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流漓清姑(1 / 1)

劍雲八道 素語難吟 5949 字 2024-03-17

清幽暗夜。   隔江祥石神象,靜謐獨飲清流。   仙泉山莊後院屋頂,此時正有一天青少年,正盤腿打坐,猶如遠處神象般,靜如止水,巍然不動,走近一瞧,愣神發呆。   “無缺,你跑上屋頂做甚?”   蕭無缺此時正靜靜的坐在屋頂,目光凝視著遠方漆黑的夜空!獨自發呆了好些時候,聽到屋子底下傳來小師叔叫喊自己!蕭無缺不得不收回思緒。   蕭無缺抬手蹭了蹭眼角,看著小院裡的清漓小師叔,一臉好奇的模樣,回答道:“小師叔,無事,上來看會兒星星!”   清漓並未注意到小師侄神情,隻是想過來找小師侄聊會兒天,山莊就她們兩個年近相仿,走近又瞧著小師侄,一人坐在屋頂,眼睛直勾勾的獨自愣神,小師叔來了都不曉得,心裡好奇小師侄,可是看什麼好瞧的事物哩!所以便疑惑喊了一聲。   少女聽聞,抬頭瞄了一眼天空,黑燈瞎火的,也就見到山莊幾處亮光,心想,這也沒瞧見星星呀!又伸首扶額,左觀右瞧,依舊是眼前黑漆漆,遠處溜溜暗,深悠無限不著邊際!   少女收回視線,疑惑不解的看向小師侄,問道:“無缺,你小眼昏花了?黑不溜溜,哪裡來的小星星?”   蕭無缺愣了一下,抬頭認真的看了眼夜空,著實沒有,下意識的撓撓頭,看向小師叔尷尬道:“小師叔,方才還有哩,可能被雲藏起來了!”   清漓想著,無缺是不是魔怔了?難道屋頂真能看到星星?自己得上去瞅瞅,於是少女口中一提氣,身子一用力,輕輕往前邁一步,兩腿一蹬,張開雙手,直接飛身而起!   蕭無缺一看,頓時嚇了一跳,趕忙起身,堪堪走到屋簷邊緣,一出手便知晚矣!   急忙道:“師叔小心…”   本還想說,輕功得單腳起,雙腳飛不來,已然遲矣。   ……   多年前…   少女清漓自幼在山莊長大,早已跟隨師兄師姐們一道習文練武,深受師兄師姐們影響!   在酒氣飄香的山莊武學熏陶之下!   學會爬行時,已待在練武場邊,眼珠滴溜溜,打量著師兄師姐們練武,小手亂拍,呱呱大叫,起步已然早江湖中人不知幾何。   五歲多時,毅然跟隨師兄姐們墜入武道!經習半載,聰明如她,已然摸透師傅所有武學套路,站了半年樁,心覺神功大成!   六歲時,便開始在山莊燒殺搶掠,追雞撚狗,貓驚鴨怕!   以一招武林絕學,烤鵝上樹,初顯威名!   七歲時,見師兄姐們初學輕功,又跟隨暗自練習,開始上房揭瓦,捉鳥爬樹,又習得水上漂,下水逗蝦溜魚,其樂無窮!   成名絕技,彈石驚鵲,水漂十丈!   斥退山中鳥獸,水中魚怪!名動江湖。   八歲時,功成身退,自稱流漓清姑,身為山莊第三代弟子,定然要巡視山莊大小院落,背手巡視期間,見到山莊裡竟有偷糧小賊,能忍呼?便開始誘捕,奈何小賊太狡猾,流漓清姑太心善,未曾捉到一隻也!   而後奪得江湖廣為流傳的神藥,心生一計,竟以身作餌,然身中劇毒,陷入昏迷當中,幸得醫術高超的六師兄,清鴻!恰巧路過施救,及時灌水,才得以安生。   清漓昏迷後,嚇得山莊眾人,心驚膽顫,直呼清漓女俠,你若不在江湖人心難安也!   待清漓女俠恢復清醒後,決心不再親身試毒,為了捉拿偷米小賊,開始指導看家護院,山莊釀酒師,普及自身武學、捉盜技巧,以便增強山莊守衛!   