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先暫時封城,把我們的消息封鎖住。”周鈞下令封鎖城門,東西兩個城門各派二百人駐守。 “向大人放心,這隻是暫時的,待我們拿下海安城跟儋州之後就會馬上解封。”周鈞對向高強做出保證。 此後的三天裡,周鈞等人一直在緊鑼密鼓的秘密籌備著攻打海安城的計劃。 海安城人口和土地規模都比黎城的要大,根據馬國忠的情報,海安城中有大約三千駐軍。 敵人人數多少對於擁有黑火藥這一殺傷性武器的天義軍來說不算什麼,但周鈞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將海安城的城防情報問了個清清楚楚。 製定好作戰計劃之後,眾人帶著隊伍馬不停蹄的向海安城進發。 “我們後方還有玉陽城和南臺軍營的威脅,現在黎城城內的兵力嚴重不足。所以我們此役最重要的就是要快!快攻快打,要的就是讓所有人措手不及。拿下海安城之後你們留在那兒收拾手腳,我馬上趕回黎城坐鎮大局。”周鈞將所有事情吩咐好,帶著部隊急行軍前往海安城。 出發的第二天夜裡,天義軍就來到海安城城下。 正在值夜的士兵們還在打著盹,一睜開眼居然看到有過千人的武裝正向城門沖鋒。 “咚!咚!咚!”士兵連忙敲響戰鼓,召集軍隊。 “有流寇襲擊!速上城墻應敵!!!”率先上城的副將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天色太黑,天義軍身上的黑色鐵甲看著就像深色的布衣,所以副將將他們認成了受了災荒的流民落草為寇了。若是此時是白天,陽光照射到天義軍鐵架上,反射出來的寒光將會讓所有守城士兵不寒而栗。 “弓箭手準備!放!”率先上城的弓箭手放出一輪飛箭,但因為天義軍離得還太遠,箭壓根就沒射著他們。 “停!”周鈞下令,天義軍全員停止了沖鋒。 “他們怎麼停下來了?是怕了嗎?”此時趕上城墻的守軍統領譚德厚發問。 “報告譚大人,方才我讓弓兵們放出一輪箭,估計是他們見狀就害怕的不敢前進了!”副將猜測道。 副將話音未落,一支飛箭從他麵前飛過,箭頭在他臉頰上劃出了長長的一道口子。 “是誰?是誰射我?”副將怒吼道。 “副統領……是他們……”副將隨著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遠處的“流寇”們站成一排,每人手上端著一把類似於弓弩一樣的武器。 “咻~”天義軍弓弩手們手指一動,一隻隻弩箭應聲飛出,以一道較緩和的拋物線射向守城官兵。 “注意躲避!別被弩箭傷到了!”譚德厚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做出了正確的判斷,趕忙讓士兵們尋找掩體。 “怎麼可能?他們離我們至少有一百丈距離,連我們最優秀的弓箭手也無法射這麼遠啊!”看著如雨一樣一支支落下的箭,副將發出了自己的疑惑。 天義軍們手持的二十連發弩是按照周鈞在空間圖書館中找來的古代連發弩設計圖和現代復合弩的個別部件設計圖設計打造的,最遠射程可達500米。 今天是天義軍們第一次將連發弩運用於實戰當中,每個人臉上都有抑製不住的驚喜。 “停!”周鈞一聲令下,眾人停下手中的動作。 “他們停下來了,弓箭手快反擊!”譚德厚下令,眾官兵又連忙起身瞄準。 其實剛剛周鈞下令用弓弩攻擊,一方麵是為了試驗新弓弩在實戰中的威力,另一方麵則是為了給投彈組拖延時間。 “投彈組,投彈!” 已經飛至指定位置的無人機如母雞下蛋般投下炸藥包。 “轟!轟!轟!”第一輪投彈的二十個炸藥包全都落下,在短短一分鐘的時間裡將城墻炸出好幾個能幾丈見寬的大洞,還炸死了不少城墻上的官兵。 “怎麼回事啊!這是怎麼回事?”譚德厚被炸滿臉灰。 “大人,剛剛好像有天雷!有城墻已經被天雷轟倒了!”副將叫道。 譚德厚也看見了橫亙在城門兩邊的大洞,他想不明白來者究竟是何人,怎麼會有天雷相助呢? 眼看來人又開始沖鋒,譚德厚也顧不著想這麼多了,趕快跳上戰馬帶領一支士兵出城迎敵。 