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遇刺(1 / 1)

繁星滿天。   曲終人散。   呂布悄悄留下龐襲後,一起前往刺曹。   進門之後,他問道:   “前在郯縣之時,汝信中有言,袁兵此來,為首大將一十六員。   彼之細情,汝已知之否?”   龐襲略帶醉意,道:   “除陳紀、李豐二人外,餘皆已探明。”   說著,他從刺曹一間密室中,找出一捆簡書,遞給呂布,道:   “君侯請過目,凡其姓名、婚姻、仕宦經歷等,皆已在此簡上注明。”   呂布拿過來看了看,各將領的信息確實挺詳細,道:   “陳紀、李豐二將,何故未曾探知?”   龐襲道:   “刺曹人手有限,潛在壽春之人,已竭盡全力。   業已探明底細的將領,多為淮南土著。   這些淮南將領素與北方將領不對付,相互之間並不十分熟悉。   陳紀、李豐據說來自豫州,更詳細的情況,尚不得而知。”   呂布沉聲道:   “戰端一開,百姓之費,公家之奉,日耗百金,內外騷動,怠於道路,不得操事者,數千百家。   吾身為主將,若不知敵之詳情,如何能動而勝人,成功出於眾耶?   若敗,非止身死族滅,於百姓將士而言,亦不仁之至也。   爾務必設法探取詳情,告於我知,庶幾能找到破解敵軍的辦法。”   龐襲聽他這麼一說,腦袋瞬間清醒了許多,趕忙道:   “君侯所言甚是。   吾當竭力辦妥此事。”   呂布道:   “若有困難,別忘了,曹性也在袁營之中。   汝可派人,設法聯絡上他。   或許,他有辦法找到些蛛絲馬跡。”   龐襲大喜,道:   “若非君侯提醒,吾差點忘了此人。   好,我這就去辦。”   呂布道:   “等等。   明日一早,陳登等人就要出使許都。   相關事情,都安排好了沒有?”   龐襲道:   “按君侯吩咐,都已辦妥。   隨行的士兵中,有吾伏下的暗諜。”   呂布點頭道:   “善。   你告訴他,到了許都,他就是刺曹駐許都的主事。   除了監視陳登等人的動向外,還要做好長期潛伏的準備。   一旦熟悉情況,就要伺機聯絡反曹誌士,探明曹操和天子動向,並及時報與我知。   另外,還有一事,需要秘密進行。”   龐襲道:   “何事?”   呂布附其耳,低聲道:   “吾夜觀天象,知驃騎將軍、平陽侯張濟不久將死於穰城。   其侄建忠將軍、宣威侯張繡將代領其眾,南下投降劉表後,屯兵宛城。   最遲明年年初,曹操必將親征張繡,其目的有二。   一為摒除許都南麵之威脅。   二為覬覦張濟遺孀鄒氏之美貌。   汝告訴那個暗諜,入冬之後,可在許都、穰城、宛城一帶,製造謠言,就說曹操貪戀鄒氏貌美,早晚必發兵攻打張濟叔侄。   最好是鬧得盡人皆知,讓曹張兩家提前打起來,吾等才好騰出手來,掃蕩徐州全境。”   龐襲驚道:   “君侯非止武勇冠天下,於天象亦精研若此,小侄著實佩服!”   呂布淡然一笑,道: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記住,此事一定要入冬之後再辦。   當下,仍以聯曹製袁為主。”   龐襲道:   “明白。”   呂布又道:   “還有一事,我一直不放心。”   龐襲略一思索,道:   “莫非是十三郎的事情?”   呂布點頭,道:   “正是。   此前,凡是與此人有關的人,不是莫名其妙地死了,就是失蹤了。   我東征郯縣之時,還發生了一件怪事。   東海國相徐璆居然能提前得知我進城的消息,早早就跑了路。   如此種種,讓我不得不懷疑,是否就是這個十三郎在暗中搗鬼。”   龐襲道:   “自呂縣主簿王範失蹤後,吾就一力追查此事。   可惜一直未能有所進展。   近日,吾得知王範此人,很可能已經逃回其老家青州樂安郡。   然路途遙遠,未能前往查證,不知消息確鑿否。”   呂布嘆息一聲,道:   “其實,下邳有一人,很可能知道他是誰。   可惜,此人未必肯說,吾亦不便強逼。”   龐襲道:   “此人為誰?”   呂布道:   “糜竺是也。”   龐襲道:   “君侯若有不便,吾可代行其事。”   呂布想了想,道:   “也好,大戰在即,必有敵之奸細在城內作祟。   早日祛除這個禍害,省得惹出更大的麻煩。   不過,對糜竺此人,盡量不要用強。   汝明吾意否?”   龐襲道:   “君侯之意,吾領會得。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   說著,他邁步出了刺曹。   可還沒有走出府門,就見有人來報:   “龐曹掾,大事不好了。”   龐襲驚道:   “何事如此驚慌?”   “糜竺遇刺了!”      下邳。   陳宅。   陳珪、陳登父子從牧府回到家中,立刻召集陳瑀、陳應等人,到後院一間密室裡,準備議事。   但有一個重要人物,始終沒有到場。   陳瑀急吼吼道:   “不知道陳鬆這小子死哪去了,到現在還不來?”   陳珪道:   “陳應,你有沒有讓下人去通知子喬?”   陳應道:   “早派人去通知了。   說是肯定到,不知道途中出了什麼差錯,耽誤了。”   陳瑀怒道:   “這些小輩之中,就數他最不聽話。   一會來了,我非好好罵他一頓不可。”   眾人又等了一會,還是沒等到。   陳珪道:   “既然他一時半會來不了,那就不等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元龍冒險出使許都,多少要從曹公那裡討要一些實惠來。   不能賣了呂布,什麼也沒落著,徒遭天下人恥笑。”   陳登見父親把話說得如此直白,心中有些不悅,道:   “父親此言,是小看我陳家了。   吾此去許都,但表倒呂之意,則不論曹公信與不信,皆當有所表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陳瑀詫異道:   “此話怎講?”   陳登道:   “曹孟德,智計殊絕於人,實有英雄之器焉。   但憑吾三言兩語,彼豈肯輕信耶?   然彼亦可窺斑見豹,知徐州士民,心之所向,必不為呂布。   既如此,彼落得河水不洗船,焉有不厚待吾家,以製衡呂布之理耶?”   眾人一聽,確實也是這麼個理。   要是曹操對送上門的大禮,都推脫不要的話,那他算個屁的英雄。   陳瑀道:   “如元龍所言,此事可無憂矣。   不過,我想不通,你為何要答應呂布,送他兩千部曲守城?   呂布這老小子,仗憑武力,在徐州橫行,我早就看不慣了。   一個並州人,騎在徐州人頭上,作威作福,我呸!   依我看,不如反悔,這兩千人不給了。   呂布不是自詡很能打嗎,那就讓他跟袁術拚個死活好了。   我陳家正好可以坐在高山觀虎鬥,趴在橋頭看水流,豈不樂哉?”   陳登笑道:   “二叔此言差矣。   呂布、袁術,皆吾敵也。   今袁強呂弱,而吾計未定,自然要以大局為重,扶呂抗袁才是。   至於區區兩千部曲,於我陳家而言,無足輕重。   待滅了呂布,想要多少部曲,還不是信手拈來。”   陳瑀哈哈大笑,道:   “那倒也是。”   正笑間,陳鬆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喘著粗氣,道:   “伯父,兄長,我把糜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