍手,隻見兩個黑衣人抬著一口銅鐘放在了院內!   淩天聽聞南天門鏟除對手的手段,送鐘就是信號,送鐘意為送終,雁北振聲鏢局、涿州鐵槍門、泰山鬆鶴門等武林幫派,都是如此被其屠戮殆盡。   而一旁重傷的淩雲對今日之事雲裡霧裡,隻知對方是大大的魔頭,來者不善,看來黑衣人搬來的一口鐘,饒知事態之嚴重,少年人心高氣傲,已怒不可遏:“哪裡來的老東西,敢咒我爹爹!”   鬼手無影雷霸亦是火爆脾氣,見淩雲目中無人,破口大罵,桀桀笑道:“兔崽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兒。還想嘗嘗老夫的鐵掌麼!”   淩雲雖被黑浮屠的陰寒氣重傷,卻絲毫不懼,回道:“那是你偷襲,不作數,我倒要看看這是鐵掌,還是熊掌,狗掌!”   淩天喝道“雲兒不得無禮。”   那雷霸屢次被淩雲的尖牙利嘴所頂撞,早已失去了耐性,喝道:“那老夫先給你這小子送終!”雙掌一挫,身形爆起,鬼魅般襲到淩雲身前。   就算淩雲未受重傷,亦無法和雷氏雙魔抗衡。   淩天救子心切,喝道:“退下吧!”兔起鶻落中,雙掌亦是拍出。   雷霸忽感一股炎陽之力,似萬馬奔騰從身側洶湧而至,他早留有後手,身子如陀螺般轉了半圈,迎麵便是一掌。   四掌相交,隻聞一聲悶響,淩天退了一步,而雷霸被這一重又一重的炎陽灼力所逼,連退兩步方穩住身形。   雷霸暗道:“好內功。”   淩天雖贏了半招,一瞬間也是寒意大起,方才給淩雲療傷,功力減了幾成。隻覺氣血翻湧,暗中吐納,驅散寒氣。   南天門下眾人見識了淩天這一招,不禁側目。   雷震拍手笑道:“好個劍聖,原來手上功夫也俊得很。”   淩天調勻氣息,淡淡道:“雷老過獎了,二位的黑浮屠功也霸道得緊。既然二老今日非要切磋討教幾招,淩某不才,聞弦歌而知雅意,定奉陪到底。”   淩雲知道今日難以善了,便不再客氣,擎出長劍,淩空一劈,白衣無風自動,頗有一種君臨天下的王霸之氣。   真乃一舞劍器動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