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雨曦一早起來做飯，說是做飯，其實不過是將三明治和牛奶從冰箱拿出來熱熱。 　　“早。”沐清安禮貌的和在餐廳吃著三明治打招呼。 　　“早，早餐在廚房的微波爐裡。”晨雨曦咽下後回應他。 　　沐清安把剩下的三份都夾了出來，端上餐桌。 　　這時剩下的兩個人也下來了。 　　“早上好。” 　　“早。” 　　“嗯，早。”晨雨曦禮貌回應。 　　“下來了，那吃飯吧。”沐清安把三份擺好後兩人在長桌一側落座。 　　然後氣氛陷入了沉默中。 　　“昨天的雷雨下的挺大的，都停電了。”沐清安找了一個貼近生活的話題。 　　“嗯，不過隻是跳閘了，不用擔心。”晨雨曦客氣的接茬。 　　林敘然的臉色有幾分難堪不自然，他故作鎮定的換了個話題。 　　“小曦……”林敘然剛叫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似乎喊得有些親昵，畢竟他們的相處的模式還算陌生。 　　“嗯……怎麼了？”晨雨曦微微挑眉，努力接受這個稱呼。 　　“你是左撇子嗎？”林敘然小心翼翼的問，昨天時他就觀察到晨雨曦一直用左手吃飯。 　　“過去不是，但現在是。”晨雨曦神色平淡，嘴角掛著自嘲的笑意，眼眸悄然黯然，默默低下頭繼續吃飯。她下意識地縮縮帶著手表的右手。 　　名貴的表帶下掩蓋著她右手的秘密，藏著她不為人知的陰暗和病態…… 　　餐桌很快又恢復平靜。 　　“主人，主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個機器人，屁顛屁顛跑到晨雨曦腳邊。 　　“來的正好。”晨雨曦正愁什麼時候介紹他們認識，晨雨曦拎起木瓜，把他放到餐桌上麵向幾個少年。 　　“這是木瓜，院子的小管家，也是個機器人。” 　　“哇”幾人頗覺驚異，紛紛開口贊嘆。 　　“好厲害！”鬱閑烯沒見過機器人當管家的。 　　“你你……你們好。”木瓜有些扭捏。 　　“臥槽，它是不是有很多功能。”林敘然昨晚沒注意觀察。 　　“你能做到的它一般也能做到。” 　　“太神了吧！”林敘然贊嘆不已。 　　“沒什麼的，他和你還是有很多相同點的。”晨雨曦真心這麼認為。 　　“什麼相同點？”林敘然倒是沒發現。 　　“話嘮。” 　　雖然沒相處多久，但晨雨曦大概能從昨晚的飯桌上判斷他的個性。 　　木瓜雖然不是自來熟，但確實也是個十足十的話嘮。 　　“額。”林敘然尷尬的笑了笑。 　　“哈哈哈……哈”剩下的兩人哄然大笑，他們還以為林敘然能在人前隱瞞幾天，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看穿了。 　　“木瓜……才沒有話嘮。”木瓜試圖挽回形象。 　　“沒事，隻有頂級帥哥才是話嘮。”林敘然摸了摸木瓜的頭，似乎已經想開了。 　　晨雨曦淺笑著端著餐盤進了廚房。 　　臨近新歲，年味漸濃，公館也應景的掛上了火紅的燈籠，門楣上貼上了晨雨曦親自寫的門聯。即使是這樣，偌大的公館內仍是些許顯得有些冷清。還不算熟絡的幾人也因新年各自分別。 　　星期六上午，祖宅來車接晨雨曦。幾個人送別了晨雨曦後也陸續離開了11號院。 　　“小曦怎麼和幾個男孩住在一起？”車裡的雨曦大姑晨楠在回老宅的路上小心翼翼的問。 　　不會是男朋友吧，三個？ 　　三個！ 　　晨雨曦的大姑已經被這種想法驚嚇到了，然後謹慎地觀察著晨雨曦。 　　“父親公司的藝人，借住在這裡，不多熟。”晨雨曦看出了她的擔憂。 　　“沒早戀就好，誰能配上我們小曦啊！”晨楠就說她天天在辦公室誇獎炫耀她們家的小曦多麼多麼優秀，怎麼可能早戀。晨楠是晨雨曦的物理老師同時也是高二的年級主任，而優秀的侄女一直都是她引以為傲的話題中心。 　　“媽，你這都管？”坐在副駕的表哥趙蕭弈笑著吐槽。 　　自從晨雨曦的母親離世後，晨楠一直對她很照顧，將她視如己出。 　　“小曦都多大了，人家怎麼想怎麼做都是人小姑娘的自由。”對於早戀，趙蕭弈看的很開。 　　