重出江湖巡邏山莊後,又見到師兄姐們,烈日當空淚,汗灑演武場!深知師兄姐們天賦不高,需勤學苦練,亦不敢驚擾之,開始繞道演武場。   清漓女俠再現江湖,眾人見後人心安矣。   清漓女俠指導山莊護院、酒師一月後,見無人領會自身高深武學,捉盜技巧,便辭去教導身份!隨後跟隨師傅到酒莊專研酒道,隱退江湖,不知不覺間,微微又熏熏,身心陶醉間,被師娘一招降服!   習得酒醉真經。   九歲時,跟隨師娘識文學禮,心知師娘武學高深,開始奮發圖強,改過自新!而後學業有成,師娘教無可教後,決定棄文從武,重拾武道,發誓定要擊敗師娘,又研習劍道半載,劍法大成!   一劍割手神功,越練越輕鬆。   擊敗師傅師娘,打倒各大師兄師姐,嚇退山莊護院、釀酒師,無人挑戰!莫敢不從。   六師兄受到清漓小師妹影響,醫術更為精湛,對治療劍傷領悟頗深,隱隱約約間已臻化境!   清漓女俠誌得意滿,再次名滿山莊。   自知神功既已成,定然要出莊闖蕩武林,初出江湖,必然先起名號,流漓清姑改稱流漓清劍,行走於祥石小寨,心想,闖蕩江湖無需兵器爾,偶然不自覺間露出一手,撒錢大法,驚起一陣高呼!   好客異常,知書達禮,又法力高強,深受祥石中人喜愛,常笑逐顏開,拍手稱贊,以迎接清漓女俠進寨,從此名動祥石江湖,流連忘返。   流漓清劍,法力至強,名聲高遠,引得二師兄清源寢食難安,身心難眠,常低調的找尋清漓小師妹,親自指導!   從此清源習得高超劍術,律法,終成山莊戒律、傳功長老,身兼多職!   清漓女俠深藏功與名。   十歲多時,有天遊歷回莊,見到清遊師姐帶回來一個小家夥,回莊後,小家夥怯生生喊了一聲“仙子小姐”,清漓頗為滿意!而後清遊師姐又出去闖蕩江湖,無法言傳身教小家夥,交由清源管教。   清漓頗為不喜,深知二師兄不善指導武學,成天隻知山莊戒律,還背著一把破劍!   自己身負武林絕學,又榮升小師叔,身為蕭無缺的“仙子小師叔”,若交由二師兄指導,自然不放心,毅然親身指導師侄武學,且對自身輕功頗為得意!   以一招一蹦三尺高,嚇退師侄蕭無缺。   諸如此類,清漓武學之路堪堪十二載矣。   如今…   蕭無缺深知小師叔武學天賦,已然早有準備,可清漓小師叔身法還是太快了,快到自己剛伸手時,她已摸到屋簷,低頭一瞄時,身體跌落,再低頭看時,摔的不錯,可慘!   蕭無缺有些不忍直視。   清漓身子一蹦,進步明顯,便飛了幾尺高,發現高度不夠,反應極快,身子一繃直,抬手堪堪摸到屋簷,驚呼一聲:“哎呀!”   便摔了下去!   幸好,她習武多年,深知輕功飛起後,必然有落點,腳得先朝地。   清漓摔倒後,心覺有些難堪,裝作若無其事,一臉冷靜,用手輕輕拍打身上衣服,又揉揉摔疼的小手,頓時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輕呼:“哎喲喲,好疼好疼!”   確實,小臉都皺了!   不過清漓有些執拗,覺得小師侄能上去,自己作為師叔上不去?那多難為情呀!   剛剛隻是腳滑而已,想著又要施展輕功。   蕭無缺看到小師叔沒事,忍俊不禁的,心想,自己可是爬梯子上來的,此時聽到小師叔喊疼,著實可憐!心疼的看著她。   