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輪轉,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94年的盛夏,去歲的小麥終於腿去了嫩綠,染上了澄澄的金黃。一陣暖洋洋的熏風拂過,麥浪翻滾,鋪天蓋地,帶著生命的澎湃和張力,訴說著大地的情誼與宿命的輪回。 牙牙之年的我正坐在媽媽鋪在麥壟旁的墊子上,感受著大地母親深沉的呼吸。 許是我從小點兒就比較背,墊子旁的一個深褐色物體引起了我十足的好奇心。 我伸出稚嫩的小手拿起了它。 懵懂的我覺得這肯定是一個好吃的。 我拿起它就往嘴裡塞。 直到在嘴上抹了一堆深褐色的東西,媽媽才反應過來,一巴掌拍掉了我手裡的寶貝。 我哇的一聲就哭了。 剛學會說話的我咿咿呀呀的發泄著我的憤怒。 媽媽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抬起來她的手作勢要打。 然而她還是心軟舍不得打我。 拿了個帕子著急忙慌的給我擦了爪子以後,媽媽抱著我回到了爺爺的院子裡 據後來媽媽所說。我當時大概率拿的是一坨乾狗屎。 那是在玫瑰鎮最後一次媽媽帶我出爺爺的院子去田邊玩。 時光荏苒,許是因為離同族的親戚比較遠,沒過多久爺爺就搬離了玫瑰,回了現在的老家邱莊。 小時候我是爺爺帶一陣子,姥爺再帶一陣子,兩邊的家長輪流帶我。 媽媽姐妹四個,她排行老二,但是因為結婚晚一點,我三姨家的孩子比我還要大半歲。也就是我的鵬鵬哥哥。 姥爺家是住的樓房,安著暖氣,比較暖和,所以冬天我幾乎都是姥爺在帶。 姥爺是鎮上政府的公務人員,平時周末經常下鄉去玩,他就經常帶著哥哥去錦東那邊抓知了抓蜻蜓之類的。 姥爺帶著哥哥去玩,姥姥就在家裡陪我玩積木。 可能從小我就天賦異稟,小小年紀還不會跑,就已經學會了幫姥姥擦地板了——其實是在地上打滾。當然每次姥姥都會象征性的踹我幾腳,然後把我沾滿了汙垢的衣服褲子拿去手洗——那時候可沒有洗衣機。 三歲左右,我被生拉硬拽的去上了幼兒園。 媽媽她的廠子效益當時比較好,有自己的幼兒園,媽媽當時就在那個幼兒園裡當老師。 後來因為媽媽希望我能獲得更好的教育,就把我送去了縣裡當時最好的機關幼兒園。 那時我就展現出了強大的逃課天賦。我仗著比較瘦小的身子鉆出了幼兒園的鐵閘門跑到了街上。 慌不擇路的我攔下了一個無辜的路人甲叔叔。 路人甲叔叔也是納了悶了,好端端幼兒園門口怎麼站著個孤零零的小朋友呢。 叔叔過來問我咋了,我說我媽不要我了,我要回家。 於是我在幼兒園就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逃學的壯舉。 然而沒多久我就後悔了,因為房東家的女兒簡直是貓妖轉世! 因為這次逃課,學校給我放了好幾天的假讓我在家長的幫助下調整一下狀態。 這幾天的假期裡剛好有個周末,房東家的女兒也許是覺得我們占了她家的房子,對我們一家人有很大的意見。 許是因為本來她就看我不順眼,加上我們又住了她家房子,因為某個已經印象模糊了的原因,我和她打了起來。她施展天賦技能九陰白骨爪在我胳膊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血印。 自那之後我再也不逃課了,老老實實的回到了幼兒園。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到了幼兒園裡我依然是被欺負的主兒。 幼兒園裡有個小男孩叫石博,那天大家一起在園裡玩滑滑梯,他自己在一顆鬆樹底下團泥球玩兒。 把泥球團的渾圓之後,他撿起掉落的鬆針,根根分明的插在了泥球上。 泥球赫然便有了不俗的殺傷力。 因為他和我平時玩的比較好,小時候他也不懂事,我就成了他的小白鼠,被砸的嗷嗷哭。 當然在老師的淫威下,那天他也嗷嗷哭了一下午。 就這樣在石博和房東女兒的欺負下,我們家終於在94年搬到了環秀小區住上了屬於我們家自己的六層小樓。 而我也到了該上小學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