“去去去，這哪有你的事，是不是我那時候管你管的太嚴了，沒讓你早戀，給你憋壞了，搞得現在都沒有個女朋友。” 　　趙蕭弈暗道不妙，他媽又要催婚了。 　　果然很快炮火就到雨曦表哥身上了。 　　“你看看你，單身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給我帶個兒媳婦回來。天天說自己學醫忙，前年有時間去一中實習，沒有時間找個對象昂！” 　　“媽，你放過我吧，我好不容易放個假。”趙蕭弈也不知道話題是怎麼到他身上的。 　　“哼！”晨楠氣不打一處來。 　　“大姑，表姐什麼時候回來啊？”晨雨曦試圖緩和氣氛。 　　“秋寒呀。”晨楠的神情忽然變得格外柔和。 　　“你妹妹什麼時候回來？”然後又不悅的問副駕的趙蕭弈。 　　“秋寒剛回國，和她打電話她說還有幾天的團體活動應該過幾日，她經紀人說除夕前應該能回來。”趙蕭弈如實回答。 　　晨雨曦的表姐—趙秋寒是晨娛樂公司的女團“smile”的門麵擔當，算是待出道男團的師姐。但趙秋寒是選秀出道，而且信息保護的很好，所以知道趙秋寒是公司董事長的外甥女的人很少。 　　“我好想寒寒。不像你雖然常在我身邊，但總不讓我順心。” 　　趙蕭弈不知道矛頭怎麼又對準了他，他無奈地笑了笑。 　　晨雨曦也幫不了她表哥了。 　　接近中午，車子終於到了清與山半山腰上的老宅。 　　年夜飯上，晨氏一大家子其樂融融。 　　“小曦，喝酒嗎？”趙蕭弈開玩笑地招呼她。 　　“找打，又想帶壞小孩！”晨楠氣的就要動手。 　　“哈哈哈，好久不見雨曦出落的愈發好看了。”晨雨曦的大姑父趙聆是甘棠市警察局局長，很少和她打照麵。 　　晨雨曦剛想禮貌回應，卻被人打斷。 　　“那當然，也不看是誰的孫女，這麼好的基因誰能比？”老爺子晨桉沿喝的有點多。 　　“爸，少喝點！”晨雨曦的父親和小叔都著急著勸酒。 　　幾個大人在用餐的尾聲，聊起了天。從金融風險聊到了國家政策，又從國家政策聊到了國家形勢。 　　幾個小孩也熟絡的聊起來。 　　“小曦，我給你發的東西用著怎麼樣？”晨雨曦的在外國留學深造的堂姐晨馨開口問她。 　　“高科技裝備挺好用的，不過那些寄來的裙子，我也穿不到。”晨雨曦無奈的說到。 　　晨雨曦的表哥表姐都對她格外照顧。 　　“我一看見那些小裙子就心癢癢，就給你買了。你肯定適合那種風格，嘗試嘗試唄。不要辜負姐姐的好意”晨馨很吃她堂妹的顏，兩個人經常在網上聯係，關係甚至比對親妹要好。 　　“對了，小曦你不是和笙笙在同一個學校嗎？你能多教教她嗎？她姐姐平常也不在家，你大姑雖然也在外國語當教導主任，但都沒怎麼有時間，你要是平常有空，能多帶帶笙笙嗎？”晨雨曦的小嬸任雨擔心地問。 　　晨笙吃飯頭又低了低，在滿桌優秀親戚的年夜飯上，她的存在感極弱，也不想被大家提及。 　　晨笙是大晨雨曦兩個月的堂姐，也是晨馨的親妹妹。但熟悉她的人都不敢相信她和晨雨曦是堂姐妹，因為差距太大。 　　“行，我有空就給她補補。”晨雨曦沒有推脫。 　　晚飯後，晨雨曦一個人站在房間的陽臺上賞月，她靜靜的扶著欄桿，任冰冷的寒風吹動著她的垂發，她的五官，也吹動著她冰冷的內心。 　　又是平淡的一年，索然無味的新的一年。 　　她帶著憂傷的淺笑，站在冷風裡發呆。她望著孤月無星的天空，總覺得缺點什麼…… 　　如果能放煙花就好了 　　她想起了那些往年散落在黑夜裡星星點點的璀璨。 　　但也許放煙花也不會改變什麼，不會改變她早已腐朽的內心。 　　可她仍然覺得，如果能放煙花就好了。在漆黑的夜幕下，要有煙花就好了。 　　“咚咚咚” 　　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她開門看見趙秋寒站在門口。 　　“小曦，就差你了。和我們一起跨年吧。”趙秋寒溫柔的笑著。 　　晨雨曦半信半疑的走到娛樂室。她的幾個兄弟姐妹正在玩遊戲。 　　“喲，小曦來了。”趙蕭弈看到趙秋寒把雨曦領了進來，給她讓了個位。 　　“玩什麼？”晨雨曦真誠地發問。 　　“真心話大冒險吧！”趙蕭弈笑著說。 　　“不要。”晨雨曦拒絕的乾脆果斷。她的眼角抽動，她不懂為什麼她表哥一個已經工作的人會玩這麼幼稚的遊戲。 　　