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他的性格素來穩重(1 / 1)

吃飽喝足。   呂布領大軍,向東渡過泗水,正式出發。   行至戚縣地界,張遼馬上一揖,辭別北去。   呂布自統主力,向東南方向的郯縣進發。   這是一條長達四百餘裡的漫長征途。   兩千餘人的戰兵,外加幾乎同等數量的輜重運輸隊伍,總數在五千人左右。   成廉建議,對外應號稱大兵兩萬,方能壯吾軍膽。   呂布性格素來穩重,覺得太誇張了不好,便采納了魏越的建議,號稱一萬算球。   五千餘人,加上車輛,前後迤邐數十裡。   旗幡招展,看起來倒是挺壯觀。   可是,很危險。   這種一字長蛇陣,很容易被敵人從側翼擊潰。   為了安全,呂布把隊伍分成七個部分。   第一部分為前鋒,他自己擔任主將,成廉領一半主力騎兵從旁協助。   第二部分為宋憲部第一曲,五百人。   第三部分為宋憲部第二曲,五百人。   第四部分為丹陽軍第一曲,五百人,許耽負責。   第五部分為丹陽軍第二曲,五百人,章誑負責。   第六部分為輜重部隊。   第七部分為後衛及側翼警戒部隊,由魏越領一半主力騎兵負責。   各部皆為兩列縱隊。   各部之間的距離不少於兩裡。   之所以這樣安排,是為了防止行軍之時,某一部分遭到突襲,其餘部分還能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列陣迎敵。   此外,他還在行軍隊列的兩側布置了斥候騎兵,兩人一組,前後距離不超過五裡。   斥候騎兵與步兵行軍隊列的間距不超過兩裡。   這麼一劃分,隊伍雖然前後可達三十餘裡,卻更加安全一些。   如果東海國是一個強大的國家,處處抵抗的話,那他這支部隊將很難有所建樹。   畢竟,玩攻城戰,靠他這點人數,是無論如何,也玩不轉的。   好在,東海國不是。   而他五原猇虎,無雙飛將的名頭,早已聲震四海。   見過的,沒見過的,聽說他來了,基本上都會智力減半,敏捷點滿,勇氣瞬間消失。   疊加上克彭城,破小沛的威壓,效果立刻提升好幾倍。   大軍一路順風順水,所過之戚縣、陰平、承縣、蘭陵、襄賁,皆望風而降。   讓人可笑的是,大軍經過陰平縣時,遠在百裡之外的合鄉縣,居然也派人過來,向他表達了仰慕之意。   這真的讓人很難繃得住。   也真的省了無數的麻煩。   他可以讓大軍每隔一段時間,就能得到補充和休整,從而最大限度地保持戰鬥力。   行軍第九天。   呂布命糜芳為向導,出襄賁,向沂水西岸進發。   渡過沂水,用不了多久,就能到達郯縣城下。   不過,從哪裡渡河,卻是個問題。   糜芳建議道:   “君侯,前麵就是峰山了。   翻過此山,向前不足十裡,就能到達子房渡。   從那裡渡河後,大軍可徑直南下,不足五十裡,即可到達郯城北門。”   呂布點點頭,一催赤兔馬,來到峰山頂上。   這是一座低矮的山丘。   但架不住四周都是平地,視線還算開闊。   他向東南方向眺望,發現一條大河,自北向南,奔騰而下,知道這就是沂水。   水勢還挺大。   若徐璆派兵守住渡口,要想快速過去,還真就十分困難。   他正擔心,成廉飛馬來報:   “君侯,吾已探明,子房渡無兵看守,可放心渡河。   徐璆拒不投降,卻拙於用兵如此,真自作孽,不可活。”   呂布道:   “休要輕敵,待我前去觀看。”   他策馬來到渡口邊上,仔細察看一番。   子房渡水麵窄,流速緩,地勢也相對平整,確實是個大軍渡河的好地方。   但這個渡口太小,大軍都從這裡走的話,需要耗費的時間太長。   一旦出了變故,很難收場。   渡河中的軍隊,宛如正在吸吮營養的人類幼崽,是非常非常脆弱的。   他問糜芳道: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渡口沒有?”   糜芳道:   “有。   上遊三十裡,有江風渡。   下遊六十裡,有白果渡。   江風渡,是個大渡口,渡河方便。   白果渡,也不小,但渡河後,距離郯城不足十五裡。   如果徐璆出郯城西門,攻擊率先渡河的部隊,我軍將非常不利。”   呂布點頭道:   “我先渡河,觀察一下再說。”   於是,他命人傳令,讓部隊在峰山附近集結待命,然後帶著成廉、糜芳以及十餘名騎兵,自子房渡渡過沂水,前去察看地勢。   一行人驅馬,悄悄南下,一直到距離郯城以北十餘裡的地方才停下。   呂布手搭涼棚,向南觀望,郯城輪廓依稀可辨。   此城曾是東海國治所,占地卻並不甚廣,比之小沛,隻稍稍大上那麼一點,然在下邳之下。   糜芳作為郯縣的老油條,忍不住道:   “君侯,要說這個郯縣,那我可太熟了。   當年陶恭祖重病,若非我糜家和陳家出死力相助,劉備斷不能入主徐州。   原指望他當了徐州牧,能穩定州境,還百姓一個安寧,沒想到結果更糟糕。   如今,君侯英姿勃發,親提大軍,兵臨城下,又有卑職帶路,諒此城不難取也。”   成廉見糜芳大言不慚,冷哼一聲,道:   “某觀此城,北寬南窄,東西二麵略同,高不下四丈五尺,壕溝、箭樓等一應俱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恐攻之不易也。   吾聞曹孟德數次乘怒而來,皆不能下,吾等需謹慎小心才是。   莫要信了那善誇海口之人,弄得傷兵損將,豈不晦氣!”   糜芳本想拍個馬屁,卻不想討了個無趣,立時閉上了嘴巴。   呂布笑道:   “汝前欺徐璆無能,後又言城堅難攻,何以前後反差如此之大?”   成廉道:   “我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他不守渡口,就是無能。   他躲在城裡不出來,我等就是難攻。   這本來就是事實嘛,有什麼奇怪?”   呂布哈哈大笑,道:   “你這臉皮厚的啊,倒像你身後的那座馬陵山。”   成廉轉身望去,隻見一座大山,自北向南,綿延起伏,一眼望不到盡頭。   山上鬆柏參天,楊槐遍地。   糜芳道:   “君侯好眼力!   那就是馬陵山。   想當年,孫臏斬殺龐涓,就在此山之中。”   呂布道:   “刺曹的斥候,早已將郯縣周邊地勢畫影圖形,送於我知了。   今觀此山,背水麵川,真屯兵之所也!   成廉,汝速去傳令。   命宋憲部自子房渡渡河。   許耽、章誑部自江風渡渡河。   輜重部隊待大軍渡河後,再行渡河。   所有部隊,一旦渡河,皆前往那裡安營紮寨。”   成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問道:   “那裡是何處?”   呂布道:   “馬陵山,禹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