譚德厚手持砍刀坐於馬上,一路劈砍出一條血路,天義軍們因有全身鐵甲的防護,倒沒受什麼致命傷,摔倒在地的天義軍趕忙打開水壺喝下一口靈泉水,恢復過來後又繼續和官兵砍殺。 “他們不是流寇!全體注意!砍沒有鐵甲保護的地方!”譚德厚殺進殺出一個來回,便明白了這壓根就不是流民組成的隊伍,而是武裝齊全訓練有素的軍隊。 “將軍,他們好像打不死一樣啊!”海安城的官兵們也遇到了王勁鬆帶兵攻打山坪村時的狀況,明明一刀砍中對方心口,但對方沒一會兒又站起來重新戰鬥。 “砍腦袋!!!”譚德厚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如果腦袋都被砍下來了,用再多靈泉水都沒有用。 隻見他反持砍刀,刀刀朝著天義軍們的脖子砍去。一時間,一個個人頭接連落地。 “統領!擒賊先擒王!”葉淩見狀趕忙呼喊周鈞。 周鈞手持靈陽棒,每棍都掄飛好幾個官兵,快馬沖向譚德厚。 “全員撤離!投彈組準備!” 話落,所有天義軍馬上解決手上的敵人,拚了命的往遠離城墻的方向跑。 二十多架無人機準備好彈藥,火速飛向海安城墻開始轟炸。 “天雷”再次襲來,許多官兵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爆炸的沖擊波吞沒。 “都散開!全都散開!”譚德厚一邊追殺著撤退的天義軍,一邊喊道。 周鈞一邊追趕譚德厚,一邊用手槍射擊。 但是馬上過於顛簸,譚德厚的坐騎又跑的飛快,周鈞開了好幾槍都沒打中他。 周鈞收起槍騎著馬全速趕到譚德厚身邊,跳身下馬盡全力掄出靈陽棒打斷馬腿。 譚德厚的坐騎一聲嘶吼,前腿失力翻滾在地。 譚德厚來不及跳馬,此時被坐騎壓在地上難以動彈。 “拿命來!”周鈞一聲怒喝,施展出棍法打向譚德厚。 譚德厚拚盡全力從馬下抽身而出,一個翻滾躲開了周鈞的致命一擊。 “你是何人?為何攻打海安城?”譚德厚問道。 “你不用知道了!”周鈞拿出手槍連開五槍。 譚德厚還沒有反應過來,五聲巨響之後身上多出了五個血窟窿。 “你是……誰?”譚德厚話畢,就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周鈞回頭一看,整座城墻幾乎已經被夷為平地,月光下血鋪滿的城門外方圓幾百米的地麵。 城墻都已經沒有了,還能抵抗的官兵也沒剩多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天義軍們再殺向海安城,將剩下的官兵都給控製住,此後一路無阻的占領了整座海安城。 周鈞爬上僅剩的一段城墻上,東邊的天已經開始泛魚肚白了。 統計傷亡情況的人說昨天晚上死了一百八十四個弟兄,整整一百八十四條人命,每個人都是被斬首而亡的。 當初在製定攻打海安城的計劃時,嚴叔曾提議直接將駐軍全都引上城墻,然後通過五輪轟炸直接將城墻炸塌。這樣可以最大程度減少天義軍的傷亡。 但周鈞想要的太多了,他既想要盡可能保留城墻的完整以減少後期可能發生戰事時的工作量,又想要盡量少殺敵多俘虜增加天義軍的人數。 他想著自己手裡有所向披靡的黑火藥,有可以起死回生的靈泉水,敵軍們應該很快就會敗下陣來。 直到麵對這一百八十四具無頭死屍時他才意識到,這是戰爭。 王勁鬆戰敗的戰役是個例,攻占黎城的戰役也是個例。是歷史上千千萬萬次戰鬥中少有的一方軍隊沒有任何傷亡的極端個例。 真正的戰爭隻有你死我活,隻有我想盡千方百計讓你死,你用盡一切辦法讓我亡。 一百八十四條人命對華夏歷史上動輒傷亡數十萬人的戰役來說微不足道,但卻像一根鋼針一般刺入周鈞的心中。 這一仗是天義軍勝了,但周鈞徹底敗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前根本就沒有做好成為一個領袖的準備。 太陽逐漸升起了,但過去的周鈞隨著這一百八十四具天義軍的屍體一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