“有什麼問題想問就問。”晨雨曦盲猜他有什麼想知道的，而她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 　　“那幾個男生是你男朋友嗎，或者說裡麵有你男朋友嗎？”趙蕭弈直截了當的問。 　　“什麼什麼，哪幾個男生？”趙秋寒八卦之魂被點燃起來了。 　　“woc，可以啊，幾個男朋友！”晨馨對她堂妹的能力深信不疑。 　　晨雨曦發覺連晨笙都投來了驚奇的目光，就知道事態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 　　“都不是我男朋友，我哪有那心思啊，幾個馬上要出道的練習生而已，而且我也沒有那興趣。”晨雨曦不知道話題是怎麼到這個這麼久遠的事情上的，畢竟當時趙蕭奕還是一幅開明爽快的模樣。 　　“真的？”趙蕭弈對於早戀確實看的開，但是他思前想後，一想到有人要染指他的妹妹，他就總是有些無法接受。 　　“那一定要跟那些男生保持距離，住在同一屋簷下多危險啊！”趙蕭弈不放心的叮囑到。 　　“練習生？是新男團明揚萬程嗎？”趙秋寒聽她的經紀人說過一些。 　　“好像是。”晨雨曦聽不慣這個怪名字。 　　“小曦一定要好好看人，千萬不能隨便被人拐走了。”連晨馨都忍不住說幾句。 　　“放心放心。”晨雨曦有些哭笑不得。 　　隨後兄弟姐妹幾個一起打遊戲消磨了這一年剩下的時光。 　　“新年快樂！” 　　在殘碎的時光裡，他們互道著新年快樂，在不太溫暖的時光裡，共同跨進所期待的未來。 　　“新年快樂。”晨雨曦輕輕的重復這一句普通的祝福，心裡不斷有暖流湧入。 　　棋牌室裡幾個大人邊打麻將邊閑聊。 　　“秋寒的前途好的不得了。”晨珖感慨到。 　　“真的嗎？自摸。” 　　“真的，姐。都不需要我怎麼捧，人氣高的很。就算秋寒出國留學了，她的人氣根本沒有受影響。” 　　“我女兒嘛。” 　　“哈哈哈，秋寒和蕭弈一直是我們的驕傲” 　　“聽說蕭弈去急診部了是嗎？” 　　“對對，前不久剛轉正。” 　　“這麼厲害啊！” 　　“沒有，那臭小子自己倔的很，非要在學醫上死磕。” 　　“當醫生多好啊，不過那小子人呢？” 　　“好像是跟幾個妹妹一起聊天呢。” 　　“這幾個孩子這麼久沒見，感情還這麼好。” 　　“哈哈哈，那是。” 　　“晨馨呢。” 　　“在y國加入了個科技公司，聽說在當技術部副經理呢。”任雨一提到晨馨就笑的合不攏嘴。 　　“哎呦，很不錯啊！” 　　“哈哈哈，找書苑www.zhaｏｓｈuyuaｎ.ｃom 老大不需要操心，但是笙笙就不一樣了，那個成績還是那樣，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學。” 　　“你別急，這東西急不來的。”晨楠深知晨笙的基礎。 　　“你說笙笙怎麼一點沒有遺傳我們家的優秀基因。”晨德和任雨對小女兒的成績總有些乾著急，試過很多種方法都不奏效。 　　“哈哈，也許人家擅長其它領域呢。人不能強求。”趙聆寬慰他們。 　　“小曦呢，她的病怎麼樣了？”話題很快到最小的孩子身上。 　　棋牌室的氣氛變得緊張嚴肅起來。 　　“我沒問那個醫生欸，忙忘了。”晨珖實話實說。 　　“你啊，能不能上點心，那麼嚴重的問題。”晨楠聽到後氣不打一處來。她時常在學校裡雨曦長雨曦短的誇，又總是不免想起雨曦的病，但她不便開口過問，怕勾起小姑娘的傷心事。 　　“哦，沒事。回來之後就沒發過病，應該沒事。”晨珖派人一直觀察著晨雨曦，自回來後還沒有出現給任何異常。 　　“下次給我找醫生問清楚，你天天忙，你不關心我還關心呢！”晨桉沿十分心疼他的孫女 　　“對啊，這可不是小問題。” 　　“大家不用那麼緊張，在餐桌上大家也看到了，挺正常的。”晨珖倒是不太擔心晨雨曦的情況。 　　“那也不能輕視，你看看當年，誰也沒料到。” 　　晨雨曦在老宅平靜的度過了新年，和她忙碌的父親、表姐、大姑父也沒有見到幾麵。 　　最大的收獲也許就是銀行卡上跳動的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