又見到清漓小師叔一言不合,還想重蹈覆轍,著急道:“小師叔,那邊有梯子可以上來!”   蕭無缺說完還伸手,指向了房屋角落處的梯子,生怕指晚了。   清漓跟著蕭無缺指向,看到梯子,臉上驚喜,又甩了甩手,嘟囔了句:“不早些說!”   清漓說完,欣然小跑著去角落小樓梯,腳步沉穩,不像有事!   一次能摔疼,十次金剛人,百次可成神。   一會兒便“哼次哼次”爬上來屋頂,等上到屋頂後,蕭無缺不敢大意,伸手恭迎小師叔,而後兩人,並排坐著聊,抬頭望著天。   直至慢慢無言!   兩人蹲坐在屋頂,雙手抱膝耷拉臉,眼睛直勾勾的凝望寂靜夜空,清漓回頭,看了眼落寞的小師侄,心知無缺應當是想念師姐了,自己亦是想念非常,心想,師姐定然會回來的!   便拍拍小師侄肩膀,開口道:   “無缺啊,莫得事,師姐不在,有姨姨在哩,會保護你勒!”   回頭又看看蕭無缺,好像也沒安慰到,清漓也不曉得如何開口了,再次拍拍小師侄肩膀。   蕭無缺聽到後哭笑不得,不是一回事哩!不過屬實心情好些,心知小師叔這是安慰自己,緩和了一下,擠出一個笑臉,看著清漓說道:“莫得事!”   說完又看著遠方,清漓也靜靜陪著。   許久後,蕭無缺又黯然問道:“小師叔,不知師傅有無尋得大師伯蹤跡?”   蕭無缺不曾見過自己大師伯,又為何失蹤?隻聽師傅說過,尋了幾年不曾找到,毫無蹤影。   他當初亦無法理解等一人,究竟如何滋味?心知師傅在外追尋大師伯多年,自己在青山鎮外,上山打獵,恰巧碰到師傅後,求學武道,而後拜入師門!回莊路上備受關懷嗬護,精心栽培!師傅將自己帶回山莊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沒待幾天,又出門尋找大師伯!   可是等了兩年,都不曾回來,當時得見師傅,回山莊後,愁苦歡笑,很是悶悶不樂,時常獨自一人飲酒,靜靜坐在屋頂發呆,何其苦也?   年幼不知,如今懵懂!   清漓聽到小師侄問話,小臉微皺,自言自語道:“會回來的!”   清漓對大師兄相貌已然模糊,當初年幼,隻記得大師兄高高瘦瘦,溫文爾雅!時常帶些糖果給自己吃,微笑著摸摸自己小腦袋,而後對大師兄的印象,僅僅是時常從師娘口中得知,所以並不深刻!   在清漓幾歲時,大師兄早已出門闖蕩江湖,從此一去不復返,自己師娘亦經常吃齋禮佛,祈求、盼望大師兄快些回來。   此時聽到蕭無缺提起,清漓也有些沉悶,自己四師兄、五師兄每年也曾出門尋過,三師姐更是尋覓四年多,亦無蹤跡,憑空消失一般!   山莊無人不期待,大師兄能早些回來,哪怕有些許消息!可惜清漓年幼,有心無力,不過她終是堅信大師兄,有一天定會返回山莊!   對著清冷夜空,少女閉眼,虔誠祈禱:“盼念師兄師姐們,早日安然返回山莊。”   兩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許久後。   清漓突然張手,護住身後蕭無缺,眼睛緊緊盯著隔江神象上空!   寂靜深夜被一道虛空之音劃破!   如同千裡奔襲而來!   又似近處靜心聆聽!   直擊人心。   “酒流老怪,故人前來,何不出關一敘?”   空靈之音回蕩夜空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