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1碗雞湯1個梨(1 / 1)

深夜。   呂布命人將糜竺、糜貞兄妹倆,秘密接到牧府後院中居住。   與此同時,他吩咐龐襲道:   “此處宅院,應加派士兵看守。   另外,明日一早,你就對外放出話去。   就說糜竺隻是重傷,經救治後,業已脫離危險,不日就將康復。”   龐襲詫異道:   “何故如此?”   呂布道:   “刺客行兇,連砍六刀,手段毒辣,必是糜竺知道某些可以致其死命的內情。   今我揚言糜竺未死,彼一旦聞訊,很可能會再次動手。   到那時,留守在院內的士卒,就可以一舉將其擒獲。”   龐襲道:   “君侯妙計!   這一招引蛇出洞,足可擒賊禍首。”   呂布道:   “未必。   汝姑且試之。   吾料主使刺客行兇之人,必對牧府周圍非常熟悉,亦可能對吾等行蹤頗為了解。   否則,難以解釋,其行刺之時,恰逢吾等赴宴,分身乏術之日。   汝可從此處著手,逐一排查可疑人員,務必揪出此人。”   龐襲道:   “君侯放心。   我這就回刺曹,連夜召集人手,商討此事。”   呂布道:   “也好。   那就一起回府吧。”   路上,龐襲道:   “君侯,張勛等人即將兵臨城下。   而此城四門防守之兵甚少,倘遭強攻,恐不能敵。”   呂布道:   “此事吾心中早有對策。   一會到了府中,我會立刻草擬文書,連夜調兵入城,加強防守。”   龐襲道:   “各家部曲,說是明日來府中聽命,未必皆能如其所言。   即使來了,亦未必就肯盡力。   若是出工不出力,徒耗糧餉,於守城無益耶。   此間危險,君侯不可不預做思量。”   呂布道:   “明日一早,吾就下發文書,催其盡快到府。   如你所言,各家部曲,互不統屬。   若隻是強令其守城,必口應而心非,敷衍了事。   然用人之道,在於知人善任。   隻要駕馭得當,事半功倍之效,當可立見。”   龐襲道:   “願聞其詳。”   呂布道:   “城南內外的莊園、宅邸,三分之一皆歸陳家所有。   若是讓陳瑀領部曲守南門,你猜他會不會盡力?”   龐襲大悟,道:   “君侯智計,吾實不及!”   呂布道:   “吾北伐之前,已令侯成率部守南門。   再加上陳瑀部兩千人,南門守兵足有兩千五百餘眾,足堪一戰了。   東、西二麵城墻,長過三裡,防守壓力雖不及南門,亦不輕鬆。   東、西二門各有呂由部五百人、趙庶部五百人。   吾當調餘下各家部曲三千人,半守東門,半守西門。   如此,二門亦各有守兵兩千人。   北麵城墻,長兩裡餘。   原有守兵李鄒部五百人,隨秦宜祿一起增援魏續時,幾乎被全殲。   我會調宋憲部五百人和從一麾下的五百人,接防北門。   至於利城郡部曲的六百人,橋蕤麾下的降卒一千二百餘人,以及北伐前留守牧府的一百騎兵,我會讓魏續統領,駐紮在大寧驛和內城附近,隨時準備支援各門作戰。   至於你,當時刻緊繃心弦,密切注意城中各方動向。   尤其是城內的陳、糜、曹、周、王等幾家大族。   此外,淮南細作張朗等人雖然被趕走了,但袁術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吾料此城之中,定有其細作暗中探我軍情。   汝當帶領刺曹人員,一麵刺探敵情,一麵鋤奸擿伏。   對敵之細作,能利用的利用,能策反的策反。   反之,則格殺勿論。”   龐襲道:   “君侯運籌帷幄,誌在大勝袁術。   吾豈敢屍位素餐,誤君大事耶!”      呂布回到府中,先去看望了一下糜竺,確認血已經止住後,又回到前殿,開始草擬調兵遣將的文書。   一直忙到天蒙蒙亮,才伏案瞇了一會。   可惜,撒泡尿的功夫,就被人叫醒了。   睜眼一看,原來是便宜女兒呂玲綺。   她左手一把刀,右手一個碗,咯咯笑道:   “父親,你辛苦了。   喝了這碗雞湯,再睡不遲。”   呂布久在疆場,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她,倒是挺高興,道:   “喝湯就喝湯,你拿把刀乾什麼?”   呂玲綺道:   “給你削梨啊。”   呂布知道她的脾性,笑道:   “無事獻殷勤,說吧,什麼事?   是不是錢又不夠花了?”   呂玲綺撅著小嘴,道:   “父親,你怎麼這麼說話。   我是你女兒,看你幾乎一夜都沒能合眼,心疼你,給你燉碗雞湯,補補身子,這不是很合理嘛。”   呂布沒理她這茬,道:   “這湯真是你燉的?”   呂玲綺道:   “當然……嘿嘿……是母親燉的。”   呂布聞那雞湯香味四溢,就知道她沒那能耐,又問道:   “那梨呢?”   呂玲綺把刀往桌案上一扔,索性不裝了,道:   “是少母讓我帶來的。”   呂布心道,這大早晨的,貂蟬送這玩意來當早餐,不合適吧。   正納悶,呂玲綺忽然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   “父親,你是不是不喜歡母親了?”   呂布驚道:   “此話怎講?”   呂玲綺道:   “你不知道,我正睡得香呢,被母親抓起來,非讓我陪她去燉雞湯。   可她這次燉雞湯,與往日截然不同。   她一邊燉,還一邊用刀使勁戳鍋裡的那隻老母雞。   戳的啊,渾身都是窟窿。   我看她不對勁,嚇得一個勁往灶裡添柴,大氣都沒敢出。   好不容易燉好了,她自己不來,非讓我給你端來。   臨走時,她還咬牙切齒地說,讓你喝個夠。   喝夠了,才好去找別的女人尋歡。   這還沒完,我端著碗,正走著呢。   少母看見了,一把攔住我,非讓我帶個梨給你吃。   你說,這雞湯配梨,它也不好吃啊。”   呂布聽完,心道,這都什麼事啊,忙問道:   “什麼別的女人?”   呂玲綺道:   “我也不知道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聽她說,好像是昨晚,家中來了一個什麼糜夫人。   長得美極了,連少母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我猜,大概是母親以為你另有新歡,不喜歡她了。   不隻是母親,我看少母臉色也很不好看,估摸著,跟母親一個心思。   父親,你倒是說說,你是不是真的另有新歡了?”   呂布聽到這,算是徹底明白了。   這倆女人,一個陰陽怪氣,反話正說,一個借物明誌,大玩諧音梗。   這是什麼?   這是赤果果的嫉妒。   而且,是無中生有的嫉妒。   但是,大戰在即,閨房之中焉能起火?   他忙否認道:   “我不是!   我沒有!   別瞎說!”   呂玲綺眨了眨大眼睛,追問道:   “真的?”   呂布道:   “當然。   借你口中語,傳我心腹言。   吾對汝母和少母的愛慕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大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豈他人可比耶?”   呂玲綺還是不依不饒,道:   “就這?”   呂布沒奈何,隻得道:   “糜夫人兄長遇刺,住在外麵很危險。   待過些時日,太平了,還是要搬出去的。”   呂玲綺聽完,咯咯一笑,左手拔刀,右手抱碗,轉身揚長而去。   呂布見狀,趕忙大喊一聲,道:   “雞湯,我的雞湯,還沒喝呢!”